欲盖弥彰 第148章 第一百四十八:慢慢放下

在回去的路上关连芷一直盯着穆晋秋给她的手镯发呆，坐在她身旁的贾温芸盯着她，沉默了许久她还是开口与她闲聊起来。

“晋秋和你的关系很好啊！”

听她这话关连芷心里一个咯噔，紧张的解释道：“夫人不要误会，我和晋秋只是朋友。”

“我知道。”贾温芸又怎么会不清楚呢，那日婚礼上穆晋秋为他们解围的画面她至今都还历历在目，他们真的要有什么的话大可在一起，穆晋秋何必要如此劳心劳力呢。“只是我不明白他既然对你这般好，你也舍不得与他分离，为何不在一起呢？在我看来晋秋是百里挑一的好男子，他心胸狂广，为人细心温和怎么看都比正风好不少，何况正风还伤过你一次。”

关连芷低着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晋秋是很好啊，他事事都照顾的到，没有人比他更好....可是情爱这东西可不是一个十全十美人你就能偏爱得了的...我心里只有正风，哪怕他再好我心里还是想着另一个人。”

“连芷啊，看你柔柔弱弱的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倔。”贾温芸揶揄道。

关连芷红着脸怯怯的挪了挪身子。“夫人说笑了。”

“越看你我越是喜欢你。”贾温芸看着关连芷红着的脸，她眼中浮现怜爱的神情，她感慨道,“也不知道仲璟他什么时候才能成亲...”

“夫人....”关连芷一听她这话眼神躲闪着，她心虚的安慰道：“萧公子一定会...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子...”

“但愿吧。”她只希望他不要和穆晋秋有什么，乖乖跟着他们回长安，她才能安心。

别院

萧仲璟在院中耍剑，他想做些什么来抑制去找穆晋秋的冲动，他只一停下来就忍不住出门，会在暗处看着穆晋秋，等他回过神来他只剩下落寞，越是知道她的决定他越是无可奈何，只要已和他相处他恨不得让她抛下江都的一切。甚至想绑着穆晋秋让她跟他浪迹天涯也好。

他总是会这样想着，可是回过神他惊愕自己的疯魔，居然对她的感情已经到了不惜伤害她的地步。他懊恼地腾空。带有强烈的情绪用力挥剑，再一个翻身站在了满是落叶的石桌上。

“好久不见啊！”站在门外的程千青看着半空中飘落下青翠的树叶，又看着已经满的的落叶，她微微皱眉：“谁惹你不高兴了？戾气这么重？”

萧仲璟看了她一眼从石桌上一跃而下，转身将剑收回了剑鞘中。

“你来做什么？”萧仲璟的一起之中没有半点情绪。

“我来跟你道别，我要回去了。”程千青推开半掩着的门，大步走到他的面前。“那日是我无理取闹了，所以特地过来给你赔不是。”

萧仲璟转头挑眉，戏谑的看着她，“我没听错吧，你跟我赔不是？”

“怎么？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讲道理吗？”她气恼的瞪着他。

“不是不讲道理。”萧仲璟抬头装作思考的样子。“是野蛮。”

“你！”程千青刚想要反驳，但又想起染风寒的那几日自己确实失态，她努努嘴忍着自己的脾气不与他争辩，“罢了我不想和你争辩了，这次的事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想要我做什么直接说。”

“欠人情？算了吧！”萧仲璟转身想要离开。

“喂！”程千青抓住他的肩膀，不满道：“你瞧不起我？”

萧仲璟使内力将她的手震开，又退后了几步。

“因为我已经有新的了。”

“新的？”程千青酸溜溜的问道：“又是那个女子给的？”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萧仲璟没有正面回应她，但他这么说就等于是默认了。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为什么你死活都不愿意透露半句?你要是带她见我的话我也会早点死心。”程千青她不是和喜欢拖泥带水的人，只要她见见到了那个女人，她一定不会再纠缠它半点。

“见着有什么用？”他睇了她一眼。“你真的会死心吗？还是会忍不住与她比较？”

“我...”程千青眼神闪烁却嘴硬，“当然！”

见她这样的神情，他心中无端冒起了火，眼神狠戾的看着她。

“哪有那么简单，若是能死心早就死心了，你做什么要欺骗自己？”

被他这么一说程千青也生气了，她毫不客气地大声吼道：“你也知道啊！可我有什么办法，你喜欢她，不愿接纳我！难道我还要拿刀架你脖子上逼着你喜欢我吗？就算最后屈服了！娶我了你不会恨我吗？你一会恨的，与其折磨彼此倒不如顺了你的意，不纠缠你！”

说着说着程千青只觉得脸颊湿湿的，伸手摸去这才发现是泪痕，萧仲璟怔愣的看着她。

程千青立马转身，吸了吸鼻子，“既然你不需要我还你人情的话就算了，我们江湖再见。”

等程千青离开后，院里又只剩下他一人，他扶着额头苦恼的坐在了石阶上。

穆晋秋拖着疲倦的身体穿过了花园，她眼神里难掩疲惫，有事有气无力的捶打着左肩，最近她实在是太忙碌了，忙碌到她根本没有时间考虑其他的事情。

她路过竹青苑，屋内居然有微弱的烛火在摇曳，她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萧兄！

这样想着她下意识的想要迈进竹青苑。她这个想法只是一瞬，她的脚又缩了回去，难掩孤寂的神色，转身打算回自己的卧房。

“穆晋秋！”

她想要离开，身后的人可不答应。萧仲璟开口叫住了她。

他刚刚一直不出声就是想看下她会不会不顾一切地冲进来，她脚跨进来的一瞬他满心期待着，可下一刻转身离去的动作宛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他的期许。

穆晋秋站在原地，迟疑了好久还是转头看着他。

天太黑了她仅能看见他的轮廓，他脸上的神情和五官她一点儿也看不清。

“萧兄。”她声音颤抖着。

“我听你的，我很久没有在你面前出现了。”

许久没见他了，她突然变的很紧张，越是压抑心里的悸动心跳的越快。

“我的意思并不是让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那你要我怎么做。”他问道。

“我只是想要和萧兄变回原来的相处方式。”她说。

“原来的相处模式？”萧仲璟苦笑，“不可能的，你我都清楚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变了，不要再自欺欺人。”

穆晋秋咬着牙靠在了门边，她怎么会不清楚？可是她无法回应他的情意，又舍不得出言拒绝，越是这样暧昧下去，越是痛苦。可是她没别的法子了，只得继续自己欺骗自己。

“我这次来是想问你，我们之间的是要如何处置？”他语气中带着笑，可那个笑声满是酸涩。“你这么冰雪聪明一定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吧。”

“我没有...”她弱弱地说道。

“什么没有！”他又笑着道：“你只要开口对我说我对你没有半分情谊，就行了！你只要说出口...我明日回长安，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穆晋秋心慌地用指甲抓着门，指间袭来一阵刺痛感，木屑穿进了她的指头陷了进去。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很难吗？”他走近她，“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我绑着你，逼着你和我在一起！逼着你放下穆家。逼着你嫁给我，你觉得如何？”

穆晋秋听他这么说有些畏惧的想要逃离，萧仲璟揽着她的腰从背后环抱住了她。

“果然...只要一说出口你就会逃.....”萧仲璟痛苦的在她耳边低吼。“我很痛苦啊穆晋秋！你告诉我我该如何？”

穆晋秋放松了身子，任由他缠抱着，她又何尝不是呢？可是她不能，起码是这时候不能，她不可以就这样撒手放下。

“我不可以...我也不能...”

她忍着心痛哽咽地开口。

萧仲璟低低地苦笑出声，明明他能感觉得到她对自己有情，她和他一样可为什么就是不能在一起？到底要怎么做才不会这么痛苦。

“你知道吗？人真的会贪心，我明明说过不想逼你，却又在无形之中逼着你做选择，明知道你责任心强，也知道你不会选择我，可我总是对你抱有希望，我每次都会想你会不会选择我.....”萧仲璟无奈地将心里话说与她听。“即使你不会选我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可是...如今连做朋友都变得这么难....”

穆晋秋静静地听着他说的话，她无法潇洒任性地抛下一切，她每每有任性的想法都会亲手将它扼杀掉，许久她咬着唇，还是狠心回绝了他，“萧兄...回去吧，回到属于的地方...会有比我好的人出现的。”

萧仲璟松开了穆晋秋，他心紧紧地绞在了一起，知道她会拒绝他，可他不知道居然会如此痛苦！痛到原本准备好说的话，此刻一句也说不出口。好在天色够暗不然就被她看见了自己狼狈的模样。他退后几步，靠在门框拼命缓和着情绪。

穆晋秋没有比他好多少，她也在咬着牙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们就这样背对着彼此很久很久，萧仲璟才开口说道：“我会试着慢慢放下你，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放下。我会克制自己的，忍着不去见你，直到忘掉你。”

他不知道自己要花多久能够不记得她，但是若是这是她想要的他一定会满足她的。

穆晋秋狠心按着指头上的木刺，逼迫自己用平稳的声音回复他。

“好。”

听着她简短的一个字他的心犹如万箭穿心一般，令他痛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