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感谢解放军医院中的殡葬服务,让我们这些远道就医的患者家属在家人离世后能得到最终的宽慰。
父亲接受了正式的送灵仪式,四人抬棺,一人喊号。
他这一生,最风光的时候却是这时。
母亲亲吻了他的额头,做为最后的告别。
随着我哭着喊出三遍:“爸,大路西方亮。”为他指引去时路,父亲的棺椁便被抬起。
父亲被安排在北京昌平火葬厂火化,我顾虑母亲,怕她受不了,便将她安置在门口等。
工作人员也很人性化,让我和父亲做最后的告别。
我在他的胸口放上一朵花,伸手抚上了他的脸,冰凉透骨,生命气息全无。
这时的我已经哭的全身无力,恨不得趴在他的身上不让他走。说不出话也流不出泪。只能在心里和他说:“爸爸,这一程路,女儿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今生有你做我的父亲,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这样的福气今生不会在有了。我爱你,爸爸。”
真是应了人生的那种无奈,他带我来,我送他走。
当我给父亲整理骨灰时,人生的了无生趣在我这里被极度的放大了。
父亲的一生在我的脑中如过电影般一幕幕的略过,一生苦难,极少数的幸福,终是化成了烟,变成了灰,有意义么?
当工作人员将封闭好的骨灰盒交给我时,那沉沉的感觉就好像抱着活着的父亲那般的沉重。
我看着这个小小的盒子,又抬头看看天,就几天,几天的时间,虽外边阳光晴好,但我的天却塌了。
“爸,我带你回家。”我捧着我的命。
返程的路,我尽量和母亲聊些轻松的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但最终还是失败了,便由着她看着外面路过的风景,尽情的流着泪。我就静静的陪着她。
路过山海关时,我停下了车。
站在“山海关”三个大字前面,思绪万千。一进一出,就失去了我最珍惜的人。三口之家就这样少了一个。
而我,拼了命的挣钱,努力,变优秀,不就是想让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家人过上好日子么?不就是要让他们为我引以为傲么?可现在,那个人没有了。
看着母亲在我身边,我回头看着她:“妈,我现在觉得好神奇。”
母亲看向我。
“记得来时,路过承德看到的那幅水墨景色么?”我突然想起那如虚幻的景致。
“是呀,就像仙境一样,现在想想,倒像是有仙人来接你父亲了一样。”母亲也有和我一样的感受。
“那样该多好啊。”
回家的路总是快些吧。六个多小时到达沈阳。
第一时间找了殡仪馆,将父亲的骨灰暂存。回到家里,父亲的后事就需要我全权办理了。唯有给父亲选墓地,母亲是参与了的。
她说:那是她将来和父亲一起长眠的地方,她要选一个喜欢的。
“将来我也在你俩边上选一块。”我不经意的说着。
“别瞎说话。”母亲是忌讳的吧。
但至从父亲离开,我就不惧生死了,那种看透的心境,无原无故的就产生了。就像老人说的,我在大也是父母的孩子,但如果父母不在了,那我就真的成了一个直面死亡的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