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反派的婚书 第2章 第 2 章

听到覃昭要找人驱赶它，系统这才慌了。

系统：【我真的是系统，不是魔障，如果你把我驱逐出你的身体，世界将再次分崩离析，剧情会再次被打乱！】

覃昭冷漠：“不信。”

系统快哭了：【求你了，别找人驱赶我。】

覃昭翻了个白眼：“你自己觉得你像个严肃精准的系统吗？”

系统：【呜呜，不像，但人家就是这样的嘛。】

覃昭恐吓它：“你从头到尾一一跟我讲清楚，不准有一句谎话，否则我让八个道士十个和尚轮番给你念咒打入十八层地狱。”

【呜。】

【修真历第一年，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

“说重点！从我穿书开始。”

【修真历137年，内部发生动荡，有人用法器扭转时空，使得这个世界与其他平行世界产生交轨，某些特殊群体会沿着轨道错入别的世界，所以你误打误撞地进来了。】

【如你所知，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真神，所有信仰都是被魔障附体的幻象。你想要拯救世界，烧毁所有魔障的道场，却被迫成为人人喊打的大魔头，在你死后，世界秩序发生改变，所以你从另一个轨道回到了137年的世界。】

覃昭喃喃道：“我懂了，平行世界，只有我完成任务，才能回到我的世界吗？”

【嗯，你要和主角携手完成任务，而且必须保证主角的安全，如果他死了，世界秩序将再度倒回137年。】

“主角？”覃昭瞪圆了眼睛，“我都拯救世界了，我还不是主角？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系统：【……】

覃昭：“所以这个该死的主角是谁？”

系统刚要回答，外面响起嘈杂的人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贵妇进来，是顾清晏的母亲九天妇人林华。

林华泣不成声地搂住他：“我的儿啊，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娘不是想逼你，只是你这病只有奚宗主能治，你要是走了让为娘怎么活啊！”

覃昭面无表情地被她搂着念叨，在心里询问系统：“我到底得了什么病？不会是因为你吧？”

系统连忙撇清关系：【不是不是，你和顾悯人一起降服妖魔，内丹被祟气所伤，需要昆仑池的滋养才能康复。】

“那她干嘛非把我嫁出去？奚渊又不是昆仑池里的小鱼苗。”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是剧情。】

系统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会要破坏剧情吧？那样的话世界会崩塌，我也不敢保证你下一个世界会去哪哦，可能被送给三百岁的老头子联姻也说不定。】

覃昭龇牙：“你在威胁我？”

【不敢不敢。】

他思索了一下，发现在仅有的两个世界里，确实一个比一个糟糕，第一个世界只是天天躲避追杀，第二个就要被洗白白打包送给奚渊了，到了第三个世界，还不知是怎样的人间炼狱。

他无力地拍了拍九天夫人：“娘，你别哭了，我嫁就是。”

林华哇地一声哭得更厉害了：“我的儿呀！你懂事的让为娘心疼！你放心，若是昆仑的人敢对你有半分不敬，为娘一定提着你爹的遗物上门抄他们家！”

覃昭森然一笑：“没事，他们不会欺负我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反派，他最擅长的就是栽赃嫁祸！有了昆仑这个大靠山，以后他再干那些焚毁道场的事，都可以往他们身上甩锅，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他打定主意，烧一间庙，留一个昆仑图标。

看那些正派谁敢打过来。

系统提示：【宿主，你这种想法很危险哦，因为这样会危及到主角的安全。】

覃昭敏锐地问：“主角在昆仑？”

系统狡黠地卖了个关子：【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了。】

·

翌日傍晚，昆仑九别峰迎来百年最热闹的时刻。

大雪纷飞，群山肃穆，火红的灯笼穿过雪地，沿山门一路蜿蜒直上，点燃了沉寂的群峰。

除了剑修之外，各派都受邀前来，有穿的花枝招展的合欢宗，有浑身上下金光闪闪的灵药宗，左牵黄右擎苍的驭兽师……

九天的车马早早来到昆仑，停在誓词台外，周围的声音十分嘈杂。

为了防止“过病气”，又是赶着丧葬同年大婚，覃昭是坐轿子来的，轿子里宽敞暖和，放置着林华特地准备的暖炉，这种暖炉以灵石为燃料，一个小手炉就要耗费一千灵石。

覃昭原本只是肉疼那些钱，等来到昆仑才知道，这暖炉救了他的命。

他自小生活在滇南，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冷得抱着手臂缩成一团。

他试着画了个偷听符，灵力低微只能维持半柱香，翘着腿在花轿里听八卦。

昆仑崇尚强者，很多人对顾清晏不屑一顾。

“宗主真要和顾家那位合籍啊？听说那人灵根受损，是个不擅修行的废人，哪配得上宗主这般谪仙人物。”

“就是，宗主十七岁入上三境，百年来一心向道，从未合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不开。”

“真羡慕他道侣，每天醒来能看见那张绝世美颜，做梦都会笑醒吧。”

谪仙？绝世美颜？

你们不是在说奚渊吧，呕。

他想起来第一次遇到奚渊，两人在冰湖打得不可开交，他本来快要一朝落败被揭开面纱，情急之下欺身上前蹿进奚渊怀里，想趁他愣神的功夫抢走他手上的宝盒。

他成功做到了，因为奚渊愣了不止一秒。

也成功把面纱挂到奚渊的扣子上，扯都扯不下来。

覃昭：“……”

奚渊：“……”

从此以后，两人结下了梁子。

覃昭冷笑，还做梦都笑醒呢，等以后我把你们全部捅个对穿挂剑上，让你们还继续笑。

终于有人说了句实话：“你们对我师父有什么误解？”

“皇甫师兄……”

那人说：“要我看，顾家那小子不要太惨。听说九天没有晨练，课业也不严格，估计是个暖房里的小绵羊，等他来昆仑，但凡早上晚起一刻，定会被师父拿着戒尺体罚，不到三天就想和离了，你们信不信？”

覃昭：“……”

你全昆仑都是小绵羊！

吉时已到，侍从喊道：“起轿——”

大典人山人海，中央过道铺着银白攒花灵羽毯。周天祥云环绕，孔雀飞鸣，在天空中划过绚烂的尾羽。

纯金镶边的大轿穿过人群，踏上灵花盛放的地毯，轿夫脚不沾地，整个轿子轻飘飘地浮在云端。

路过蓝衣弟子坐席时，覃昭听见对话声。

刚才那个话痨：“这顾公子是坐轿子来的？娇里娇气，当真是‘嫁给’我师父啊？”

“也许我们听错性别了，其实是位顾小姐。”

“哈哈哈，轿子里要是个姑娘，我师父可能连夜逃离九别峰了。”

“宗主还怕小姑娘？”

“他连女修的手都不碰。”

两人一起哄笑。

覃昭靠近轿帘：“黎筝。”

“小的在。”

“刚才那片席位，倒数第三排，靠近过道的是什么人？”

黎筝说：“是宗主的座下弟子，皇甫世家的皇甫季礼。”

皇甫季礼，很好，待会儿就送你归西。

不一会儿，轿子稳稳停下来。

轿帘微动，一只手伸了进来，那是只非常好看的手，骨节分明五指修长，掌心带着薄薄的茧和细密的纹路，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看起很有安全感。

覃昭脑海里回响着“小绵羊”“娇里娇气”等词，哼了一声没理那只手，径直推开轿帘钻出去。

他猝不及防和奚渊撞了个照面。

两人身穿同样的白色喜服，绣工精致华丽。

奚渊头戴玉冠，身材修长挺拔，面庞比玉冠更英俊照人，看见他不给面子的举动，只是眼神复杂，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像在打量久别重逢的人。

他就这么看着覃昭，久久未动。

嘀嘀嘀——

覃昭心里响起警报。

系统：【前方目标为本文主角，一旦主角身亡，副本将打乱排序无限重启。】

覃昭脑子瞬间空白：“等等，上一集不是我死了吗？死的就我一个，他怎么会死的？”

——只有主角死亡，世界才会重启。

系统回答：【您死后主角心碎欲绝，殉情跳崖，卒。】

它简短评价：【真是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覃昭：？？？

神经病吧，奚渊怎么可能为他殉情，这系统坏了？

他站着迟迟不动，久到台下的人神色各异，奚渊深吸一口气，伸出手道：“跟我来。”

他声音清冷疏离，喜怒不形于色。

看来也是被迫联姻。

按理来说这时候奚渊应该不认识他，也不存在讨厌他的情绪，表面看确实看不出来，覃昭一边狐疑地观察他，一边跟他走向誓词台。

台上的是昆仑长老梁玉，鹤发童颜，器宇不凡，他是奚渊的师叔，素怀真人的师弟。台下前排坐着十二峰长老，林华也在其中，默默地抹眼泪。

梁玉：“以下誓词，全从本心，请问二位是否应允？”

“弟子应允。”奚渊应道。

覃昭不屑一顾。

梁玉询问：“顾清晏，你是否应允？”

奚渊偏头看向他，覃昭不情愿地说：“我应允。”

梁玉双手结印：“请诸天祖师见证，昆仑奚渊与九天顾清晏，从今日起合为一籍，结成道侣。”

“印成——”

天边霞光攒动，流云翻滚，一道光芒罩在台上。

奚渊抬手，指尖涌出一丝鲜血，覃昭还没反应过来，食指也跟着破了，两道流光钻进他和奚渊体内，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

梁玉说：“天地为鉴，日月为证。你们二人若负彼此，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道消，三界除名，永无轮回。”

覃昭：三界什么，永无什么？

你们仙门誓词都这么歹毒的吗。

没事，他自我安慰道，反正是假的，世界崩塌之后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系统沉默半晌，不忍地说：【这是生死印，会随着灵魂进入六道轮回，不会烟消云散的。】

覃昭：“？”

不是我请问呢，为什么合婚之前没有一个人告诉他！

不等他反应，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拜堂仪式。

“一拜天地——”

“二拜宗门——”

“道侣对拜——”

“送入洞房——”

誓词台下响起热烈的祝贺。

覃昭呼出一口气，终于结束了，等等，最后一步是什么来着？送入洞房——

这不能假戏真做吧。

不能……吧。

奚渊转过身道：“黎筝，带你家少主去深雪阁，我随后就来。”

他望向覃昭的眼睛，带着比先前更浓重的沉黑，覃昭被懵懵地拉走，问黎筝道：“深雪阁是什么地方？”

黎筝说：“是奚宗主的寝宫……少主，你怎么在发抖？很冷吗？等到了就不冷了。”

覃昭心想，你猜我为什么发抖。

要不还是重开第三世界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