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静静地倾斜在荷塘上,宛如一张透明的薄纱。庭院中间,面对程君祁的忽然离去,尹无殇心里很是明白。
于是他索性走上前去,明明白白道:“若蝶是九嶷山中弟子,我让她把脉,也是希望可以向程神医请教,想来你是误会了的。”
程君祁没有说话,反倒是旁边的青梧怒了:“你们这是故意的!是说咱们青要门的医术比不上九嶷山了?还是有意让咱们青要门难堪!”
“我不知道你们两大门派之间有何恩怨,可是我知道,身为医者理当秉持公正人心,何况小如也是青要门人……”
这番话恰如一到晴天霹雳,让青梧不由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在青要门这么久了,为何没有见到过云卿如。
一旁的程君祁沉默了好久,脑海里慢慢回想着云卿如的脉象。通常青要门人自小都会豢养蛊虫,脉搏自然是与常人不同。
如果是常人中了七药香之毒,自然是撑不过七天。可是青要门人就不同了,体内的蛊虫会与七药香毒相冲。
程君祁慢慢走到云卿如身边,再次为她细细把脉,又疏通了她经络中的真气,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的蛊虫尚未养成,不然便会克制七药香,也就不会失明了。”原来云卿如在十一岁之后便下了山,故而青梧没有见过她。
可是按照青要门规,门中弟子是绝对不允许私自下山成婚的。若是被发现了,定会被抓去刑堂实行鞭刑。
如果云卿如不是私自下山,那么就是琴姑姑恩准了的。青梧疑惑道:“青要门自开创以来,除了小狐狸外再无他人,看来这个云卿如不简单呢。”
锦鲤露池塘,安静地游弋在湖心。为了弄清楚云卿如的身世之谜,程君祁决定留下来,先治好云卿如再说。
夜至三更天的时候,云卿如只觉着嗓子发干。她想要喊若蝶倒水来喝,只是张了张口,嘴里发不出来任何声响。
刚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是自己干渴的厉害,也没有在意。故而自己下了床榻,摸索着黑暗走到了桌案旁。
只是她什么都看不到,屋子里也没有点灯,手儿触碰的茶盏“哗啦啦”的碎裂了一地。
若蝶就睡在外间,听了声音之后,立刻赶了过来。昏暗的烛火下,若蝶看到了云卿如划伤的手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云姐姐别怕,若蝶在,若蝶在。”她看到云卿如努力想要发出声音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疼痛。
于是她取出几枚金针,在云卿如的脑袋和太阳穴处扎了几针之后,云卿如只觉着眼前有一点点的光芒。
“若蝶,我,我看的见了!”看着云卿如欢喜的样子,若蝶也是欣慰。
她含着泪笑着道:“程神医说这金针刺穴可以让你短暂恢复光明和听觉,云姐姐现在感觉怎么样?”
“是不是我的七药香毒根除了?真好,这下就可以安心找寻灏哥哥了!”
“也就两个时辰的时间而已,云姐姐,”若蝶低声道,“此番入宫去,云姐姐务必要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