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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打梨花深闭门 第20章 亲密无间

作者:游尘陌上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2-01 16:59:10 来源:文学城

做杀手的多少都懂点岐黄之术,为的是在紧要关头自救,黄伯作为一个从小就立志当上剑冢第一杀手的人,在内外伤方面皆堪称精通,舌头上那点不致命的小伤他自己就能治了。

白藤极有分寸地割开了一道约有舌头厚度三分之一那么深的口子,出的血多且疼得要命,但舌头完全不会有断了的风险,只要缄口静养一阵就好了,更多的是惩罚意义。

止了舌头上的血,黄伯焦躁地捂着嘴在屋里来回踱步,这回白藤当众给他教训已经让他们关系变得很僵,要是再闭起门乖乖养伤一段时间的话,他准保得彻底被他弃之不用!

他越想越急,不禁哎呀一声,舌根传来的剧痛又疼得他差点跳起来。

现在挑拨他们俩得先往后放放,自己多在白藤面前露脸才是正经事,等他对他信任有加的时候,还愁挑拨不开那个姓黑的小子?

问题是,他现在有什么用呢?觍着脸上门请罪白藤都未必肯理他,还有什么可指望的?

黄伯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宿,第二天嘴角窜起好大一溜火泡,和舌根的疼痛叠加在一起,疼得张嘴都费劲。

反正舌头伤了也做不成生意了,他咬咬牙,索性揣上毕生积蓄逛番市去了。

流风城虽小,却是连接南北的一处重要漕运枢纽,海内外的商船大多都会在此经停,城内慢慢竟发展出一片不小的番市来,贩卖各种奇珍异宝。不过番市在城南,距他们的住处有很长一段距离,算上路过的两回,他还是第三次来到这里。

离着番市还老远,就能听到里面各种外邦乐器混杂在一起发出的奇怪乐声,那些海外的商人有蓝眼睛黄头发的,也有黑发雪肤却高鼻深目的,甚至一处商铺前还拴了两个拳毛的昆仑奴。

黄伯一路走一路看,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令他目不暇接,他将那些白藤可能喜欢的记在心里,预备逛完了整个番市再做决定。

但当他看到一条浑身墨黑的蛇时,原先打算烟消云散——这条蛇太像白藤了!表面温驯地蛰伏在水晶缸里,垂头佯睡,实际露出的那只眼睛精光四射,不见半点困倦。杀手的直觉告诉他,一旦接近,必定少不了结结实实地一咬。

黄伯比比划划地询了价,那身材高大的高鼻子番商带着浓重的鼻音,用一口流利的中原话报价道:“十两,不二价。”

十两……他捏捏怀中钱袋,还可以。

谁知掏了银票准备付钱时,那番商皱了皱高挺的鼻子,不满道:“你不知道番市交易的都是黄金?”

黄金十两?

什么破蛇就要黄金十两?!黄伯气急,顾不上口舌有伤,张嘴跟他理论起来:“这条蛇撑死也就二尺长,凭什么卖黄金十两?你莫不是看我是个新客要宰我!”

“这条蛇的价值你不懂,买回去也没用。不如看看这个,”番商摇摇头,端出一架金丝笼,“七宝雀,只要半两。”

黄伯看看那只臊眉耷眼的雀,再想想番商略带轻蔑的话,火气直往头上冒,将怀里的水晶缸抱得更紧了:“我就要这个,麻烦给我算便宜些。”

“十两。”番商咬得很死。

讨价还价了半天,番商依旧只会说“十两”这俩字,黄伯只好无可奈何地掏出钱袋给他数银票。

付了账,他的钱袋瘪得可怜,和他整个人一般萎靡不振,又听番商嘱咐了一大堆伺候这条蛇爷爷的注意事项,黄伯终于能抱着水晶缸离开了。

来的时候他还财大气粗地雇了辆驴车,现在钱去了十之**,他舍不得再乱花,凭一双脚板往白家走,直到实在走不动了才狠下心又雇了辆驴车。

娘的,走出四里地了再雇车才便宜了两文钱!

黄伯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吞活剥了黑衣。

他在路上暗暗咒骂黑心的番商时,白藤正在树荫下看黑衣切西瓜,黑衣从小衣食住行样样精细,照猫画虎也能将白藤伺候得不错。

雪白的广袖仔细挽到了肘部,细皮嫩肉的两只手左手扶着西瓜,右手执一柄窄小而锋利的刀,缓慢地将红艳艳的瓜瓤从碧幽幽的瓜皮上离下,再耐心地剔去瓜籽,切成刚刚好的小块,插上竹签,喂到白藤嘴里。

整个过程虽没那么行云流水,不过白皙的手臂衬着鲜艳的西瓜,动作起来倒也赏心悦目。

黑衣不知白藤在看他,因为他此刻的心思全在白藤唇上,那瓣淡色的唇一开,露出一点艳红的舌尖将西瓜抿入,然后一合,那点小舌复探出来,飞速地卷走沾染在唇上的瓜汁。

粉红的舌像猫一样,小且薄,比之就差密布的一层肉刺了,这条舌头灵活地一探一卷,看得黑衣连吞口水。

黄伯抱着水晶缸进来的时候,他们还在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西瓜,用的居然还是同一根竹签!

黄伯说话不便,只好用力清了清嗓子表示自己来了,黑衣抬头朝他温和一笑,打了个招呼,手上不停顿地又喂了一块西瓜给白藤。

这俩小子怎么还越挑拨越亲近上了?!

黄伯压下心中不快,笑意满满地点点头,抱着水晶缸上前去给白藤看。

今天厚厚的云层裂开了一隙,久违的阳光照进了流风城,阳光下,水晶缸里墨黑的蛇身上泛起了五彩的光泽,亮荧荧的煞是好看。

白藤不由地多看了两眼,不过仅是多看了两眼而已,看完一挥手,仍旧不要。

黄伯忍着剧痛开口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今日逛番市看到了这条蛇,想着你会喜欢,所以买来给你养着玩。”

说着,他挪开了水晶缸的盖子,想要把蛇拿出来给白藤看。

“这蛇我记得曾在书上看到过,叫什么来着……”黑衣对着昂首挺胸的蛇伸出了手。

“小心!”

黄伯一声惊呼未落,白藤已经出了手,刚才切西瓜的窄刀横在蛇口间,那两颗又长又尖的毒牙正好卡在刀背处,差一点就要在黑衣手上钉出两个血洞,白藤皱眉,手底一个用力,窄刀裂了颚,送这条漂亮的毒蛇归了西。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黑衣还没反应过来,那条蛇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白藤用窄刀撬下了那两颗毒牙:“毒蛇三日半,蛇毒入体后三日半身亡,西域常拿它来审犯人,这么大的可不多见。”

黑衣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它还有个更妖娆的名字叫‘青丝绕’,因为大部分三日半都很小,聚集在一处如一捧青丝。我记得这东西似乎毒很猛,中毒之后就像有一团火在灼烧心肺,苟延残喘三日半才能死。”他兴高采烈地说着,仿佛刚才差点让蛇咬了的不是他。

黄伯听得脸色铁青,敢情番商口中的价值是这样?

十两黄金买了这么个玩意,还不到半天就死了,说不心疼是假的,可是眼前更严峻的问题是,该如何跟他们解释这事?

“那……中了蛇毒可有解药能解?”他强忍着舌头不适,含含糊糊问道。

“自然是有。”

黄伯松了一口气。

“可惜解药是秋后清霜~”白藤补上了黑衣未说完的半句。

黄伯脸色又变了几变,一阵后怕。

现在还不到八月,刚才要是真咬上了姓黑的小子,白藤指不定得怎么恨他,气上心头把他杀了都有可能。

黑衣戳了一下死蛇,一脸肉疼:“三日半只生长在西域,据说离了那里就死,运送过来怕不是只活了这么一条?”

白藤朝黄伯抬抬下巴:“你多少银子买的?”

“十……十两……黄金……”黄伯低着头不敢看他,越说声音越小,“那番人并没有告诉我这是毒蛇,我以为……”

黑白二人在心里一估,这么大的三日半,并且还活着到了夜寒,十两黄金已经算便宜的了,若是卖给真正懂行的只怕还不止这个数。

花十两黄金来害人不是黄伯的风格,如果他真有心要害他们,大可去外面亲自抓两条毒蛇放进他们被窝。

“花钱害人确实不是你会做的事。”白藤冷淡地打断了黄伯结结巴巴的辩解,“十两黄金,你积蓄去了有十之有九?还是八?”

黄伯讷讷的,装作舌头疼不敢开口,他不知白藤此问是猜测还是有了确凿的证据,万一只是诈他呢?一旦惊慌说漏了嘴,数罪并罚起来怕是……

“安心卖你的馄饨,不必再送东西来。”白藤做了个“请出”的手势,不再看他。

话说的客气,意思却很明显是让他少过来碍眼,好在他并没有继续追究钱的事,黄伯心里打着鼓,含糊应承两声就赶紧离开了。

黑衣还在抻面似的玩那条去了毒牙的蛇尸,三日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鳞片令他爱不释手。白藤手里的窄刀转了朵花,倏地朝蛇头扎去,锋利的刀尖一下竟然没能扎透蛇皮。

“三日半皮子坚实,你若喜欢可以做双护腕。”

“我要护腕无用,不如你自己留下。”黑衣捏了捏他的手,又朝他肋间探去,“要是它能长到碗口粗就好了,正好给你做一件软甲,免得以后再受伤。”

白藤避开伸过来的手,让他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有些不自在:“一道小伤你也记这么久?”

“小伤?”黑衣伸手一点他右边的锁骨,“这里。”

接着,他又点了他后腰一处、手臂两处、前胸一处,每点一下,白藤都觉得一阵酥麻,犹如被点了穴一般。

被点过的这几处都有或深或浅的伤疤,大部分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尤其前胸那处,还是十三岁时留下的,早淡得不仔细看都看不出,也不知黑衣是怎么发现的,还记得这样清楚。

“你倒看得仔细!”他宛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噌地站起来了,脸上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的,烧出一片霞色。

黑衣赶紧顺着毛摸,摸完脑袋摸爪子,好不容易才把奓起毛的猫给哄好:“上次给你上药时扫了一眼而已,记性好这不能怪我。

那天他强按着人上药,初剥开那件染了血的黑袍,对上横亘在苍白躯体上的伤痕时,见多了大风大浪的黑二少有了一瞬间的错愕。

他幻想过无数次那件薄衫下的风情,却没想到第一次亲手剥开这件衣裳,见到的会是这副景象……

除了肋间那条新增的还在往外渗着血珠,旁的大大小小的疤痕均是已愈合的,呈淡淡的粉色,有的甚至浅到几要看不出,然而即使这样,他还是有些上不来气,只能极力去遏制对那些伤口新鲜时的想象。

前胸那道是最狰狞的,所谓“深可见骨”,就是这样的吗?当时血液是不是快要流空?有多疼?过了多久才愈合?藤喵喵当时多大?

黑衣强行压住盘旋于脑海中的疑问,故作镇定地给他擦洗伤口,然后小心翼翼地上药。但是触到那道伤口流出的温热鲜红的液体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仿佛流出的是滚热的铁水。

长这么大,他并非没有见过鲜血,甚至连横死的尸首都见过不少,可是惟有此刻眼前这个少年人的,让他平生第一次如此手足无措,只能将动作放轻、再放轻,争取不让他疼上半点。

从回忆里挣扎出来,他忍不住从背后抱住了白藤,实实在在感受到他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后才放下了一颗心。

“藤喵喵,你还没告诉我这些是怎么伤的,是不是你特别特别小的时候伤的?”

白藤想把他轰开,但不知为何在这一瞬竟对这个怀抱有了些许贪恋,最终也没能下去手。

他面上未显,心中却警铃大作。

“你问哪个?”他将注意力转移到黑衣的话上。

黑衣黏黏糊糊地蹭了一下他的脸:“每一个。”

白藤揪着他耳朵把他拎开,眸中满是猫一样的不屑:“只能问一个。”

“那……胸口那个?”

“前年年初的事,差几个月十四,不小了。”

黑衣表示不理解:“十四岁哪里大了?”毛都没长齐呢。

白藤嗤笑一声:“小?我爹年少失祜,十二岁就接手了门派,十四岁已经能独当一面。”

这么一看十四岁好像确实不小了……

不对!黑衣反应过来了:“十四岁撑起一个门派和十四岁一身伤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白藤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森然,“所以这么失败的事我不会让它有第二回。”

黑衣呆了。

他的本意是想说十四岁掌管一个门派至少不会伤及性命,没想到白藤是把这两件事分别归为“成功”和“失败”行列的。

“哎……”黑衣挠挠脸,有些无奈,“我是说怎么会有人对还不到十四岁的孩子下那么重的手。”

白藤展眉一笑,张扬如九日之栖扶桑:“当然是因为,你口中的孩子要杀了他们~”

他的张扬恣意如一朵烟花于黑衣心头绽开,炸得他有些晕晕乎乎,只觉眼前人越发可爱了。

点了点他猫似的凉鼻尖,他道:“原来我的藤喵喵十四岁就会杀人了,真可爱。”

猜也能猜到他会这么说。白藤插起一块西瓜吃下,餍足地眯起眼伸了个懒腰,和猫的慵态有着十成十的相似。

自从有了黑二少,他竟对往后的生活有了隐隐的期待,虽理智不断地提醒他不可沉湎,但他还是想要贪恋这片刻的温暖,只贪恋这一下,就这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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