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沉海 第2章 应沉海

酒杯碰撞了不知道多少轮，黎余醉了，不见得是他酒量差，也可能是他一个人不知道偷偷喝了多少杯。

反正当大家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拨出了电话，而对面的人也接听了。

‘阿海，我好想你啊，你来接我回家好不好？’

桃新山、邓琳乃至郭磊都面色一变，叶婷婷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其他人在紧张什么，黎余不就是这样把爱你想你挂在嘴边的人吗？

应沉海抬起手，看了腕表才发现已经十一点了，用手捏了捏眉心，今天的客户真是难缠。

‘黎余你醉了。’

是肯定句，只是没等到黎余开口回应他，电话那边就已经换了人。

‘那什么，不好意思啊应哥，打扰你了，是我没看住黎余让他喝多了，我这就带他回家了。’

桃新山抢过手机，生怕黎余再说些什么把应沉海惹毛了，那黎余醒酒后一定会后悔的。

‘你们回北城了？在王姐那？’

本来桃新山都打算赶紧挂电话了，听应沉海这样说又停了动作。

‘嗯，今天城北新区有音乐节，去演出了。’

‘我现在过去接他。’

应沉海没给桃新山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转身回包厢拿了西服外套和公文包。

“不好意思张总，家里临时有点事要赶着回去，今天算我的，改天我亲自去您公司给您赔罪。”

“瞧小应总这话说的，你们小年轻我都理解，这是这么晚没回家女朋友催了吧？哈哈，先回去吧，明天我让秘书把合同发给你。”

中年男人笑了笑，应沉海这人有手段，简直没有不跟他合作的道理，但也就是因为应沉海太有手段，牵着他鼻子走，让他不太爽，这才故意拖着不让应沉海走，一直给应沉海灌酒。

应沉海也不解释，只道合作愉快，就带着助理快步离开了KTV。

要不是知道自家领导的确是单身，就应沉海这脚步轻快的样子，小助理还真会怀疑自家领导是要去见女朋友了。

应沉海赶到的时候，几个人已经从店里出来，邓琳和郭磊已经离开，只剩不放心黎余的桃新山和不舍得走的叶婷婷，陪着黎余在路边吹着晚风醒酒了。

黎余屈膝坐在地上，脸埋在臂弯里，应该是已经睡着了，叶婷婷在旁边蹲着，摆弄着黎余垂到地面的发尾，就像一对小情侣。

“应哥，那黎余交给你了，我们先回去了。”

桃新山也有些醉了，想早点回去休息，见应沉海来了便叫着叶婷婷离开了，丝毫没注意应沉海脸色变得阴沉。

应沉海看着黎余。

“起来。”

……

“我说，起来！”

……

眼看着自家领导要发火，小助理赶紧上前。

“应总，黎先生应该是真睡着了，我这就叫他起来。”

说罢，小助理就伸手晃了晃黎余的肩膀，黎余迷迷糊糊的抬头，只以为是应沉海来接自己，还不待看清就下意识去抱眼前的人。

刚还离黎余两米远，不肯纡尊降贵走过来的应沉海瞬间挤开助理，被黎余抱了个满怀，黎余的嘴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轻碰了一下他的又分开，一下子让他的情绪更差了。

“你就这样谁都可以，谁都能抱，谁都能……”

剩下的话都被黎余的话打断，咽回肚子里。

“阿海，你来带我回家啦。”

男人带着欣喜雀跃的声音就像幼儿园里等人接的小朋友，让应沉海被酒醉燥热烘托起的怒意都烟消云散。

“嗯，我来带你回家了。”

应沉海径直把人打横抱起来，小助理赶紧去开车门，让应沉海抱着人进了车后排。

小助理上车后只看后视镜里，自家领导看着熟睡过去的人，眼神里的复杂情绪越发难以隐藏，急忙把两人送到应沉海家的地下车库就跑了，根本不敢多留。

应沉海也没管小助理，架着黎余去按电梯，好在黎余似乎清醒了一点，乖乖的被架着走，直到进了家门。

“坐在换鞋凳上，坐稳了，我给你拿拖鞋。”

黎余向来最听他的话，他说了，黎余便乖巧的坐在凳子上，应沉海给他换好鞋后，两人同时起身，应沉海便对上了黎余的目光。

那双桃花眼里满溢出来的欣喜和深邃情绪像是要把人溺死。

下一刻，某人如同大型犬一般扑过来，应沉海只得接住黎余，以防这醉鬼脚步虚浮再摔了，只是这样他就来不及做更多反应了。

如果说之前那次还能解释成是机缘巧合之下不小心碰到的，那这次无论如何都是蓄意的袭击了，唇齿被撬开的瞬间，应沉海真的要被溺死了。

血液沸腾中应沉海把黎余反压在门板上，让他只能仰着头被动承受。

可能真的是喝酒误事，从见到那个以前没见过的女孩有些亲密的摆弄黎余头发开始，一切都在失控，本就难以隐藏的心思彻底决堤。

应沉海的手从黎余的衣摆下探入，握住那薄薄的腰，黎余也伸手去扯应沉海的领带，喘息声混着心跳，两个恨不得立刻就把对方拆吞入腹。

但就像童话故事里十二点钟声响起，公主就会变回灰姑娘，一切暧昧旖旎的画面都定格，在应沉海理智突然回笼，抽身离开的瞬间碎掉。

他不待黎余反应过来，也不管黎余脚步踉跄，直接拖着人快步走进浴室，将人甩在墙壁上。

黎余本就脚步不稳，撞在墙角后滑坐在地，紧接着花洒开启，冰冷的水劈头盖脸淋了下来，他被冷的一激灵，试图躲开直对着脸的水流，却让凌乱的头发黏在脸上，狼狈的是那些小迷妹看到要心痛到哭泣的程度。

“清醒了吗？”

……

“说话！”

黎余停下了徒劳的躲避，应沉海想让他清醒，那他不论怎么躲，水也都不会停止，会淋到他回答问题为止。

迎着不停打在脸上的冷水，黎余睁开眼，仰起头看着逆着光，拿着花洒，高高在上的应沉海。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呢？为什么接受我又推开我？’

他心想，但又不敢问出口，也就注定没答案，他闭上眼低下头。

“清醒了，对不起，哥。”

“那就好，自己洗澡，一身烟酒味。”

应沉海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把花洒放回原位，转身离开，不大的空间里只剩水声。

冷，非常冷，冰冷的地面和墙面的瓷砖，冰冷的水，不断带走黎余的体温，他只感觉浑身都冷的有些麻木了。

“换洗衣服我放门口……”

感觉到浴室里没有任何沐浴的热气弥散开来，应沉海眉头一皱，打开浴室门就见黎余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看过来的时候眼睛有些红，什么欣喜和深情都没有了。

应沉海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沉默的走进来，把水温调高，又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听话，好好洗澡。”

他看着黎余，直到黎余把情绪都压下去，嘴角一扬，笑着说了声好。

男生洗澡一般都很快，但黎余头发太长了，很难打理，每次洗头发都要用护发素这种很少出现在单身男性家里的东西，偏偏应沉海的浴室里就有，薰衣草味道的，黎余最爱用的。

洗着洗着，薰衣草味道充斥满浴室，黎余不自觉的就哼起歌来。

“快乐的一只小青蛙，呱呱呱呱呱呱呱……”

应沉海去客卧卫生间洗完澡回来就听到这魔性的歌声，他低笑一声，估计也只有他才能听到黎余用这大白嗓唱歌，唱的和小时候一样难听。

厨房里热水壶刚烧好水，应沉海泡了杯胖大海水放在换洗衣服旁边，让黎余出来一眼就能看到，歌手最宝贵的就是嗓子，黎余大大咧咧不在意，应沉海却还记得他刚演出过，又吃了烧烤喝了酒，还是保养一下比较好。

·

黎余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醒酒了，蹑手蹑脚的蹭到主卧门口，轻轻推开一条缝，房间里应沉海已经关了灯，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客卧的床比较硬。”

……

“还很小。”

……

“哥。”

应沉海叹气。

“进来吧。”

黎余顿时冲进去，起跳，然后整个人拍在床上，质量超好，号称身边人扭成麻花，另一边也没感觉的高级床垫也有些不堪重负，应沉海刚感觉自己好像被弹起来了一下，就被还微湿的头发抽在脸上。

微湿的头发又冰，抽到人又疼，好不容易酝酿的一点困意烟消云散，就不该让他进来！

应沉海无奈起身，扯过还挂在黎余脖子上的毛巾，把人按住一顿擦毛，他知道黎余不爱用吹风机，从短发擦到长发，给黎余擦头发都擦出肌肉记忆了。

“怎么就不能自己擦干净，我不在你身边你就不擦干了吗？感冒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身体很好，不会感冒。”

“确实，笨蛋都不会感冒。”

头发已经擦干了，应沉海放开黎余，黎余立马在床上滚了一圈，感受着应沉海的气息，在险些把应沉海撞下床后，终于老实的躺好，盖好被子。

“哥，晚安，好梦。”

“嗯，晚安，好梦。”

北城的夜生活不算丰富，凌晨一点多已经是万籁俱寂，窗外没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

过了许久，黎余睁开眼睛，看着应沉海的睡颜，手一点点试探，最后钻进应沉海的手掌下。

“阿海，你到底爱不爱我啊。”

不是疑问的语气，他心里或许早就有了答案，应沉海只是把他当弟弟。

黎余刚演出过，本就很疲惫了，问完没多久就睡了过去，睡梦中他没感觉到覆在他手上的那只手慢慢收紧，最后轻轻握住。

“爱。”

小鲤鱼和阿海不是兄弟，不是骨科，他们的感情就真的是很畸形很病态很扭曲的，后面会讲为什么，不是无脑虐！

感觉以我的水平，这个大纲写成短篇可能写不好，写成长篇又不适合，但就是想写这个大纲，甜甜的救赎恋爱写多了，就想试试这种一起下地狱的感情。（捂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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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应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