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上了趟山,就多了两个救命恩人,厉害,那你以后还上去吗?”
“没错是没错,感觉被你说的轻浮了不少,你注意一下语气,等我帮完黎希的忙,再回来看看有没有安全些的法子吧。”
“你居然还真打算帮忙帮到底,吓人,那得要多久才能忙完哇,不敢想,更何况,据你所说他还是个脸盲,更绝望了。”
“是有点,感觉他除了恩怨什么都不知道,对了,我可没资格用季家的身份进去,你打算怎么办?”
“知道了知道了,你现在是我的贴身女婢,名唤……额……贾得荒。”李昭昭纠结半响,给了个这么个名字。
“听起来这个孩子不太被父母喜爱哈。”
“没事,你主子我爱你就行。”
“贾得荒还是比较想去客栈吃烧鸡呢,告退了哈,昭昭。”
李昭昭拖着季春溪的上衣往柳府去,瞪大双眼,不满道:“我为了上山找你才去找柳府帮忙,不是你,我至于跟这个规矩森严并且迂腐刻板的家族扯上关系嘛,啊!”
“知道了知道了,别拽了,再拽上衣变裙子了。”
客栈二楼,黎希取下颈间的玉石,摸摸看看,想道,这个东西看着也没什么特别,就一块打磨光滑的玉石,师父还要我出来后,一定要一直戴着,有保命之用,完全看不出来,难道它可以在危难之时弹出一个保护罩?算了,不想了,去洗个澡好了,过会儿穿青色的那件衣服好了。
黎希起身挂好玉石,往房门外走去。
从侧门走入,首先撞入眼眸的是一座嶙峋的假山,灰灰白白的,石缝里挣扎着长出翠绿的草木,耳里窜入了阵阵水声,脚下铺着一条碎石路,路旁种着身姿婀娜的青柏,往前走去,一座木桥架在川流的小溪上,被树木和假山遮挡的视线骤然开阔了许多,抬眼望去,小路弯弯绕绕地通向了花丛深处,于草木花丛间,影影绰绰地看见,几栋屋子,穿过花园,便进入了二堂。
二堂不想正堂那样有高位和尊卑排位,就是屏风和一张圆桌,左右两旁放了些装饰物,字画和盆栽之类的,风雅有趣,窗子开着,风轻柔地带着香炉里的气息盈满了整间堂屋。
一个少年,身着蓝靛色的氅衣,内里搭着一件艳红色的交领长衫,腰带是黑色边白色打底的,腰带于右侧打了个只有半边的蝴蝶结,施施然地坐在桌边,喝着普洱茶,唇色微微发白。
“二少爷,居然是你亲自迎客,看来传闻是真的,你身体好了?”李昭昭定睛一看,发现是柳辞树迎客,语气轻快了不少,挺着的身子都放松了下来,好在不用见重礼的长辈,在那里挺背竖腰地寒暄,虚虚伪伪地关怀。
“咳,嗯,家母去外地找药材了,家父还在处理政务,我大哥进京去了。”柳辞树被熏香呛了一下,摆了摆手示意下人拿走了香炉,会客厅的熏香还是浓了些,过会儿跟管事说换一款好了。
“好在是你,我可不想跟你家其他人说话,喏,你们家借我的信物,”李昭昭大咧咧地坐下,把一块铁制的令牌放在桌上,令牌上刻着篆体的柳字,边缘还有些柳藤的图案,“对了,听说你家有神医赐的药方,我有朋友略学过几年医药,对药方很有兴趣,可否借来一观?”
季春溪本来一直站着一旁恭敬地当个婢女,李昭昭边说边把她扯着一同坐下了,旁边的柳府王管家露出了不赞同的眼神,但碍于柳家二少爷没有阻止,便不敢多言。
“可以是可以,李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些事情?”柳辞树说完,品了口茶,叹息一声。
“放心,我没忘,不就是给你媳妇的游记嘛,带来了带来了。”李昭昭边掏储物袋,边说道,“就是东西有点多,难找。”
“……”柳辞树默了一下,冲王管家吩咐道,“叫思带着药方过来,还有剩下的人退下。”
“是。”王管家带着众人退下。
“别老提童养媳的事,对了,你的这位朋友是?”柳辞树拿起桌上的令牌,塞进袖中。
“行行行,给,你给你未婚妻要的游记。”李昭昭掏出书递给柳辞树,说道,“我朋友,贾得荒。”
“这名字,听起来很有故事。”柳辞树夸无可夸,干巴巴地胡说道。
“是有故事,给我取名字那个人是个算命的,之前说话说太多,脑子烧坏了,唉,也是个可怜人。”季春溪假笑一下,说道。
“……”李昭昭刚想反驳,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急匆匆的。
“少爷,可是这药方有问题?”覃思呼吸急促,面上泛红,明显是跑来的。
“没有,是李小姐的朋友想看看这药方,”柳辞树接过药方,递给覃思一杯茶,说道,“我找着一本有意思的新游记,过会儿给你看看。”
“那思便在此谢过少爷了。”思喝了几口茶,向在坐各人行了行礼,便告退了。
季春溪看起了药方,是不是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本书翻翻,看着极其入迷。
李昭昭与柳辞树聊了聊季春溪刚爬过的礬(fan,读“矾”)山,还谈了谈一些杂七杂八的传闻,季春溪才满脸困惑地放下药方。
李昭昭带着沉思的季春溪告辞出了柳府,才问道:“想什么呢,搞不明白原理?”
“也可以这么说,这贴药开的很奇妙,药性都很极端的感觉,有一种微妙的平衡,还有一些很难寻的药性不明的东西混在里面,没法子判断,而且总觉得在那里见过这样药方。”
“只能说,神医果然很不同寻常。”李昭昭笑道。
“话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还以为你会里那些刻板守礼的家族敬而远之。”
“认识是来这边的时候,参加了柳府的探春宴,熟悉的话,还不是因为你在这穷乡僻壤的边境城的地界上搞事情,搞得我不得不寻一些人手去礬山上给你陪葬。”李昭昭不爽地翻了个白眼,说道,“好在这回是柳二少爷迎客,之前他身子不好,柳家自然就让他自由了些,除了在他小时候,说一不二地给他塞了个童养媳,其他方面完全没管教过他,跟他相处可比跟柳家其他人相处好多了。”
“辛苦了,辛苦了,放心,我下次进去一定不告诉你。”
“你还真是,完全不晓得反省,魔怔人,可恶的大小姐。”
“得了,你还没把人手带上山吧。”
“还没来得及,只是刚带到这座城里来着,刚刚把令牌还给他家,也说清楚了,他会安排好的。”
“谢了,算我欠你个人情。”
“呲,一点都不划算,你现在帮不上什么忙,你这么魔怔下去,恐怕以后也帮不上忙。”
柳府,二少爷书房,柳辞树面色发沉,一个小厮跪在地上,禀报道:“这就是我探到的所有情报,少爷,可要告诉老爷夫人?”
“瞒着他们,这样我们才有时间送走思。”
“是。”
从斜阳渐沉至明月高照,夜风顺着窗缝与烛光共舞,带来阵阵浮动的暗香,二人才停下话来,小厮刚想退下,柳辞树又喊住了他。
“你拿着这块玉佩,必要时叫李小姐还个人情。”
小厮双手接过玉佩,塞入怀中,问道:“小人斗胆一问,她可信吗?”
“她为了一个无权无势的朋友都能求到柳家头上,想来品行不坏,况且她性格不愚昧守礼,说不定她会是我们最有用的帮手。”
客栈,季春溪、李昭昭拉着黎希边吃饭边聊八卦。
“你同我说说,童养媳是怎么一回事?”季春溪好奇道。
“世上还真有童养媳?”黎希插嘴道。
“是哦,童养媳其实还挺常见的,毕竟现在虽然男女地位相差无几,但是重男轻女这种事,在底层人士里还是挺常见的,毕竟资源有限,所以培养的人还是有侧重会性价比高一些,虽然这么说有些,嗯,残酷。”春溪忍不住感慨了一下,随便咬了口鸡翅。
“其实,覃思不大一样哦。”李昭昭眨巴眨巴眼睛,压低声音八卦道,“她家虽然是农民,但是不重男轻女哦,送她进柳家是为了让她念书来着,毕竟虽然柳辞树身子不好,倒也没有坏到短命的地步。”
“这倒是稀奇,特别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我听说这里的人大多挺封闭迂腐的。”
“是这样没错,所以才说是奇闻异事嘛。”
黎希在出山的短短两天,感觉涨了不少知识,果然外面的世界无奇不有,于淤泥中长出的荷花,会有能力摆脱淤泥吗?也有可能他们本就不是荷花,而是莲藕,始终只能在泥里,老是指望靠他人看见世界,谁知道呢,我又不认识他们,还是不瞎想了。
黎希刚回过神,就听见季春溪叹了一句,“这世上走路的,那有不顺着路的。”
“魔怔。”李昭昭一如既往地吐槽道。
三人吃完,季春溪和李昭昭去订房。
“姓名?”掌柜的问道。
“贾得荒。”季春溪冲着昭昭眨了眨眼,恶作剧道。
“没想到你还挺喜欢这个名字。”
“毕竟很有趣呀。”
今天天气不错,微微细雨,淋我一头,感谢细雨冲走了体育课,嘿嘿嘿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