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序举办的拍卖会,几乎不对外开放,本次参加的都是港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秦思意手里的邀请函,还是多亏了舒宵晨家里的那位帮忙才能拿到。
一入场,秦思意肩膀忽然一重,一转身才发现舒宵晨竟然也在:“你怎么来了?”
舒宵晨拉着她找到自己的座位:“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放在这种都是狼狗的地方,我原本还以为这种拍卖会搞得不会很好,现在看来还是我狭隘了。”
她翻开本次的拍品册,有中世纪流传下来的胸针、项链,还有古代大家的丹青大作,唯独最后的压轴品打了个问号。
“你说这最后一件拍品会不会就是你要的东西?”舒宵晨压低声音,用册子挡住两人半张脸,尽量降低存在感,“也不知道秦时序会不会出现。”
秦思意回忆起在走廊遇到的秦时序,心里的躁意越来越甚,眉心紧皱在一起的弧度格外明显,她目光扫过册子,抿着唇。
忽然有人靠近,秦思意察觉到眼前一黑,及时停下和舒宵晨讨论的话题,看着来人。
“你是秦家大小姐?”
来人眼眶里有浓厚的打量意味,与其他穿西装的人不一样,眼前这个男人穿着皮衣,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链子,身上没有世家里的规矩,只有混不吝。
李默?
秦思意从多年前的匆匆一撇对上男人的形象,心里更烦了,连交流的语气也不见有多好:“李少爷,有什么事吗?”
李默像是听不出秦思意话里的扎刺,反而自来熟地坐在她旁边:“就在昨天,秦总邀请我爸和我过去吃饭,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不清楚,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可以自己打电话。”秦思意面无表情地抬眸,“还有,你旁边的位置已经有人了。”
对于李默的变脸,秦思意熟视无睹,反倒是舒宵晨对于秦成济干的事一点儿都看不上。
“秦成济手上攥着陆家对你的愧疚而提出的赔偿,这钱都没捂热吧,就这么迫不及待又开始压榨你身上的剩余价值?”舒宵晨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刷新了,果然网上再多奇葩也奇不过现实。
秦思意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对她的愤懑表示赞同,但心情却格外沉重。
正如舒宵晨说的,她不能再任由秦成济牵着鼻子走了。
等想办法拿到项链,之后……
拍卖会正式开始,秦思意也只好压下情绪,端正坐姿。
拍卖台上,工作人员和拍卖师从舞台侧边走上来,掀开包着的红布,一条价值不菲的红钻项链被透明玻璃罩保护着,秦思意微眯了下眼,从细节处分辨出处和价值。
“这条国王之心,出自欧洲王妃……起拍价1000万美金。”
价值不算低,这颗红钻的纯度很高,单独一颗红钻的价值就逼近八位数,如果再加上收藏价值,1000万确实不算高。
接二连三有人争抢,价格来到1700万。
已经刷新红钻拍卖品的历史拍价。
“1800万。”
秦思意听到舒宵晨的声音,问她:“你喜欢?”
“我不喜欢。”舒宵晨理所当然。
秦思意失笑:“你不喜欢你拍它干嘛?”
舒宵晨却道:“我不喜欢它是因为我觉得它不适合我,但是我觉得它适合你啊。你就适合这种最纯粹的红,等姐拍下来送给你。”
“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流动资金已经全在综合体里冻着了,你哪儿还有钱。”
舒宵晨噎了下,死鸭子嘴硬:“山人自有妙计,你就别管了。”
这时,拍卖师忽然开口:“二楼贵宾出价2000w,还有没有比2000w还高的,2000w一次。”
秦思意和舒宵晨下意识地转头看上去,可是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压根看不清。
她之前参加过一些公开性质的拍卖会,确实有一些身份不便透露的人士会单独坐在包厢里,但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财权势的代表。
“竟然有人能让秦时序为上宾,你说会不会是秦时序本人?”舒宵晨眼睛写满了好奇,可一想到那项链是她准备送给秦思意的礼物,便又想举牌出价。
结果被秦思意拦下。
“你不会还想跟吧?这颗红钻确实稀有,但2000w已经顶了天了,再往高了拍就不划算了。”秦思意劝她,冲她眨了眨眼,“我们平民老百姓就不去趟这趟浑水了。”
舒宵晨眼里舍不得,但没再跟价:“那就听你的。”
“5000w。”
突然的出价,让现场有片刻安静。
明显是从另外一个方向出的价,“杠上了”三个字不约而同的出现在秦思意和舒宵晨脑海里。
二楼包厢那位大佬,是在第四秒后才行动,直接加了1000w。
两人你来我往,最终定格在1个亿,以二楼大佬失败告终。
“姐妹,这出手阔气程度你觉不觉得有点熟悉?”舒宵晨乐了,挤眉弄眼的模样就差把“陆景淮”三个字写在脸上。
秦思意浅浅地笑:“虽然我也这么觉得,但你觉得陆景淮会来秦时序的地盘?他不怕有命来没命回去吗?”
舒宵晨叹了口气:“姐妹,认识这么多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扫兴。”
两人谈笑间已经完成了几轮的拍品,很快到了最后的压轴品。
秦思意收敛表情,眨也不眨地盯着。
随着红步掀开,压轴品的秘密终于出现在所有人眼的眼里。
有了红钻项链,珍惜字画等价值不菲的珠玉在前,现在这条无论是成色、制作材料都算不上稀有,却是那么的扎眼,刺得秦思意屏住了呼吸。
是它。
舒宵晨摁住她的手背,温柔地拍了拍:“不枉费你花了这么多精力,总算是找到了。”
秦思意眼眶有些润,嗓音有些闷:“好。”
拍卖场开始有人发问:“这条项链有什么特殊之处?”
拍卖官如实说:“这条项链是我们一位朋友委托我们代为拍卖,只说这条项链等的是有缘人。”
不是珍品,也没有价值,让这群豪门顿失所望,纷纷没了兴趣。
可随着拍卖官下一句话音落下,这群人又像变了个人似的。
“但这条项链,是秦少签的字哦。”
秦时序认可的东西?
“多少钱起拍!快开始吧。”
“既然是秦少签的字,那秦少今天会来吗?”
秦思意皱起眉,没想到这条项链竟然和秦时序有关系。她扫了眼明显跃跃欲试的众人,已经有了要狠狠出次血的预期。
拍卖官:“本次产品的拍卖价格还是1000w。”
明明“国王之心”也是1000w的起拍价,跟拍也不过是以百万为起始点,可现在呢,仅仅因为“秦时序”三个字,便让拍价一如高歌猛涨,眨眼间便冲到九千万。
已经超过了秦思意所有的可用资金。
甚至还包括了舒宵晨手里的存款。
可还是遥遥无期。
在港城,论起有钱,陆景淮要是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价格已经喊到一亿五千万。
明明拍卖场里的温度适宜,可端坐着的秦思意却觉得手脚冰凉,像是从冰库里刚出来,喉咙像是有一团棉花堵着,上不来也下不去。
从包里拿出的手机被紧紧握住,原本漆黑的屏幕突然亮了下。
【在哪儿?】
是陆景淮的消息。
几个极为简单的三个字,在秦思意的心头萦绕开万千思绪,她深吸了口气,飞快地敲下那行字。
【三哥,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对面迟迟没有回复,秦思意眼底的光逐渐散落。
虽然不想向秦成济开口,但若是没了别的选择,也不得不向他开口。
她陷在自己的思索中,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位置已经换了人。
而拍卖台上的价格直逼两千五百万。
她咬了咬呀牙,找到秦成济的电话,刚要拨通。
眼前忽然伸过来一只手,轻而易举地从她手中勾走手机。秦思意刚要动怒,一转头却转入一双冷淡傲慢的眼睛。
里面藏着的思绪太多太杂,她读不出来。
就连秦思意自己都没意识到,看到陆景淮出现的那一刻,原本绷紧的身体忽然松懈下来,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和有主心骨。
只要有他在,仿佛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陆景淮关了手机,担心她再做什么蠢事,直接揣进自己口袋里。
声音冷清清的:“秦思意,你真是长本事了。”
秦思意以为他指的是借钱的事:“三哥,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我肯定会尽快还给你的,你……”
“闭嘴。”陆景淮低呵了声,虽然戴着口罩,却依旧难演眉眼间的肆意张扬,“我缺你这点钱?”
秦思意:“啊?”
他生气不是因为钱吗?
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陆景淮凑近过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手指勾出他身上的车钥匙,明明眼里似乎有笑意,可说出来的话却又冷又沉:“你长本事了,思意,开着我的车跑到别的男人这儿,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秦宝宝:赶紧先转钱,不然我的项链就没啦~
路陆大佬:闭嘴,没转过这么少的钱,催什么~
秦宝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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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三哥,借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