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以就是为了未到的未来,已经经历过的过去,最难得的现在才醒来,自然认得眼前的人就是顾络尤,尽管他成为过自己的父亲,但现在两个人之间没有关系。
没道理一醒来就告诉他、或者是让他知道,甚至是报销刚才自己去到七岁旅途期间的账单,再多的费用自己承担了,毕竟在不知者的眼里来看,这是一场免费的旅游。
顾相以支付了重返七岁所产生的费用后,还是没有留一点胡闹的余地,不是为了眼前的顾络尤,自然也不是未来和自己没有关系的顾络尤,绝无可能是曾经与自己生活在一处的顾络尤,只是想爱父亲,谁也不指,不指谁,只是为了这个名词在落泪。
顾相以抬起胳膊,用手浅擦了一把眼泪后,能勉强的看清环境了,虽说是范围还有没有擦干的眼泪管着,但看顾络尤是绰绰有余。
父亲已经不在床边了,去了其他地方,唯有走向生命的尽头,顾相以能关注他一点外,其余不在乎、不想看,伤眼、碍眼、脏眼。
顾相以起身,想去洗一把脸,尽管身旁有叠得整齐的湿毛巾也不用,毛巾没错,只是看人不顺眼,连带着无辜的毛巾也听不到一句安慰的话。
玻璃杯、保温杯,温水、热水,都是顾络尤给顾相以准备好的,顾相以选择自己准备,在喝水时,被一个吵闹的声音打搅。
他不会因为一个不相干且不值得的人脏了表情最初出现的意图,仅凭着无表情、无言语,让吴晚期登鼻子上脸,“你不去看看岛上有名的旅游景点?可有意思啦。”
顾相以听到了,没有听进去,有些话对他来说只是在测试听力,检测身体健康之后就无事了,最好也是相安无事。
他秉着忽视无关紧要的人,做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事情时,被人强制性地发生了一场违背了自己意愿、且逃不掉地陪伴吃早餐服务,再怎么获得费用都不看一眼,抽出茶几上的抽纸,擦了擦手臂上的粉色粘液。
是刚才被吴晚期拽到沙发上从他的手上沾上的,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刚想说恶心,就听到了他说,“这粉色粘液是覃响给我的果饼搞上的。”
顾相以的动作有明显的停顿过后,还是擦干净了,他做不到舔舐干净覃响抛给别人得善良,如果是自己的话另说。
“别去找他。”
“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朋友的,只是刚才我来找你的路上碰到了他,他们在做早餐,见到我给了我一块儿果饼尝了尝。”
“覃响这个人做的果饼挺好吃的,而且,他也很会观察,见我买的饮料、面包、甜品之类的食物都是桃子口味的,给了我桃子口味的果饼,这算不算是投其所好?”
“嗯。”
顾相以对他的话不上心,听完了就开始想,为什么有些人很坏,眼睛却那么漂亮?直到他又开始说话了,正正心神,尊重他。
“还真是啊?”吴晚期有种被惊喜砸中了的感觉,会一个四字成语,表现过于夸大了,但他接下来的话,更使得夸大“生儿育女”了,“我听别人说的就记下来了,没想到我理解得不错,又学到了一个四字成语。”
他开心到吃去手背上沾染果酱,又买了一大堆食物都是桃子口味的,相同口味的藏在一起,顾相以分不清楚什么是什么,桃子口味的食品因为吴晚期的关系觉得碍眼。
顾相以的手伸到茶几上,身子前倾,挑挑选选地就将汉堡包扫到地面,“咚”一声,使得吴晚期皱起了很大的眉头,更多的是不解,好心提醒一句,“你在浪费食物。”
说完,面包掉落在地面,吴晚期挺心疼的,虽然食物是童泰禾岛免费送给游客的,但还是想说:“你不吃,也别这么糟蹋啊。”
顾相以把茶几上的食物全部用手扫到了地上后,直起身子,手抵在圆玻璃的下方,手腕用力,轻而易举地把茶几掀翻在那一堆的食物上面。玻璃易碎,在吴晚期的眼中宛如散落了一地的桃子,他去捡,没多大抱怨,只是想着,还好食物外面还有包装。
“浪费食物是要遭五雷轰顶的,你得遭多少道啊?”
“我知道你会吃。”
所以,顾相以理所应当地去扔。
吴晚期明白导致他做出这个举动的原因了,“秦绯说死了?”
“正好好地活着。”
“那你生什么气?”
“腿疼。”
“呀,我没注意。”吴晚期说得不假,只是没有什么表情样子看起来很假,能笑着说,“我忘性大。”
他说的是符合他经历的实话,顾相以报复完后随意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干脆不听。
“这是我第一次旅游,心思都在旅游上。”
吴晚期把食物从玻璃上捡出来,遇到此类有可能对自己造成危险的事情时,他总会比较曾经受过的伤害,只要没有以前的程度,便不会在乎。
比如现在,他吞过的玻璃比眼前的玻璃不管是完整还是碎,都要增到上百倍,那时候没有事情,现在也不会有事,他没有清扫干净,甚至就保持蹲下的姿势与顾相以单方面聊天。
“我昨天晚上开心的一晚没有睡觉,在童泰禾岛上四处闲逛,想喊你陪我一起的,给我拍照片,但秦绯说看你很紧,派了人守在你的门外,不让我靠近你,我就只好一个人看风景了。”
“逛累了,我就坐下看星星,我给最亮的星星都起了名字,地球不是会转吗?这里的星星,会不会转到落袋谷啊?你说,等我回到落袋谷的时候,我还能不能认出它们啊?”
顾相以没有理他,站起身,在从他的身边离开时,他的手掌心即将准确无误地落到自己受伤的膝盖上,很明显的想要挟持患肢为“人质”,逼得自己做一些听力上和时间上的妥协。
已经吃过一次亏的顾相以绝对不会再吃第二次,将重心放在左半边身子上,右边身子一松,几乎是跟着、也是被左边身子带着转了个圈,离开了哪怕是吴晚期反应过来也碰不到自己的范围内,毫不留情地丢下一句话,“我给你留的时间,结束了。”
要不是腿疼的没有办法走路,顾相以连这点短暂的时间都不会留给他。
吴晚期想拦是能拦住他的,他的速度很慢,那伤就是再怎么走都不会走得快,可能是他不喜欢桃子口味的食物,才离开的吧,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就不能拦他了。
顾相以坐到轮椅上都要歇一歇才能做事情,趁着现在有闲工夫了,手很自觉地给华风岸拨打过去视频,先开了视频才看时间,七点不算早,没能提前问清楚他的作息时间,是顾相以的不是,但看他的精神面貌干净、清爽的样子,知道了他会起早,开口先问了秦绯说的情况。
顾相以不需要会人情世故,还未学习,目标只会直接了当地按照想问问题的轻重缓急进行排序,秦绯说是急,急点好,听到了一点新地变化,人还在重症监护室。
顾相以只有急切问他情况的问题,没有想让他赶快醒来的心,倒不是担心他会坏了自己的计划,如果会有这个思想的话,就不是顾相以了,只是想秦绯说……今天比昨天更好一点,养好身体,顺其自然地醒来就好。
重是问华风岸有没有受到欺负,在医院里面再怎么说,有血缘关系的总比陌生人更容易被医生和护士信任,顾相以怕的是因为身份的原因让华风岸举步维艰,没有话语权,所以请了保镖。
“没有,秦绯说的舅舅和表妹没有在医院里面待多久就离开了,你请的保镖跟他们前后脚,穿着便衣在我的身边守着我和秦绯说,你尽管放心,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终究不是顾家的保镖,顾相以没放心也放心了,抛开无用的情绪,给华风岸点外卖,“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给你点,你不需要给我钱,我花的是秦绯说的钱,相当于他请客了。”
点完外卖后,顾相以挂断视频,在控制着轮椅去外面觅食前,被吴晚期说了一句,“我吃完早餐就去找你。”没有当回事,随他,倒是为了不碰到爸爸,特意走了相反的路,碰到了华鸣叶,不随自己。
“醒了啊?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嗯。”
“我要去覃响的房间吃早饭,你也去吧,覃响专门跟我说,路过你睡觉的房间看你醒了没有,醒了叫你一起吃饭,没醒等你醒了再给你现做。”华鸣叶直接上手,转动他的轮椅,从后面推着他行走,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不管你吃了早饭没有,你既然很喜欢覃响,那就一定吃得下,我也不听你走这个方向是想要去哪里,不想吃饭就陪着我吃饭。”
如果有第三条路选择的话,那一定就是窗户了,人儿不可能跳窗,所以,只能碰到孽缘了,总而言之,走错路了。
在华鸣叶推动轮椅的时候,不知道他的力气用猛了,还是从窗户外面刮进来的风太厉害的原因,顾相以的耳边一直充斥着铃铛的声音,不大、很小。
童泰禾宫里面的人很多、会很热闹,难保不会是其他楼层的声音传来了这里,顾相以没有在意,被华鸣叶推到爸爸房间的时候,还有些紧张。
不过是十二个小时没有见到,好似中间莫名添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一样,骤然见到有种不适应的感觉,本应该是平推的熟悉感,反而变成了骤然的陌生感。
顾相以的手抓住了轮椅把手,有些抗拒见到覃响,又不想被他发现,只得自己与自己逐力。
害怕见到爸爸,不想他在自己的身上浪费时间,也不想看到他为自己考虑、教自己如何善待自己,这些对自己来说或许是无用功,也或许有用能令自己的性格发生他想要地转变,毕竟,自己是必听爸爸的,但还是不愿他下功夫。
顾相以不能看到他,想当然想了,只是自己的想法不重要,永远、不落地记得,覃响是会长命百岁的,在此期间,别为自己折了寿命。
“相以来了,醒得好早。”
覃响端出果饼,看到人先招呼,不落在他身后的华鸣叶,“叶子来了就去吃早饭吧,我给你做了苦瓜饼哦。我不知道相以的口味,就把现有的口味的全部给做了,你自行尝一尝喜欢哪一种。”
覃响把装有饼的盘子放下,去洗了洗手,等手干净了、也有了平日里的温度,走到顾相以的面前,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有点烫,喝药了吗?”
覃响问完没有得到回话,拿开手,见人看自己看愣了,摇头笑笑,“相以这么喜欢看我,就把病养好,用健健康康的身体才能看我好久好久,我也让你看,不急在这一时。”
有覃响在的空间就有热闹,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每一段话都是这么告诉顾相以的。
顾相以也能感觉的到,就是有点内疚,在如此快乐的时候,想到悲伤的事情好像是一种罪过、一种只有自己懂得的矫情。别人都在开开心心的,为什么独独自己要难过?格格不入又为什么要来扫兴?
顾相以不会给自己这些直击灵魂的问题找缘由,如果他为自己的难过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那么他也会为父亲得不开心找理由。他只有严以律己,才不会留下被亲情捆绑的善心,只顾自己。
所以,他即使是不会笑,也不当着覃响的面难过,除非憋不住了,现在能够压抑住自己,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点头,没回应、没说话,就表示不应覃响说得很久很久。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早上喝药了吗?”覃响看到了他的摇头,说,“等吃完饭我给你冲药,要是你想继续睡觉和休息的话就上我的床,接下来有任何事情我都会及时告诉你的,你当个甩手掌柜就好,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好好地养一养身体。我还煮了几个鸡蛋,一会儿给你滚滚脸上的伤。”
顾相以没有照镜子,脸上的伤具体严重成什么样子不清楚,难道因为脸上的伤,才被认成杨作南了?
盲人奶奶曾经说过,她的孩子也像自己那时受伤包扎的一样厚,应该也受过伤,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过,他不验证,像父亲和爸爸的长相,没有照镜子的必要。
“我看果饼少了不少,之前还有人来吗?”华鸣叶去厨房端出了苦瓜饼和粥,放到茶几上才开始问他。
“嗯,我请新认识的人吃了一些饼,又带走了一些饼。”
“我能带上早饭,去其他房间里面吃吗?”顾相以开口,清楚自己吃饭什么样子的人就不打扰他们的胃口了,说出来,覃响就会同意,顾相以知道才会敢说。
顾相以回到有吴晚期在的房间,没有按照对覃响说的那样子进行下去,不吃手中的食物,并非看过等于吃过,他想吃不想吐,可吃进去又是必然会吐的,不想辜负父亲心血、好意的两难。
至于鸡蛋,顾相以照覃响说的做,也没有想剥了皮,就着壳在脸上乱滚着,一边滚来滚去,一边盯着果饼看了许久,被一道声音打破了安宁的氛围,“不是这么滚的。”
“吃你的饭。”顾相以又没有想要好……那么卖力干什么……
“我已经吃完了,走吧,我们去拍照吧!我今天早上回来的时候,听到有游客说,童泰禾岛上有一家照相馆,成片很棒,甚至还能检测出未来的样子,我原本想去试一试的,可惜他八点才正式开门,现在去刚刚好,你陪我去好不好?”
顾相以想不通什么智商的人会一边说着我会杀你,一边说要你陪我一起玩的?吴晚期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拎清了、又混淆了,不着急拒绝他,从他的嘴里套消息,“你昨天晚上一个人在岛上旅游的吗?”
“是啊,在这里我只认识你,你不陪我,我找不到人了。旅游很少一个人的,我在落袋谷的时候看旅游书,或者是身边的人去旅游都是一起去的,这是不是旅游的仪式感啊?”吴晚期没有旅游过,他很好奇,不知道是不是,听到别人这么说也这么说了,不管正确与否。
“我平时不需要有人陪着自己,可这是我第一次旅游,我就想找一个认识我的人全程陪同,这样子,纵使以后秦绯说的父亲再怎么抹去我旅游过的痕迹和记忆,起码还有一个人记得,我曾经来过这里。”
“在岛上的游客有很多吗?不带在童泰禾宫内的。”
“多!”
秦琼斯邀请的游客很多,顾相以昨天晚上在医院里面看调查问卷的时候,数了数大致有上千张,这还是不是强制填写的,真正统计下来的人难以估计,姬缙随后在微信上补充。
他说,他想着在码头数一数下来的游客有多少,数了一天的人,回到童泰禾宫一看全部都是生面孔,原来还有坐飞机来的,童泰禾岛私人专机接送。
姬缙果断放弃了,只给出了大体的数量,人数这么多,无论秦琼斯想要做什么都会成为显然易见的目标,所以只要一对比房间里面和房间外面的人数,就知道现在秦琼斯的重点在哪里。
在童泰禾岛。
童泰禾宫反而没有多少人。
顾相以决定出门,开心的自然是吴晚期。
“我给你推轮椅,你吃果饼吧。”吴晚期说,没有特意去看他吃的怎么样了,一向不看人吃饭的自己只有嘴巴说来说去,“如果果饼吃不饱的话,去三餐街,所有食物和店铺里面的东西都是免费的,秦绯说的二叔真大气。”
就是照相馆旁边的相片店需要付费,洗照片的话,看照片的尺寸和材质定价,趁着老板在里间忙碌,吴晚期滑动相册里面拍的照片给顾相以看,兴奋的劲让他的话有不少是重复的。
‘这是我拍的日出,海边的日出和山里面是不一样,一个像荷包蛋,一个像蒸蛋,我都很喜欢;化神滩你去过了吗?你看黑白天鹅,我拍到了它们跳舞的画面,我看了它们很久,它们才愿意向我展示它们美貌的;这是金冠店里面的首饰,我听说很有名气,不少外地的人都在这家定制首饰的,最最可爱的是,里面还有男生款的,不仅漂亮、纯金打造,还是免费的,可惜我不能拿,不过,拍进相册里面就已经很满足了。’
‘火烧云,落袋谷几乎天天见,但天上有一片、海里面有一片的火烧云我第一次见,我拍了好多张天空,从黑变蓝,你要是错过了,可以在我这里看一看;每一条街不同的路,只要是与落袋谷不一样的地方和景色,我都不想放过。’
顾相以看完了他相册里面的最后一张,也是第一张照片,是在船上经自己手所拍的、有景有人的那一张照片,剩下的只有景,没人,但技术很好。
吴晚期手机相册里面没有一张照片,却能将每一张照片拍得格外具有灵感,不是天赋就是……
‘我拍的照片足够可以吧,要谢谢我私下里偷偷地练习,只是我旅游完这一次,再回到落袋谷的时候,是会被收手机的。里面的所有相片都会消失不见,他们不会给我留下一张有关于外面世界的照片,尽管我打印出来了,也是能保一张就一张。’
‘可惜……’
“我不打印了。”
顾相以因为这句话,一直没有看他的眼睛舍得动一动了,转头,因角度的原因,先看到的是在柜子后方的姬缙,他在这里调查什么?对方显然也看到自己了。
姬缙顿时明白了这两个人是一起来的,当下就给面前的人免费打印照片,刚说出来了,又被顾相以给拒绝了,“不必因为我的关系破例,”
吴晚期觉得洗照片太贵了,那是他的事情,无论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不必动恻隐之心。
吴晚期没有钱,本来也存不住钱,全身的家当都不够洗一张照片的钱,可来到这里了,总要留下今后能证明自己旅游过的证据吧。他不浪费时间,露出一张笑脸决定好了,递给老板。
“洗这张照片吧。”
“请你认真对待这张照片。”
吴晚期的脸上不落笑脸,等老板进去后,走到顾相以的身边说:“我看过这里洗出来的照片,非常好看,他一定会做好的。”
相片店的墙上挂着许多人像、风景照、动物照的成品供游客参考。
吴晚期向往旅游,却不见相片里面的雪山、草原、黄昏、轮船,都比不得顾相以的视线里面有着山川河流,他并不是真正的想要来一场旅游,而是把旅游当成了反抗。
人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生于世、长于世、又离于世,为的是什么?
顾相以想不通,可偏偏在此刻,因为歪头的动作,导致他的视线滑落到了人像区域里的一张五世同堂的照片上,他不愿意见,离开相片店,让吴晚期一个人等着。
顾相以还没有赶得上四处走走,就在照相馆门口看到了覃响他们,手中饭盒里面的果饼还是原来从爸爸手中接过的样子,半分没动,立马转身进到相片店,把果饼给吴晚期,嘱咐他,“等刚才和你交流的人出来了,把果饼给他。”
果饼让吴晚期拿着,保不齐在一会儿他来找自己的时候被发现,给姬缙比较保险。
怀中没有了“负担”,给出果饼的意思难道不是想见爸爸吗?如果不想见的话直接躲起来,不被发现就好了,那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犹豫?
“你见到你想见的人了?”吴晚期见他这个样子,好笑,“有想见的人是好事,纠结什么?给你硬币,把选择交给上天的话,你会轻松很多。”
顾相以轻轻地摇头拒绝了,他不听人话、不问天的建议,只顺从自己的心意,或者是被认识的人叫了声名字。
“顾相以,看见我们就躲啊?这三分钟的时间在干什么?不赶快过来找我们,还要我们亲自来找你啊。”
吴晚期看到了覃响,默默地把饭盒藏在了身后,用身体挡住这个行为帮了顾相以的忙,不止能帮到这里,还要替他回答覃响问出的果饼味道怎么样的问题,不算熟练却也自然的把话接过来。
“其它口味的果饼怎么样?我喜欢桃子味道的,也想尝尝别的口味。”
“看个人的口味,我今天早上做的果饼没有了,我再做的话一定叫你。”
寒暄的话,寒暄着就过去了,吴晚期是不会当真的,覃响是上心的,顾相以知道爸爸不说空话,已经想着怎么隔绝他们两个人之间不该有的联系了,非必要,顾相以也不想和吴晚期牵连这些那些的。
“过去吧,我和覃响刚刚还在说拍一张照片的话,一定要叫上你留个纪念,现在遇到了,跟我们走吧,梅怜在门口等着我们。”
“你们怎么想到要来拍照片的?”
顾相以问,有华鸣叶在必定是问华鸣叶的,跟他相处不会有什么负担,因为他很像顾家的人。
“秦家二叔说这家照相馆能照出自己未来的样子,让我们一定不要错过。”华鸣叶的话也不知道说完了没有,看到了梅怜就小跑到她的身边,虽是没有什么距离感,好在也是没有距离感,还差一截就碰到人家姑娘了,苦于高个子的原因,还得弯腰凑近人家,扬着笑容就问,“我拍照技术很好的,你要不要体验一下?”
这一幕落到了顾相以和覃响的眼睛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华鸣叶对梅怜有意思,少男少女的爱恋是最为常见得美好。
覃响没有察觉到身边有双眼睛盯着自己看,等察觉到的时候,还以为是第一秒,仗着自己看不见到底有多少秒,大胆地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现阶段没有。”
“以后会有吗?”顾相以继续问。
“一定会啊。”
“别谈不幸福的恋爱。”顾相以倒想说不要谈恋爱,但这和要他只爱家人的话不一样,不能自私地剥夺幸福地出现,如果爸爸能收获到幸福,难道去制止?
说我怕你会过得不幸福,所以不要开始吗?面前的人儿,可是覃响欸,他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他愿意,顾相以不问前方的支持,只有父亲不行。
覃响和顾络尤不会在一起。
顾络尤也一定会死的。
“我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也不会知道一段相遇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但相以放心,有我在,就没有坏结局地出现。”
“咔擦。”
一道声音吸引了两个正在对视的人儿的视线,在他们的眼中,记录了相片地生成。
“覃响,顾相以,你们快过来玩啊。”华鸣叶说完话,转头,举起相机,眼睛和摄像头一起对准的是梅怜的……手。
“别拍我。”
“这么好看,不许人拍啊?”
“谁知道你会拿我的照片做什么事情。”梅怜清楚华鸣叶的人品,人和人之间没有看不看得上一说,但梅怜发自内心地看不上华鸣叶,伪善、恶劣、冷漠、不堪。
直接推开他的相机,力气不小,让华鸣叶为了不让相机受到损害,只能跟着梅怜故意的力道转了个身,恰好这个时候,顾相以走了过来。
华鸣叶就这么在小小的镜头下,和镜头外的顾相以对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