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子一早约了人去钓鱼,对方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还是老陆你有福气啊。”
“我有什么福气?”陆老爷子不明所以,还不知道网上陆瑾将要结婚的新闻正如火如荼。
“还瞒我?如今网上都传开了。”对方打开手机,将今天的新闻头条展示给他看。
陆万霆蹙起眉,戴上老花镜一字一句往下看。
“我先在这里道一句恭喜,到时候喜宴可一定要叫我。”
陆老爷子将手机还给他,风轻云淡的道:“都是孩子们胡闹,没有的事。”
“啊?”那人吃惊了下,随即又摇了摇头:“也是,你们家阿瑾年纪也不大,这事不急。现在的小明星,都精明,手段一套一套的。”
陆老爷子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没有再说话。
那头公关部的总监还在与高助通话。
“看这网上的势头,这事后面一定有人在操控,引导舆论,我让人去查了新闻的来源,有个怀疑。”
高助理推了推眼镜,镇定的问:“什么怀疑?”
“这件事像是暮先生的手笔。”
高助理沉默了一下。
“我知道了,等我请示完陆总再做决定。”
“那我等您的消息。”
陆瑾从床上醒来,身边的位置早已没人。
手机上有一条留言:我去上班了,醒了记得吃早餐。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9点了。
电话铃声响起,她坐起来拿过手机,接通电话。
“爷爷?”
“立刻回来见我。”苍老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陆瑾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助理的电话紧接着进来。
“陆总,您看新闻了吗?”
“怎么了?”陆瑾拢起眉心。
高助理迅速地简述了一下目前网上的现状,问道:“您看要不要澄清一下?”
陆瑾不知道暮迟在搞什么名堂,联想到刚才爷爷的电话,说道:“先不用理会,等我晚点到公司再说。”
“是。”
她迅速起床洗漱,换完衣服,拿了她哥准备的三明治,边吃边匆匆下楼。
陆瑾的车进入老宅,司机将她送到大门口。
她走下车,恰巧撞见跟她同一时间抵达的陆琛。
“哥?”陆瑾脚步顿住,“你怎么回来了?”
陆琛看到她,也有些惊讶:“爷爷叫我回来的。”
陆瑾心中一紧,面上不动声色:“我也是,走吧。”
两人沉默的上楼。
“咚咚——”
“进来。”
两人推门进去,陆瑾一路走来,发现家里静悄悄的,一个佣人都不在。
陆老爷子鹰一般的眼眸看向他们。
“爷爷。”
“爷爷。”
陆万霆站起来,厉眸扫向陆瑾:“跪下。”
陆瑾捏紧掌心。
“爷爷。”陆琛想说什么,陆老爷子厉声打断他,“你别说话,在一边站着。”
陆琛看了眼陆瑾,没再说话。
“我让你跪下!”陆老爷子厉喝。
陆瑾忍不住抖了抖,跪了下去。
“我问你,你昨天晚上在哪?”陆万霆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身上是久经多年上位者的气势。
陆瑾不敢看陆琛的方向,指甲渐渐嵌入掌心,没有说话。
“怎么,哑巴了?敢做敢当,我陆万霆养的孙女,原来是个孬种!”陆老爷子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我……”陆瑾低着头,心脏在胸腔中剧烈地跳动。
“说话!”陆万霆爆喝。
陆瑾闭上眼睛,喉咙干涩地发疼:“我在哥那里。”
“是吗?大晚上你不在自己住的地方,也不回家,跑到你大哥那里去做什么!”
陆瑾明白,爷爷一定是发现她跟大哥之间的事情,这种盘问,不过是想让她自己亲口承认。
“爷爷……”陆琛再次想开口,引来陆万霆更震怒地呵斥,“我让你闭嘴!我在问她!”
他看向陆瑾:“不说话是吗?你敢拖你大哥下水,敢拉他厮混在一起的时候,没想过今天会被我发现吗!”
陆瑾脸色惨白,说不出半个字。
陆琛走到她身边跪下:“爷爷,不怪阿瑾,是我。”
“是我的错。”陆瑾打断他,抬头看向陆万霆,“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
“好,你敢承认就好,那你来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陆万霆打开手机,找到今天最热门的娱乐新闻,扔在她面前。
陆琛的目光随之看去,在看到新闻标题的那一瞬间,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他缓缓弯腰,拿起手机看着新闻。
陆瑾看了眼陆琛,张了张嘴,却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
“混账东西!混账东西!你自己稀里糊涂,跟那个小明星纠缠不休,还打你大哥的主意,拉他一起犯错,我陆家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我今天不打死你,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陆老爷子拿过一边的拐杖,怒极,狠狠地往陆瑾身上抽。
陆琛一惊,慌忙护住她。
“啪——”
拐杖重重地抽打在他的脊背上。
“哥!”陆瑾吓了一跳。
陆万霆急火攻心:“你给我让开!今天我不好好教训她,她永远也不长记性!”
“爷爷,是我的错。”陆琛挡在陆瑾身前,“是我引诱她,阿瑾一开始是拒绝的,是我一直死缠烂打,她才不得不同意跟我在一起的。”
“你!”陆万霆伸手指着他,气的胸膛剧烈起伏,恨铁不成钢,他一直知道陆琛的心思,可怎么也没想到两人会这样厮混到一起去,他一直以为陆瑾是无意的。
他慢慢平静下来,看向陆瑾,眼底带着厉色:“你马上跟那个小明星分手,跟他彻底了断,网上的事我会处理。我也会对外公开你哥的身份,一个月内,你们结婚。”
“爷爷!”陆瑾震惊地抬眸。
“怎么,你还想让你大哥这么不清不楚的跟你纠缠下去!”陆万霆锐利的目光几乎洞穿她。
陆瑾看了眼陆琛,慢慢摇头,不可以:“我不同意。”
“你说什么!”陆老爷子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再次升起,他拿着拐杖指着陆瑾,“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百遍我也是不同意,我不会跟大哥结婚。”
即使有预料到,她连公开他们的关系都这么犹豫,别说结婚,可真的听到她斩钉截铁地说不会跟他结婚的时候,他的心脏狠狠瑟缩了一下。
陆万霆危险的眯起眼睛,心中的怒意到了极点,他问的平静,可眼中是风雨欲来:“你要让你哥继续这么跟你偷情?我陆万霆的孙子,由得你这么玩弄!”
陆瑾握紧拳头,抬眸坚定地看向爷爷:“如果他们两个,我只能选一个,我选暮迟。”
陆琛迟缓地转过头去,目光落在那个脊背挺直地跪在他身边的人。
“阿瑾。”他微弱地呼唤她的名字。
可陆瑾没看他,依旧一字一句坚定地说:“您让我断,我今天就可以做了断,从今以后,我不会私下见大哥,我跟暮迟结婚后,我就搬出去。”
陆万霆拿起身边的茶杯,狠狠掷去,瓷器砸在陆瑾的额角,碎裂一地,鲜血顺着脸颊滑落。
“滚!你给我滚出陆家,从此以后,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孙女!”
陆瑾站起来。
陆琛拉住她,脸色甚至比她还要苍白几分,他的视线落在她的伤口上:“阿瑾……”
“哥,对不起,我不会为你放弃暮迟,别再纠缠我了。”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一刀一刀扎在他的心间。
他的手死死地拉住她,声音低哑至极:“如果。”
他顿了顿,牢牢看着她:“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我愿意一辈子做你的情人,不让他发现。”
“陆琛!我看你也跟着疯魔了!”陆万霆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他骄傲不可一世的长孙嘴里说出来的。
陆瑾用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一点一点拉下他的手:“我不愿意,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够久了,我腻了。”
她说她腻了,陆琛颓然的松开手,眼睁睁地看着她决绝的推门离开。
陆琛站在原地,明明他们昨晚还抱在一起,做尽最亲密的事情,明明她开始在意自己,会解释,会吃醋,会让他离别的女人远一点,为什么可以这么决然的说要跟他一刀两断。
“陆琛!”陆万霆看着陆琛突然追了出去,拐杖用力的敲打在地上,陆瑾疯惯了,他也跟着发疯吗。
陆瑾捂着额头走下楼,楼梯上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她被一股大力往后拉去。
“别走,至少把你的伤口先处理好。”陆琛握住她的手臂。
“不用,我会自己处理。”陆瑾冷淡的说道。
“阿瑾。”他不放她走,忍不住希冀:“你刚才说的只是骗爷爷的,对吗?”
陆瑾抬眸看他,以往总是见到他就会如同星星般亮晶晶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冷漠:“不,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我们不要再纠缠下去了。”
“为什么?”陆琛还是不愿意相信,明明他已经感觉到了她的松动,她对自己并不是毫无感情的。
陆瑾叹了口气,似乎有点不耐烦:“大哥,感情里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比起恋人,我觉得我们更适合做兄妹,三个月的期限到了,我可以给你答复,我不会为你跟暮迟分开,仅此而已。”
兄妹?陆琛想笑,也确实笑了,笑的绝望:“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我有未来,对吗?”
陆瑾没再回答,挣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