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迟再次接到陆瑾的消息,距离上次他们厮混一夜之后,又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今天晚上有一个慈善晚宴,众星云集,还有不少富商。
慕迟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打开,只有一条短信,陌生号码,没有任何署名:“过来,林顿酒店,顶楼1001套房。”
他将手机塞回口袋,没有理会。
5分钟后,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依旧没有任何署名:“我发烧了。”
慕迟揉了揉眉心,走向主办方,歉意的提出自己临时有点急事,要提前退场。
慕迟如今的身价,也鲜少有人会为难他。
林顿酒店顶楼,1001房间门口,慕迟迟疑了一下,手中是一张房卡,在半个月前她为他准备的衣服口袋里找到的,意思不言而喻。
“嘀——”房门被推开。
他走进屋内,将买的药放在桌上,走进卧室,没有人影,却在阳台上找到了人。
陆瑾穿着白色的丝质睡衣,头发懒散地披散在肩上,看到他丝毫不意外,她仰头饮尽杯中的红酒:“82年的拉菲,尝尝?”
慕迟握紧手中的房卡,随后又掷在桌上:“我先走了。”
陆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意外地没有出声阻拦,她看了眼桌上的药,嗤笑了一声,随手将药扔进垃圾桶里。
慕迟匆匆离去的脚步一顿,陆瑾喝酒从来不上脸,喝再多她都能面色如常,可刚才,虽然不明显,她的双颊却有一些不正常的红晕。
他匆匆往回走,正打算按门铃,却发现门还是维持着他刚才离去时的样子。
陆瑾窝在被子里,听到外面有动静,也懒得起身去看。
慕迟看了眼垃圾桶里的药,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
床上的人倦缩成一团,偌大的总统套房,却显得很空旷,他走到床边,俯身摸了摸她的额头,很烫。
“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陆瑾往里面缩了缩,眼都没睁:“你想明天的头条是当红影帝夜会hg总裁,疑似怀孕?”
慕迟顿了顿,叹了口气,拿过她的手机:“密码?”
陆瑾勾了勾唇,抬眸看他:“你的生日。”
慕迟愣了愣,将自己的生日输进去,却提示密码不正确。
陆瑾轻笑:“你还真信呀,你不会真以为我对你还情根深重吧?”
有的人,哪怕生病,也激不起别人的怜悯之心,慕迟对着她扫脸进入主屏幕,找到她家庭医生的电话,拨了过去。
医生很快就到了,量了体温,38.3,高烧。
“这是退烧药,一会儿让她服下,出一身汗就没事了。”医生说完便潇洒的走人。
陆瑾烧地有些迷糊,恹恹地闭着眼睛卷缩在床上。
慕迟喂她吃了药,替她盖好被子。
睡着的陆瑾乖巧文静,比起醒时的张牙舞爪,此刻的她莫名让人心疼。
慕迟伸手,轻轻地将她的长发撩开,露出白皙的小脸。
退烧药吃下去,陆瑾只觉得很热,浑身都在冒汗,她挣扎着要掀被子,被慕迟牢牢按住。
“慕迟,我很热。”她烦躁地扯了扯被子,完全扯不动,迷迷糊糊间觉得难受极了,带着鼻音的嗓音似是撒娇般,让他心软。
慕迟将她裹紧,声音也不自觉放柔:“不要乱动,出一身汗就舒服了。”
“我不要,走开。”没了刚才的乖巧,陆瑾拼命挣脱他的禁锢。
慕迟叹了口气,索性在她一边躺下,连人带着被子捞进自己怀里,固定住。
“慕迟!”生病的陆瑾没有丝毫威慑力,听起来气息孱弱。
“阿瑾,别闹,听话。”他低沉的声音,却让她一瞬间安静了下来,这个称呼,有多少年没听他喊过了。
陆瑾睁开眼睛,漂亮的眼眸因为生病还带着雾气,显得尤为楚楚可怜。
她就这么看着他,看的他心都颤了颤,他抬手遮住她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划过掌心,他顿了顿,收回了手:“睡一觉,醒来就不难受了。”
陆瑾没有再闹,听话地闭上眼睛,乖乖呆在他怀里。
慕迟看着她的睡颜,克制地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陆瑾的烧在凌晨4点终于退了,她又要闹着洗澡,这一回,不管慕迟怎么哄都没用。
慕迟最后实在被她闹的没脾气了:“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肯乖乖睡觉。”
“我要洗澡,身上黏腻腻地,很不舒服,快点放我起来!”陆瑾抓着他的领子,半趴在他身上,模样看起来要多骄纵就有多骄纵。
慕迟叹了口气,伸手将她一把拉了下来,固定她躺好:“我唱歌哄你睡觉,不许再闹了。”
陆瑾转了转眼珠,勉为其难同意了这个条件。
小祖宗终于不闹了,慕迟松了口气,侧身搂着她,轻轻哼起曲调,慕迟的嗓音天生是低沉悦耳的男低音,极其适合唱歌,尤其是情歌,深情而动人,可惜他出道至今,只出过一首歌,曾经风靡一时,后来不知怎么的销声匿迹,从此他就再没有开过口。
陆瑾终于安然地睡去,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怀抱,温暖而安心。
hg的员工发现最近陆总心情很好,嘴角总是带着笑意。
“陆总,您最近心情很好?”高助将手中的文件递给陆瑾签字。
“有吗?”陆瑾低头,一目十行后,洋洋洒洒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高助抿着笑:“陆总,您行行好能给我几天假吗?马上就春节了,我想带着家人趁这段假期出去走走。”
往年就算整个hg中国地区都放假了,他也得随时待命,因为陆瑾除了除夕或是偶尔家族之间逢年过节的走动,她依旧处于工作状态,海外公司依旧正常在运转。
陆瑾将签好的文件递给他,这眨眼又到新春了:“准了,把工作交接好,年初八回来上班就行。”
高助惊喜,没想到假期这么长:“谢谢陆总,我会把工作跟小周交代清楚的,提前祝您春节快乐!”
陆瑾失笑,这欢天喜地,迫不及待,恨不得立马飞出公司的样子,她平时是有多压榨他。
高助理喜滋滋地走出办公室,心想,果然陆总最近心情很好。
越是到年底,陆瑾越是忙得不见踪影,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直到除夕夜,人才风尘仆仆地回了陆家。
春节团圆是他们家的传统,无论他们在外面是什么样的了不起人物,无论怎么忙,除夕都必须回去吃团圆饭,这是老爷子定下的规矩。
“瞧瞧,我们的大忙人回来了,阿瑾,你是贫民窟刚回来吗?”陆慎斜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扔开手中的报纸。
陆瑾还没说话,陆母已经迎了上来,满脸心疼:“阿瑾,你在外面是不是不好好吃饭,妈妈炖了鸡汤,你先喝一碗。”
陆瑾无奈地拉住母亲:“妈,待会儿开饭了再喝吧,您别忙活了。”
“妈,你也太偏心了,我回来你都没有给我喝碗鸡汤。”陆慎不平。
陆母翻了白眼:“你看看你活奔乱跳,白白胖胖的样子,喝什么鸡汤。”
what?他这黄金比例的身材,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身高一米八五,面容英俊成熟稳重的成功男人形象,白白胖胖?
陆母不理陆慎求关注的内心戏,转身进了厨房。
“妹妹。”陆慎蹭过来,陆瑾警惕地看了眼他,“哥求你点事呗。”
陆瑾眯起眼:“什么事?”
“你不是一向钱多的没处花吗?给希云中学捐栋楼呗?”陆慎哥俩好地勾住陆瑾的肩膀,被她“啪——”地拍开。
“你才钱多的没处花呢,没事让我去捐楼?你说,你到底要干嘛?”希云是出了名的贵族学校,里面贵族子弟云集,莫名奇妙让她捐楼,他们家又没有孩子。
“哥想送个人进去,我的身份,不是不方便吗?”陆瑾是商人,她要捐个楼,说个人进去就方便很多。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陆慎退开一步,陆瑾正用一种不言而喻地眼神看着他,“喂喂喂,别把自己亲哥哥想的这么龌龊好吗?我绝对绝对没有乱搞女学生!”
“你不怕被爷爷知道,打断你的腿?”陆瑾白了他一眼。
陆慎拉住她:“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再说了,就算知道了,这不还有你一个同谋吗,法不责众。”
陆瑾懒得多问:“知道了,到时候你把人带来。”
“果然还是妹妹贴心。”
“你们兄妹两凑在一起嘀咕什么呢,是不是又在出什么坏注意。”陆父扶着陆老爷子从楼上走下来,陆瑾和陆慎是双胞胎,长得一点也不像,却极其臭味相投,不像陆琛这么省心。
陆老爷子无奈地笑了笑:“这两人凑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
“爷爷,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可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你不能诬赖好人。”陆慎搂着陆瑾的肩,两人狼狈为奸惯了,格外默契。
“阿瑾,我可警告你,你今晚哪都不准去,老老实实呆在家过年!”陆老爷子可没这么好哄骗,慕迟的事情,在他这还没过去呢。
陆瑾撇撇嘴:“知道了。”
说话间,陆琛带着风雪推开家门。
“我们的另一位大忙人回来了。”陆慎回头,打趣道。
“阿琛回来了,那快点准备开饭吧。”陆母吩咐人上菜。
陆琛换下鞋,将外套脱下来挂好,往里走去,看了眼低着脑袋玩着手机的人,沉默地在餐桌边坐下。
“阿瑾,别玩手机了,快过来坐下准备吃饭。”陆父催促,在老爷子身边坐下。
陆瑾放下手机,慢吞吞走到陆慎边上坐下。
陆慎左右看看,有些新奇:“哟,阿瑾难得坐我边上。”
陆母看了眼从陆琛回来就一句话都不再说的陆瑾,好笑道:“跟哥哥闹别扭了?一句话也不说。”
陆琛看了眼陆瑾,知道她在为什么闹别扭。
“没有,二哥很久没回来了,我想多跟二哥说说话。”
“真稀奇,你也有这么贴心的时候?”陆慎夸张地说着,当然明白这只是个说辞,阿瑾自小就更爱缠着大哥,他可很有自知之明,在她心中,大哥一定排在他这个二哥前面。
就像问,大哥和二哥同时掉水里,她肯定先救大哥。
陆瑾撇撇嘴,夹了筷子菜在陆老爷子碗中:“爷爷,吃菜。”
陆老爷子虽说平时对这个孙女也要求严格,但一直也都是当眼珠子捧在手心里,只要她不范倔,他还是很纵容疼爱的。
“好了好了,快吃饭吧,阿慎,食不言寝不语,规矩都学到狗身上去了?”
陆老爷子发话,陆慎噤声,偷偷瞪了眼陆瑾,哼,有老爷子撑腰了不起是吧?
陆瑾暗自回了他一个鬼脸。
陆母好笑地看着他们底下的小动作,给陆琛夹菜:“阿琛,多吃点,这道菜是妈妈亲手做的,快尝尝。”
“谢谢妈。”陆琛双手扶着碗,冰封的俊颜如化了冰的春水,露出笑意。
吃过饭,老爷子在客厅下棋,陆父和陆琛陪着,陆慎窝在厨房,争取做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挤走陆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