釉色未满时 第5章 雾窗公式

数学竞赛预选赛当天，宋懿的2B铅笔在林晴漪监考的考场里断芯。铅笔坠地的脆响惊飞窗外白鸽，她弯腰时马尾扫过邻座男生的草稿纸——那里画满扭曲的爱心，每个中心都刻着「秦骁」的拼音缩写。

"需要备用铅笔吗？"林晴漪的声音裹着薄荷糖的清冽落下。涂卡笔的草莓贴纸泛着经年累月的旧黄，正是三年前天文社那夜宋懿亲手贴上的。当她接过时触到对方指尖的茧，那是长期握画笔留下的温柔勋章。

答题卡上的准考证号第7位突然晕开，宋懿用指腹按住墨渍。这个数字对应林晴漪的教师编号尾数，也是裴砚书画廊的门牌号。当最后一道几何题卡壳时，她发现监考老师的高跟鞋尖正对着自己的坐标方位——林晴漪用鞋跟敲击地板的频率，竟是斐波那契数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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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卷铃声撕裂凝固的时空，宋懿在擦黑板时窥见神迹。林晴漪的记事本躺在粉笔灰中，最新页的三角函数公式里，「SY」字母化作衔尾蛇吞噬着数字：

sin?θ cos?θ = 1 → SY = ∞

墨迹在"等于"符号处晕染，像极了那年更衣室漏水的天花板。

"这是裴先生送您的吗？"她突然出声，指尖点在页脚的金箔印章上。那枚展翅黑鹰的徽记，昨夜刚出现在秦骁炫耀的限量版球鞋盒。

林晴漪的白大褂掠过消毒水气息，将记事本收进锁着密码的抽屉。「数学的浪漫在于...」她突然用红笔在宋懿掌心画坐标系，「所有不可解都有隐藏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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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补习班的晨雾在玻璃窗织就素笺，宋懿呵出的「LYQY」在温差中流下泪痕。正要擦拭时，背面突然显出林晴漪的回应：「辅助线应画在第三象限」——正是当年举报信事件的关键证据位置。

她追着松节油气息来到化学实验室，通风橱上贴着泛黄的实验报告。92分的卷面角落，戴草莓发绳的Q版小人被红笔圈出，批注写着「危险品需隔离储存」。碳酸钙在酒精灯下爆裂，碎屑拼成「裴氏监控中」的摩斯密码。

"这道题其实有更优解。"林晴漪的呼吸带着止咳糖浆的苦，试管里的酚酞溶液随话音渐变成樱花粉。她握着宋懿的手腕在起雾的玻璃画坐标，冰凉的表面被体温蒸出两团重叠的雾圈——恰似显微镜下的双生细胞正在融合。

宋懿的耳尖灼烧如暗房显影纸，她发现学姐的衬衫第二颗纽扣松了线头。那是三年前毕业礼失踪的纽扣，此刻正缝在秦骁的棒球帽内侧作为战利品。当她想提醒时，林晴漪已转身写下新公式：

∫(从相遇)^∞心动频率 dt = 不可收敛

水雾顺着希腊字母流淌，在窗台积成小小的北河二与北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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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物柜突然传来异响，宋懿发现匿名者塞进的威胁信。信纸浸着雪松香，但背面透出林晴漪用隐形墨水写的反译码：「今晚九点天文台，带好草莓发卡。」

暴雨中的观测台铁门虚掩，宋懿在望远镜支架发现微型摄像头。当她用发卡触发自毁程序时，顶灯骤亮映出满墙照片——全是林晴漪偷拍的自己，每张边缘都标注着保护她的行动日志：

- 2011.9.15 拦截秦骁在饮料下药

- 2012.3.22 篡改裴氏体检报告

- 2013.5.7 替换毒颜料为食用色素

"现在理解公式了吗？"林晴漪的声音混着雨声颤抖，「我对你的函数永远不可收敛。」

她们在数据废墟中相拥，宋懿尝到对方唇间血锈味的真相。草莓发卡突然亮起定位红光，裴砚书的笑声从广播传来：「游戏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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