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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权 第10章 10

作者:昼行夜路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5-02 17:26:26 来源:文学城

淮璎垂着头,慢慢起身,脑中飞速思虑,终是没想出来到底说些什么。只敢沉默几息,便一不做二不休道:“殿下,民女本不愿上前,只是阿妹行此蠢事,民女有心补救。阮家处境艰难,殿下方才的态度只会让阮家更为难堪,所以,冒着被嫌恶的风险,淮璎也必须出头留下殿下。”

凌夺看着她两手都颤着,指甲几乎嵌进皮肉里。他不解,“怕孤?”

淮璎明显的感觉到眼前这人对她的疏离和淡漠,她能做的,无非是更恭敬些,让眼前这人不至于特别反感她:“天潢贵胄,岂有不敬之理。此番留下殿下确是为了民女的一点私心,殿下多留一会儿,众人也会看重阮家两分,于殿下而言,只是停住步子的小事。”

凌夺看她,生的虽无辜,可性子和无辜一词,怎么也挂不上边儿。

“小事?”凌夺讥讽道,“你可知所谓‘多留一会儿’,便是看三道折子的时间,而这三道折子,其中可能就有急需处理的天灾**;又或者,百里加急只为等待决策的信笺此刻正在案头上摆着。你还觉得,一点时间,只是小事?”

淮璎只以为卫兵口中的“延误殿下事程,小事相阻,便要受杖责”不过是耀武扬威,却不知其中有这层缘故。

心中愧疚,想再跪下认错,却心知此刻跪下不仅已经耽误了这个时间,更会让她想作用的效果适得其反,她忙道:“殿下恕罪,殿下此时便可离去。只是,若要责罚民女,可否……避开众人。”

她真是既要还要。

凌夺险些没笑出来。

一旁偷听的付一没这定力,一个没憋住,笑了一声,强忍了回去。

付一自然知道这殿下方才是在恐吓这一无所知的小姑娘——所谓天灾**的折子,就算有,也先经皇帝手看过,才到殿下的手里;至于加急信,更是先送到皇帝手里做决策的。毕竟如今皇帝身体康健,殿下不过是第二重保障而已。

只是,捉弄归捉弄,付一不知道殿下方才为何要躲着这小姑娘——方才殿下听见她的声音,步子明显更快了一些。

这也怨不得付一,他有观察人的本领,却没有知悉前尘往事的本事。

上一世,也是此时此地,淮璎拦住了凌夺的去路。

她看透了许牧,伤透了心,便将这主意打到了凌夺的身上。

只不过上一世凌夺没有插手许牧的事情,所以她行这勾.引之事时有许牧在旁看着,这一世没有许牧在旁了而已。

凌夺还能回想起那个时候她的模样,醉醺醺的,在他面前假装跌倒,他没出手相助,是付一率先上前,用剑柄接住了她。

然后她闪烁失措的眼对上凌夺的目光,凌夺问了声“可还好”。

付一用剑柄一把撑起了淮璎,“殿下,属下看她能翻跟头但走不来路,不必理会。”

付一都看出来这勾.引人的手段,凌夺却没看出来。

如今想来,这伎俩实在低劣。

可,今晚不同,她说,她本不想上前。

或许是,他插手了许牧的事情,如愿以偿的让原该发生的事情有所改变?

……

凌夺一直没说话,淮璎手心里满是汗。

紧张之际,听见凌夺嗓音寻常,好像并没有责怪或气恼的意思:“阮家于你而言很重要?”

淮璎丝毫没有犹豫道:“是。”

答完之后,才想他忽然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凌夺走近两步,如此一来两人之间只隔着不足半臂的距离。

淮璎呼吸滞慢,一时不知该不该后退。

“你说,本不愿上前?”

凌夺嗓音低低的,似乎为了她微薄的颜面有意不让人听见。只是他声音本就好听,如此一来颇有无意却蛊惑人心的意味。淮璎终于感觉到手上被自己指甲嵌紧的痛楚,松开了手,留下一道血痕。

“是。”淮璎答道。明明方才还生死不顾,此刻被气势所迫透出一丝怯生生来。

淮璎对自己的怂样有些气恼。

“哦,那若是她没有做这蠢事,你原本想的是什么?又是什么…”凌夺停滞了一瞬,“让你放弃了这个想法?”

听了这般问题,淮璎抬头看向凌夺,看着他淡泊自持的眉眼里,隐着探寻又戏谑的目光,反差也晦涩难懂。

淮璎没发觉自己一直屏气,因而呼吸滞慢。此刻本能的急促寻求风中灵气,胸膛一阵起伏。

“是……”

淮璎脑中想了一些夸奖的词,还未说出口便被噎在喉咙里——

“勾/引孤?”

淮璎瞳孔微缩,一张脸陡然翻红。

感觉到自己脸上、脖颈间的热气,这被话中的步步紧逼惹出的羞臊之外,竟生出一种壮烈感——常人或许称之为“恼羞成怒”。

淮璎脱口而出:“是。”

——是又如何,你说话大胆,那我也大胆。

凌夺笑了一声,没有再接话,退后一步转身便走,一行人也随着凌夺走出崇明宫。

走…走了?

淮璎呆愣了一会儿,生出一种殊死一搏人家却并不接招的挫败感,心中低骂:可恶。

可是直到凌夺已经走远,淮璎才重舒了口气。

她回过头来,拽着回燕便去寻父亲。心里虽然诸多情绪翻搅,面上却要装作方才聊的很愉快的模样。

这地方,真是片刻都莫要再多待才好。

走出不远便看清父亲坐在殿门外,正远远地看着她们。

待走近之时,阮执言拉住淮璎的手,关切道,“你方才拦住殿下说了什么事?殿下没有为难你吧?”

淮璎摇摇头,“殿下怎会为难我呢?咱们早些回去吧,我瞧着爹爹也有些醉了。”

阮执言似乎才松了口气:“没为难便好。也好,咱们早些回去,我腿脚不便,回府更麻烦些,今日只怕你母亲等的急了。”

回燕此时倒对早些回府没了意见,只因她好不容易和殿下搭上话,却被淮璎横插一道,她憋着一肚子气恼,也想早点回去好好向父亲告淮璎的状。

回到府中后,阮执言领着淮璎与回燕进了堂屋,淮璎的母亲云氏给阮执言端上了一碗醒酒汤,便听着回燕一直在向阮执言说淮璎的不是。

阮执言一言不发,云氏也只当回燕不存在,向阮执言递上一张拜帖,“你看看,这是顾家送来的,说是顾中丞明日来府中拜访,见是不见?”

阮执言看了看拜帖,“当然要见。还有一事,过几日有一日休沐的机会,我再向圣上赐告,多得几日时间,咱们带上婚书,去徐州与许家退婚。”

“退婚?!”云氏张大了眼,尖着嗓子,“为何要退婚?”

阮执言将今日所知之事告诉云氏,云氏听着便哭了起来,“淮璎啊,你往日都是说那小子的好,爹娘日日都在担心你嫁过去之后会受苦,现在倒好,好啊!爹娘也不用担心了。”

阮回燕见自己方才絮絮叨叨说了这么久,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现在经云氏这么一哭,心中烦躁更甚,“有什么好哭的,今日小九王可是说了,有心要纳阿姊做妾呢。”

云氏止了哭声,神情却更是不安起来,“当真?”

阮执言训斥道,“休要胡说!出去!”

回燕还要再说,被阮执言瞪了一眼,到底是把话咽了回去,睨了淮璎一眼,便走出了堂屋。

淮璎一直站在云氏身边,云氏越看淮璎,越是心中不忍,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握着淮璎的手,疼惜道,“苦了阿璎了。”

“没什么苦的,退婚一事,还得劳烦爹爹娘亲了。”

月已高悬,淮璎的眉目间也终于满是倦怠。

阮执言看着她疲惫的模样,叹了口气,从钱袋子里掏出一把铜板,交给淮璎,“需要什么东西,和爹爹说,莫要为那浑小子伤心。——快去歇息罢。”

云氏笑了起来,一边笑眼泪还在一边往外冒,“就你那点钱,都不够家里这么多张嘴吃饭的,此刻倒装起了大方。”

.

半个月后,徐州。

许冲正拿着把大砍刀在院中劈柴,见媒婆赔着笑走进院子里,身后还跟着阮家人,只当做没看见。

媒婆客套了几句,许冲往砍刀上啐了一口,用衣摆将刀光擦亮,“老子的儿子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别说这些没用的话!”

阮淮璎推着阮执言进了院子,阮执言盯着许冲,肃声道:“你若不服,便去找太子殿下的麻烦。”

许冲拿着刀,站直了身子看向阮执言,冷笑了一声:“少拿些屁话吓唬老子!退婚来的是吧?聘礼呢?”

阮淮璎道,“聘礼已用作给许牧开书肆,便算已经归还。”

许冲听了,“哈哈”大笑,他皮肤黝黑,牙齿上也都是或黑或黄的渍,笑起来的时候,倒比不笑时还要凶神恶煞一些,一边说着,手里的大砍刀一边挥舞,“归还?这钱是给许牧开的书肆没错,但是不是你花的?自你手里花出去,说什么算归还?退婚还聘,天经地义!拿钱来!”

云氏气了个仰倒,将手里的婚书撕个稀碎,丢在脚下踩了几番,“泼皮户,这婚你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

许冲将砍刀往木墩子上用力一砍,拍了拍手上的灰,指腹往鼻尖上一擦,啐了一口,“谁说的?太子殿下有说过必须退婚?老子可知道,殿下只说了让许牧回徐州!老子现在算是通情达理,要退婚,可以!只要你们归还聘礼!”

阮执言攥着素舆扶手的手已是青筋暴起:“若要聘礼,只管将书肆卖了便是。”

许冲道,“卖了?这是淮璎送给许牧的,送出去还有要回的道理?纵然你们想要,这书肆官府登记在册的也是许牧的名字,与你们再没有干系!书肆归书肆,聘礼的钱归聘礼的钱!”

“你!”云氏指着他,却是骂不出一个字来。

许冲重新抽出砍刀,劈起了柴,“老子的话已经放这了,任你们再怎么折腾,不还聘礼,就是不撕婚书!到了婚期,还得进我许家门来!”

“不必理他,报官便是。”淮璎道。

许冲“嘿嘿”笑了,“好啊,去报官。女方家提出退婚,男方无罪责,到时你们可不是花钱能解决的事了。”

按本朝律法,男方家无重大过失,女方若是提出退婚,若男方家同意便罢了,若是不同意,闹到了官府去,只怕女方先得挨一顿棍子,是因有违妇德。到最后,官老爷同不同意婚事作罢,还得另说。

淮璎不懂这档子事,阮执言却知道。阮执言气的咳嗽几声,语气上也终于有些失态:“无罪责?你家儿子做了什么事,你当爹的不知道?”

许冲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做了什么事?不过是当公主门客,难道,给公主当门客有罪?老子还不计较你们坏许家好事呢!”

云氏抚住胸口,上前便想动手,被媒婆拦住,劝了几句和稀泥的话,许冲瞪着云氏,面目有些狰狞,“怎么?还要跟老子打架不成?老子可没有伪君子之风,女人也不是打不得的!”

淮璎看了眼他手上的大砍刀,拽了拽云氏的衣袖,低声道:“娘,莫冲动,待我们回到客栈,从长计议不迟。”

“从长计议?怎么从长计议?眼瞧着婚期将近,真要许家把你抬回去不成?若是闭门不出,只怕京都和徐州,都是咱们阮家的笑话。”云氏说着,哭了起来,看向阮执言。

阮执言一直皱着眉,沉默了几息,定声道:“走。”

众人回到客栈,拖延了两日,眼瞧着休沐之期将过,却仍没想出法子。

这一日一家子人用过了饭,阮执言看了淮璎许久,道:“阿璎啊,咱们家还有些钱,权当吃了哑巴亏,补上聘礼便是。爹还得回京上朝,今日便得启程了。待咱们回了京都,这钱就由管事的送来,非得眼瞧着他撕了婚书,将这件事了结。”

淮璎与云氏自是一万个不愿意,可是也想不出好的法子,都沉默了下来,只云氏不停哭着。

“这钱阿璎不晓得,我却是晓得你是怎么攒的。这些年省吃俭用,从牙缝里省下来的钱,怎好给这家泼皮户。”

淮璎忽然起身,向着阮执言便跪了下去:“父亲,都是我的错。”

阮执言忙想扶她,奈何他腿脚不便,只能给云氏一个眼神,让云氏将淮璎扶起。

阮执言朝淮璎笑了笑,“不必放在心上,阿璎。谁没有年少做错事的时候?而且这件事,本就是他许家的错。经历了这一遭,阿璎往后便要谨记,莫要轻信他人。”

淮璎不愿对上阮执言此刻的目光,只看着阮执言的手。她发现父亲手上竟也添了不少皱纹,她记得父亲教她习字时,那双手比女子的并没有粗糙多少,十多年眨眼而过,竟生出这般的老态。

她怎会不知道父亲这些年一直省吃俭用,并且让母亲与姨娘也不许乱用钱,在淮璎的印象里,父亲是一个小气的人。

清廉与小气,并不冲突。

她坐在阮执言身边,抬手触了触阮执言的手背。

阮执言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宽慰的拍了拍淮璎的手:“再怎么训斥与劝告,都不如你自己经历这一遭。”

“爹,我不想吃这哑巴亏。”

云氏道:“这许牧既然是被太子殿下所教训,能不能寻殿下主持个公道?”

阮执言严肃相驳:“别说见不见的到殿下,这种小事,千万别拿去叨扰殿下,小题大做,惹人厌烦。这是我们的家事。”

淮璎扑进阮执言的怀中,“爹爹……女儿不甘心。”

阮执言由着她靠了一会儿,才抚了抚她的头,“好了,去收拾东西,我同你母亲还有话要讲。”

淮璎这才不情愿的站起身来,“好。”

淮璎掩上了房门,阮执言看着云氏:“这钱是回燕的嫁妆,回府之后,我自会同她们娘俩解释,估计家中又会闹腾一番,你想法子从中调解罢。”

门外,淮璎听见了这一句,拢了拢披风,慢慢的往自己房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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