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水时代 第26章 1-26

智明质暗者的神经质算是被写入所有人的刻板印象之中。

“干嘛啦，然斌，你这样很咄咄逼人…呃，我不是骂你。”甄凤赶紧抽出来一张纸递给赵然斌，安抚道：“不要这样，然然。”

赵然斌接过纸攥在手心，用手背抹掉脸上的一滴水渍，说：“他们只给阿布十五天时间！”

原来是因为这个，甄凤跟着叹了一口气，“是啊，童年的存在让阿布的情况每日向好，可恢复速度依旧太慢。我们申请了好几次，都说别引起帝中区警觉而不允许延长阿布的休息时间，我们也不可能带着童年出任务。”

赵然斌：“阿布的意识爆裂趋向才缓解了百分之三！我怎么也没想到帝中区会安排咱们去做四级试炼任务，在辐射带四级随时可能变成五级。阿布是天子超余又如何，对上特族虫还不是吹过头的气球，一碰就爆！ ”

“别…别太担心，阿布有六个全维原子通联，他自己的半维原子也能至少呆一刻。实在不行我这里也有和阿布意识通联留下的意识截面，阿布都可以躲进来。”甄凤坐到赵然斌身边。

“意识爆裂趋向令意识岛能量不稳定，意识能量无法稳定输出会令其和维原子的通联不稳定，真有事儿他往哪儿躲？谁能给他百分百的存活率？这日子刚见一点儿光。明知道是帝中区的试探，他们竟然也能同意。这种制衡意义何在？我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言止于此赵然斌抿上了嘴，她无法置喙河图洛书守护者的意志，更何况所有涉及洛书军的决策背后都是几十名高阶智明质暗者给出的答案。

甄凤拍了拍赵然斌，说：“平日里属你说话最刻薄，但最舍不得孩子们的也是你。我都明白，你舍不得那个孩子，也舍不得阿布。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别太过分参与阿布和童年的事儿了。”

“童年喜欢阿布，你看不出来吗？他每次靠近阿布性激素水平都会增高…”

“咱们走心聊天的时候，能不能别给数据。”甄凤扶额的样子把赵然斌逗的破涕为笑。

甄凤又正色说：“喜欢我们阿布的人多了去了，他是悬浮城最帅的少将。”

“他只允许童年靠近他。”

“但这不代表阿布喜欢童年啊，再说…这么多年，阿布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谁又能想到悬浮城最年轻英俊的少将身体零部件一切正常，但至今为止没有过性激素水平变化。

“对啊，所以我让童年去试试。是朋友、是恋人总要戳破这一关，他们才能走过去，不是吗？”

“这，这有什么可着急的，童年…”甄凤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想说的才准确，让童年救条命任何人无法置喙，但做别的事儿是不是对童年不太尊重。

赵然斌看出甄凤的纠结，说：“如果童年没这心思，我一句话都不会说。可他有，他的意识髓鞘、他的激素水平都在表示着喜爱和想要靠近的意图。”

甄凤没说话，他感情丰富却没有恋爱过。

“凤儿，人生很多事可以拖拖拉拉，但有些事儿一秒也不能耽搁。哪怕被拒绝也别错过，你永远不会知道再相见会是什么样子。童年这样年轻，为什么不试试呢？你们怕什么？”赵然斌心头有一颗朱砂痣，那是经历智明者瓶颈都忘不掉的人。她从不承认暗恋是爱，但几十年过去曾经的想念变成刻骨的伤疤，再说什么爱不爱的都没有必要了。

甄凤让自己的小胖凤鸟歪歪扭扭飞落在幼小的然然鼠身上，凤鸟用小小的翅膀遮住躲在大尾巴下的小小身躯。

“感情好伤人喔，”甄凤鼓了鼓腮。

赵然斌自嘲的笑了笑，伸手戳了戳甄凤的脸颊说：“想想洛书营地里的那几对。”

“咦？感情好美丽哦！”

“什么话都被你说了。”

“其实童年也不错哎，某一点他和少将很配哦！”甄凤故意玩笑着。

“哪里？”

“一个不说话噎死人，一个说话噎死人。”

“童年看着随和，真踩到他底线时嘴也是够毒的。”

“你们智明质暗者向来嘴毒，童年被锁在普特人之中但他智力不低，代表他有你们的特性。童年那张大美人儿脸没事儿挂着微笑个性模糊，这猛地来一下真是让人接不住。”

“童年很好看吗？”赵然斌问。

“我的妈，童年长成那样还不好看？还带点儿中东的混血感，正港大美人好吧，绝！”甄凤说着举了个大拇指，美丽的东西男女都喜欢，谁能拒绝欣赏漂亮的脸蛋儿呢。

“你这么说好像也是，童年长得确实不错。”

“跟我们阿布这个大帅哥正好漂亮到一块去了。”甄凤说完和赵然斌两个人一起笑起来，

两人聊着无关紧要的话，然然鼠仍然躲在自己的大尾巴下面，没有人知道其他人的伤痛，也没有人真的能感同身受。但至少，是不是可以试着为在乎的人提供一些温暖。

童年揣着一颗五味杂陈的心回到房间内一直等着司苍布，望出去大大的落地窗上洒着水幕。

各个区域每天都有一两个小时会下雨，那是用来给植物浇水的自动设置，也给悬浮城的居民模拟着天气变化。

曾经的伤痛逐渐远去，他们在一个巨大的空气球中想念曾经的一年四季。最近几年还出现雪花和雷电的模拟天气，让人们不至于陷入空中花园的枯燥。

甄凤又来了一次，给送了不少粥汤和药包给司苍布，正好童年在让童年先放在稳定岛内保温。

夜半十二点五十司苍布才推开门回来，他看到童年在时露出三分惊讶的表情，那眼神里还裹着一分不可置信和少许的茫然，像是忘了自己房里会有人一样。

童年起身走到司苍布身边，问：“没躲过给树浇水？”他用手掸了掸司苍布肩头军衔上的水珠。

司苍布喉头含含糊糊的好似滚出来个“嗯”。

童年无视司苍布的狼狈和司苍布那令自己不敢直视的眼神，一个眼底红彤彤却没有泪水的人活着得多累。

“去洗个澡，咱们最后一天。”童年说完手腕又被箍住。

司苍布的头发还湿着，随着微不可见的摇头他发尾的水珠轻轻摆动后坠下。

滴答，落在有心人的心湖。

童年尽量不带情绪的说：“别紧张，你这次休息期的十五天到了。等你回来，我们再继续梳理你的意识异常。”他不喜欢意识爆裂这四个字，他不喜欢这四个字的终局。

“等我回来？”

“不然呢？我看过你的意识流数据分析，因为你最近休息的不错效果蛮好，有百分之三的缓解。我问过您这边的姚立勤老师，他说因为你出现意识爆裂趋向时间最长、特能基础高、携带金色超余、特能有稳定增幅，所以缓解的同时你的意识纤维也不断出现着新的阻塞点。两两相抵下还能有百分之三的正向效果，证明缓解速度很快，等过了百分之五十后面会更好处理，你不用担…小心。”童年戛然而止，伸手托住司苍布往下坠的身子。

童年远没有面前的男人高大，被压的一个踉跄靠住墙才撑住，也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司苍布撞到墙发出了咚咚两声。

童年手抵住司苍布的额头，急问：“少将？？？你没磕到头吧？？…”他晃了两下，来不及吐槽此刻那倾盆而下的狗血，只想着要不要联系赵然斌和甄凤。

“没。”

童年听到司苍布的声音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被挤在司苍布和墙壁之间动弹不得，情状局促。

超特人的体质是普特人的几倍，超特人的肌肉纤维骨骼密度也比普特人高出几个等级，两者体重完全无法类比。

童年的力量在司苍布面前不值一提，别说和司苍布较量了，他想要把司苍布扶起来都费劲。

“……你起来。”

“困。”

心疼归心疼，童年也不得不承认赵然斌的话留在了他心里。上一秒还在跪着悼念别人，下一秒扑压在自己身上，强撩个屁。

“起来。”

“我真的困。”司苍布的声音有些闷。

童年首次听到司苍布的声音里出现委屈感，忍不住侧头。他首次在相距毫厘的位置直视司苍布的眼睛…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眸子。那虹膜外圈像是曜石一样晶润的黑，而里面靠近瞳孔的位置竟有些微的银色。

司苍布的眼神非常清澈，看着童年的眼神中有着不解的期待和…难以言说的依恋。

童年忽然意识到司苍布没有撩，或者说面前这个比他高近三十公分的男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撩。司苍布他是真的困了所以找个支撑，他的眼睛里没有属于雄性的掠夺和侵占之意。

从司苍布的眼睛里童年看到司苍布摊开的心，是一眼能看到底的清透，像是…天空之镜一般明澈。如果能跌落在这样一双眼睛里，即使粉身碎骨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