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水时代 第17章 1-17

布封听了儿子的比喻，回：“因为每个人的体质和意识岛状况不一样啊。”

“那声音和气…气味儿能作为一种治疗方式吗？”说到气味儿童年心里出现些微尴尬。

几次童年停止诵读但只要他在司苍布周围，司苍布就不会醒来，童年猜测那也许是气味儿或是什么气场的原因吧。

“治疗方式？我没听说过这种治疗方式…你在哪里听说的？医学刊有新的论文发表了吗？”布封说着将面条捞出来过凉水。

给家里人吃的饭只要有时间布封都会当下做，他认为即便放入稳定岛和全维原子的存储空间内，色香味不变也比刚做出来的差点烟火气。可惜有些条件不允许，只能做了让人悄咪咪送到他想喂养的人口中。

“没有。只是…我听某个声音很想睡觉。”防止司苍布的情况被泄露，童年把症状套在自己身上。

“这很正常啊，像你老爸的呼噜声也会让我安心，他不在家我总睡不着觉。”布封笑说着煎蛋的手一顿笑容僵住，状似无意的追问：“年年啊，是不是恋爱了？”

“爸，怎么可能！”童年矢口否认。

布封看着儿子的表情确实没发现什么端倪才放心。

布封把煎蛋盛出来，缓声道：“爸爸不反对你们恋爱，不管是生理、意识年龄，你和你弟都是成年人，但我确实希望你和你弟再等几年。你是因为意识重建时日尚短，我怕你的情感选择基础不稳定；而你弟还没出现意识爆裂的趋向，不敢百分百确定你弟一切正常，又何必牵扯另一个人进来。”

“爸，我没有。”童年苦笑说着接过碗，上面漂亮的煎蛋蛋黄七分熟，是他最喜欢的口味。恋爱不是父母给予可口的煎蛋，没那么容易摆在他们面前任他们品尝。

布封坐到童年对面，他的心理挣扎但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他笑说：“有也没什么，咱们爷俩也到了聊这个的时候。你比仕明性子更踏实、做事更稳妥，但你更追求完美容易钻牛角尖。爸爸希望你有一份值得回忆的爱情…”

“值得回忆的爱情？？”童年第一次听到这种描述爱情的方式。

“不是每段爱情都有结果，能跨过悲伤和失落得到可以回顾的记忆，很难得。”布封和童威廉的感情很稳定，但他旁观过很多种爱情，有的令他们扼腕叹息、有的让他们耿耿于怀。

最近十年悬浮城也做了不少调研，爱情越来越少单身的人越来越多。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布封都希望儿子这次至少得到可以回顾的情感。

童年不太懂布封说的是怎样的爱情。

“你和明明经的事儿少，不懂也急不得。可能爸爸唠叨的太多了，爸爸希望你一切都顺利，别再走艰难的路…”他说着把手放在儿子的手背上。

“我喜欢你唠叨，爸。”童年心感温暖，说：“我现在是个大人能保护好自己的意识岛，不会让自己的意识岛受到侵害。如果我有想要共度一生的对象，一定会带回来让您和老爸过目。”

“你的爱情只要不伤害你自己便无需我们同意，爸爸相信你能安排好自己的人生！”布封拎过来一瓶醋递给儿子，又说：“但咱爷俩既然话说到这里，爸爸得让你知道一件事儿。”

“嗯？爸？您说。”童年将筷子放下，专心听父亲说话。

“随着特籍所对你生活权限的开放，你将有你自己的朋友圈、恋人和其他社会关系，你的世界会变得越来越大，作为成年人你也要自己背负人生。”布封说到这里脸上带着家长都会出现的失落。

“你是个坚强独立的孩子，我和你老爸能帮你的地方一定会越来越少。”布封看着自己的儿子，又说：“但请你记着，我的儿子。任何时候我和你老爸都是你的后盾，事无大小，只要你需要我们！我们就会永远会站在你这边帮你、守护你！”

布封说着脸上露出三分不好意思，笑着解释：“以前我也认为很多话不必说，但人心隔着肚皮，有时候十分的爱传出去少了八分，再想补的时候就未必有机会。我想让你和你弟知道，照顾你们兄弟是我和你老爸作为双亲一生的职责，请你不要认为长大了再回家求助会成为我们的负担。你老爸那人…你还不知道吗？大男子主义控制欲还强，你越需要他帮忙、他越觉得自己在家庭中有地位。”

童年第首次听布封说这种话，他一直知道自己被很好地照顾，但没想过双亲的爱可以用这种颜色呈现，很坚定很浓厚很美。

童年：“知道了，爸。”

布封张开手把儿子抱在怀里，抚着儿子的发说：“不仅仅知道也要记在心里。你还年轻，有试错的成本，而我和你老爸承担不了更多守护不利的后悔。你回到我们身边太不容易了，我很感激你能醒来。”他的声音里有三分歉意下的微哽，孩子能听出悲伤却辨不出长辈隐忍下的曾经。

童年揽住布封的腰使劲的搂了一下，“嗯。我记得了，爸。”他不解深意却知道爸爸的心情和爱，他把脸在布封的衣服上狠狠的蹭了几下，仿佛这样就能遮掩自己闪出泪花的事实。

“行，你说记得我信，不像你弟心大啥都记不住。”布封笑着说。

童年吸了吸鼻子，说：“爸，你和老爸别总把我意识岛破碎的事儿放心上，末世之初世事动荡多少生命因此而亡。您们带着我和弟弟讨生活一定不容易，我能有意识重建的机会已经是你们给我的第二次生命了。”

“说说你还安慰上我了，好了，吃面吧。”布封放开儿子把筷子塞进儿子的手里。都是男人，性格再温软聊这些也会因为不习惯直白表达感情而不好意思。

“嗯。”童年拿过醋瓶，他吃什么都喜欢加醋。

“那我先睡，你吃完把碗碟放在洗碗机里，早点休息。你啊，真是社畜，半夜才能回家快赶上你老爸了。”布封用玩笑缓解浓稠的情感，最后一句还打趣着。

布封当然想多陪儿子一会儿，但儿子是个成年人，他作为长辈的陪伴终究得有度。永远要给孩子留好自我的空间，但又不至于让孩子产生孤独感。

孩子是条停在母港中的船，他们随时随地都会扬帆起航，一路会遇到很多停泊点，最终会找到一处建立新的港湾。但母港永远会在那里等待，任何时候都可以调转船头回到最熟悉的怀抱。

“知道了，爸。快去睡吧，晚安。”

童年目送布封回房间，接着低下头一大颗泪水掉在碗里。他不知道是因为布封的温软言语令他感动，还是因为委屈感蒸腾令他心酸。

童年自问刚才在甄凤悬浮囊内做出的都是最好的选择，却不知道为什么仍是非常委屈。

童年意识重建后很少哭，他下意识摸着自己嵌入意识监踪芯片的位置。意识重建的过程比这疼多了，难道是自己耐疼系数降低了？竟然反射弧长到回家疼哭了。

想到这里，童年自嘲的笑笑又专心吃着自己的夜宵。

无论生活有多少未知之数，至少家都是最稳定的避风港，带着这样的心情即便要流浪也会无所畏惧。

隔日下午童年将合作文件打包发给了赵然斌，赵然斌看了所有文件后抿着嘴沉默了很久。

甄凤路过，问：“怎么了？”

“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在命悬一线的边缘挣扎，有时候又觉得未来触手可及。”

“这样感慨？”甄凤凑过来看着赵然斌光屏上的内容，说：“哇，童年改了不少，他对保护自身权益及与他家人有关的条文抠的很细致，很周全，很…斤斤计较。甚至还有意外事件的赔偿？？哇呜，酷。”

“何止周全，我小看他了。”赵然斌表情严肃。

童年修改的部分不少，他将各种意外事件划分等级，不同等级伤害要求相应赔付，其中包括出现连锁事件后对未来的各种要求。

巧妙的是童年所有要求都卡在公私之间，不会影响异者军的整体运作又不会将自身生命拴在司苍布身上。他对条款责任义务边界感掌握的很好，让人注意又不至过分警觉，无法小看他却也不会产生厌恶感。

甄凤：“普特人比咱们脆弱的多，即便我们再说什么人权保障…对于他们来讲也产生了天然的阶级性，他需求更细致的保护和权利也算合理。”

这话赵然斌无法反驳，她将文书滑到最后一页，甄凤看到了童年的签名和指印，与此同时看到童年写在末尾的一句话。

[做出任何判断和要求前请切记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任何人的药；也请谨记司苍布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承载超界道具的皮囊！！！]

三个大大的叹号预示着童年写下后一句时心中的不满，显然是前一晚赵然斌的话令童年不适。

在童年心里保住司苍布的命理所当然，而不是为了不让超界道具金色超余转移才要保住司苍布的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