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重点么?
这是重点么!
褚奕内心瞬间闪过无数匹草泥马,在他心中辽阔的大草原来来回回地奔驰着,哒哒的马蹄声如雷贯耳。
“褚公子,”褚奕正发着愁,自头顶上又传来一道声响,声响来自穆城溪,后者依旧是淡然的语气,声音中却带了几分莫名其妙的笑意,“周杰说得没错,那人上次确实没对阿游说那么多。”
褚奕:“......”
难不成我还要因此感到非常荣幸的么?!
“不过,哎,”褚奕暂时将这件事抛之脑后,想起之前那男子最后说的话,他依旧心有余悸,他两步走到穆城溪面前,脚步慌乱地勉强跟着人的节奏,亦步亦趋,抬手想碰却犹豫着没碰,最后还是豁出去砰了下穆城溪的胳膊,开口,“刚刚那人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的?”
穆城溪偏头朝人看了一眼,悄无声息地收回目光,又悄无声息地放缓了脚步,开口:“褚公子觉得呢?”
猝不及防被人看了一眼,褚奕脖子一缩,霎时间心里啥想法都没了,只剩下“这人长得真的很标致。”这一个荒唐的想法。
反应过来之后,别的没说,褚奕先给了自己一个**斗,而后又对着自己的手三令五申,表示刚刚的行为仅限一次,否则以后一定会找机会把手砍掉的!
终于将自己的理智吓回了神,褚奕沉思片刻,才答:“这我怎么可能知道?还是大人您讲讲吧!毕竟这事我刚知道没一会儿,还是没有您知道得确切,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更熟悉。”
认真发问想寻求不同意见的穆城溪:“......”
他微微挑眉,从褚奕低垂着的脑袋旋儿上看出了点什么,但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地抬起了头。
“罢了,今日时候不早,想必褚公子也累了,周杰,你给人安排一下住所,案子明日再说,回头还得再去一趟张家,这段时间他们倒是挺安生的。”
他说着,自顾自大步先走出了地牢,地牢门口,早有马车在候着,见人出来,赶马的黑衣人一个激灵地站了起来,偏头往穆城溪的方向一瞧,与他目光相接的穆城溪开口道了声“回府”,待人上了马车之后,才挥着马鞭赶着马车扬长而去。
身为喽啰的两人目送着马车驶入转角,直至最后一根绳子都消失之后,褚奕小心翼翼地拽了下周杰的衣服袖子,前者一愣,当即跳出了三米远。
褚奕:“......”
这什么反应?
“你想干嘛?”周杰脸上紧张之色犹如有怪物在他脸上舔舐一般,且怪物身上还带着令人恶心的怪异气味,“我可告诉你,就算你、你长得确实不错,我也不可能乖乖就范的!”
褚·一脸懵逼·奕:“......你在想什么啊?”
他大步朝周杰的方向走了两步,企图通过缩短外界距离的方式拉进两人的心理距离,以便之后的沟通交流顺利进行。
可是,对方身上却好像装了个磁极一般,褚奕朝他走几步,后者便以同样的步数朝后退了几步,他们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最开始的三米。
——不差一分一毫。
褚奕:“......”
这特么是身上附体了个量尺了是吧?
片刻之后,反应过来褚奕其实并未有什么别的想法,周杰才恢复了正常,迈着小巧的步伐一下一下地朝褚奕靠近,脸上表情看样子好似切身体会了一次什么叫“度日如年”,变幻的速度快得让褚奕都觉得,自己可能确实孤陋寡闻了。
“......我少见穆大人对谁那么和颜悦色的,”周杰松了口气,终于开口,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褚公子,你不会真是兔儿爷吧?”
褚奕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霎时间也对之前周杰的行为感同身受。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褚奕开口,话说完,他抬手要去搂对方的肩膀,动作行至一半,被周杰用刀把毫不客气地挡了回来,“哎,咱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就之前在地牢的事,你能不能全须全尾地给我说说,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呢?”
面前这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脸上表情呈现呆板的木头状,一点都不带动的——至少用肉眼看不出这人此刻听到他的话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情绪,褚奕没来由得有点焦虑。
而后又想,他焦虑个头,不管是穆城溪也好,面前这位周杰也罢,哪个不能直接一刀把自己给杀咯?
难道他还能翻翻日历选个黄道吉日不成?
关键是有那心思也没那心情啊!
褚奕暗自琢磨着,心道自己的心确实有点大得过分了,暗自思忖着回到原身家里和便宜家人一起吃香喝辣坐吃山空的可能性,最后还是将其pass掉了。
——因为面前这人看人的眼神突然就有点吓人。
“褚公子,可听说过三年前的‘阴鬼行道’之难?”
“什么?”
自打褚奕的魂魄穿过来之后,他眼睛见的、耳朵里听的都是些符合他从小到大近二十年所形成的价值观的事情,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关怪力乱神的东西。
于是乎当即浑身一震。
夜色渐深,地牢这边的地理位置本就偏僻,这时候更是了无人迹,深秋天高气朗,明月自远处不知谁家伸出墙头的枝丫逐渐缓缓上升,万籁俱寂,空中只有远处传来几声空灵的打更声。
冷风一吹,似乎带了哪里老鸦的叫声。
“什么叫‘阴鬼行道’?”褚奕收起了脸上的玩笑色,黑黢黢的双眸这时候定定地看着周杰的脸,一眨不眨,他开口,“你不会是为了吓唬我,故意编来骗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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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呦茗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前些日子她养母过世,林呦茗这个好似被当成继承人养在身边的养女,毫无疑问地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如今她还能染指家中事务,已是万幸之事,尽管这事劳心劳力,她也甘之如饴。
只是......
林呦茗就算再怎么厉害,到底还只是一介女子,女子再怎么厉害还是比不得男子,不说传宗接代开门立户这一遭,只是体型之别力气大小,便不占优势。
之前张之裕曾在与她的对峙之中提到过金钗,那是她养母生前留下,据说是某天她去山中寺庙祈福时,在路上偶遇贵人所赠的谢礼。
后来被养母带走,就算做家里生意话语权的象征了。
这金钗最初具体是谢什么的林呦茗不知道,但有一点她却是十分明了的。
——养母将这金钗交付于她,绝对不是像张之裕所想的那样是权力的交付,而是别的意思。
哐啷!
还未等人想出什么东西,厢房的门猛然被撞开了,撞开门的是个身着浅绿服饰、梳着头髻的丫鬟。
“林、林姑娘,”丫鬟闯进来之后,一手扶着梨木桌,一手扶腰,喘着粗气,喘完之后,才开口,“刚刚我从张少院子里出来,发现里面的下人乱糟糟的,好像、好像是在说什么少爷不见了?!”
林呦茗猛然抬头,惊道:“什么?!”
她将摊开的书本收起,站起身,走到丫鬟身边,抓着她的手,神情急迫:“怎么回事儿?兄长怎么就失踪了,昨天晚上我才见得他,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兄长身边伺候的小厮呢?他们是怎么说的?”
“会不会是兄长离开了别人不知道?现在这个档口,若是兄长再出什么事,咱们这家里,怕是又要迎来一场风波了!”
“姑娘别急,”丫鬟给人投了个安慰的眼神,继续道,“小云刚听说这消息便赶了过来,一会儿老爷估计会派人来找姑娘,我提前来给姑娘提个醒,让姑娘有个心里准备。”
这时候,门外逐渐想起些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林呦茗听到,身子猛地僵住了,直到丫鬟又道才将她的注意力给拉回。
“......姑娘?姑娘?”小丫鬟话语中带着些急促,她抬头朝门外的方向看了眼,隔着窗棂,远远地看到自家老爷带着几个女眷过来了,“林姑娘,老爷来了。”
林呦茗迅速也朝外看去,几步出了门,在人面前停下了,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便被人扔了本东西,她定睛一看,是做完刚整理好的账本。
“林呦茗,看你做的好事!”还未等女孩将地上的账本拾起,男人的质问便劈头盖脸地袭来,“当初就不该遵她的遗嘱同意让你接管布行的生意,瞧瞧你做的是什么?前日、大前日的帐,明明还该有五十两银子,结果库房中却没有?那银子,是不是你贪玩花哪儿去了!”
没有立刻回答男人的话,林呦茗将账本拾起,快速翻到他所说的几日的帐,认真地看了又看,而后将账本收起。
那两日的帐林呦茗做得迷糊,那时距离老板娘的死不过一日,她正饱受街坊四邻唇枪舌剑的攻击,账目出了错误也是难免——所以那几日的账目,她都是十遍二十遍地对,甚至连每一项支出收入的详细数字都记下了,算下来的也是正好的,怎么就平白少了五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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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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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