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好好说 第10章 打电话

扑克脸大名应知珩，是年级出了名的高冷系物理组的组长，顺便兼职政教处副主任。

偏偏这副主任是个清闲官，有空没空还要管一下请假的学生，高中生嘛，请假一般都没啥大事儿，有大事儿的都是被叫走的。

上学期运动会完了就一窝蜂地跑去请假不想上晚自习，没成想碰见扑克脸，一个个审问出了啥毛病，硬是给人都塞回了教室。

这都是淮期从不安分的前桌和斜前桌那里听来的。

扑克脸本来长的就白，金丝框的眼镜就那么一扫，简直是噩梦。

淮期没空管这些，何鸢一个够他们受的了。

在考场谁都不敢把手机带进来，全都放在外边的塑料袋里装着，前头的人刚刚还小声抱怨说要是被保洁当成垃圾扔了就找扑克脸赔钱。

“把手上的东西都放出去。还有十五分钟考试。”扑克脸扫视一趟全场，小张主任已经很自觉地搬了凳子坐到考场中间。

淮期桌子上没什么东西，就一个临时带来的物理错题本，连跟语文有关的一点儿东西都没拿，亏他刚刚干坐半天……

也不算干坐，生着气呢，不闲。

趁着出去放东西的时间，淮期无视一周人跃跃欲试要来蹭话的表情，沉着脸打开了手机。

通话记录还停留在一个小时前，连信息都没有一个。

“砰”

手机再次惨遭暴虐。

“哎，程遇这次……没来啊？”突然旁边有人小声问了一句，淮期顿了顿。

“没呢。”

“说不定又是中途挂着点滴来了呗～”有人哄笑，悄悄看一眼淮期，“我说他也不一定就能考第一嘛，六班的其他人也不是……”

“放个东西这么慢？等我来请？”

扑克脸一张俊脸蒙上了灯光露出一丝诡异的阴凉，众人打了个寒噤，鱼贯而入。

“你刚刚怎么不找淮期要答案？！”

“我死脸吗？！”

“脸和一个学期的幸福！”那人痛心疾首，“你选择了脸！你……孺子不可教也！”

淮期漠了半晌，等扑克脸拿着卷子走到跟前了才反应过来。

扑克脸不放过任何一个讥讽人的机会，哪怕对方是大佬。在他这里，他才是大佬，只有能把他出的物理卷子写到满分的人才能躲过他的语言攻击。

而且对方浪费了他两秒钟。

“发呆都这么入迷？”

“……”淮期抬眼对上他的目光，没说什么就低头开始答题了。

悟山那边本校考试没这么正式，卷子都是传的，以至于他刚刚愣了一下。

跟其他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倒是扑克脸突然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眼神犀利如有实质。

周围的人都注意到了，偷摸往这里看，被扑克脸一记眼刀钉了回去。

“别想着斜眼**了，老实做题。”扑克脸终于放过他往前走，“考语文，总不至于是个文盲？”

众人噗嗤一声还没笑出来又赶紧捂住嘴。面瘫和你讲笑话真的一点都不好笑。会憋死人的。

扑克脸说完又转头瞥一眼坐在最后的男生。

这小孩儿……身上的味道有点奇怪啊。

语文考试两个半小时，淮期从来没有提前交卷的习惯，但是最后一个考场不愧是老校长的重点关注对象，考试过了还没有一半就有人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这要是在六班，淮期一整个压力山大。

前座也不愧长了一张看起来就不老实的脸，借着撩头发捡铅笔的动作就朝后瞟。

淮期：……

突然，安静地考场里传来“叮咚”一声，不知道谁的手机在外面响了。

淮期心里一跳。

他看了看表，还有二十五分钟交卷，他已经写完了。淮期蹙眉，手里的笔烦躁的转了两圈。

“哐当”

突然有人动静挺大地站起来，抽起答题卡拍在讲台上就跑了出去，只留给一众人潇洒的背影。

众人：大哥啊，这绝对是大哥。

淮期抬眼看着那人消失在转角，若有所思地动了动眸。

倏然又是一阵响，众人这次还没来得及看清，一个高挑如松的背影就站在了门口，扑克脸挑眉有些惊奇地看着他。

淮期不躲不避，两人淡淡对视两秒，扑克脸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交卷。淮期放下手里的答题卡，何鸢倒是没说什么，把手机递给他完事。

众人：！！！刚刚的话收回，这才是真大哥。

走出食堂的时候淮期几乎是跑的，阳光明媚，淮期捏紧手机，朝校门口疾驰而去。

“哎，那不是……淮期？”

致远楼那边有两个女生挽着手提前走出了考场。

陈樱老远瞧见个瘦瘦高高的人影，阮沫一眼就认出来是淮期，疑惑道：“他干嘛去啊？”

考试结束的铃声还有十几分钟才打响，苑城一中向来都是严格遵循着时间，势必要把每一场考试当成高考来练习的，所以收卷子发卷子一分钟都不差。

阮沫她们还是因为陈樱要去校门口拿东西才早早一起出来的，没想到淮期在食堂三楼，居然也出来这么快吗？

就说说笑笑几句话之间，少年就已经跑过林荫道消失在转角。

苑城一中中午是不让出校的，但悟山没这硬性规定。淮期跑到校门口了，迎着正聚在一起聊天的保安大爷探究的目光才反应过来，脚步放慢愣愣地停下来。

他跑过来干嘛？

淮期捏着手机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门外两两三三地有家长来送饭了，日头正盛，明明没人看着他，淮期却觉得脸颊都有点发烫，自作多情似的。

正当他犹豫着要怎么找一个合适的方法绕回去的时候，好巧不巧，老狗凭空出现，手上端着碗校门口小摊的绿豆汤。

“这是干嘛呢？”老狗心情愉悦，脸上就堆了慈母笑。

“我……”淮期捏了捏指尖，抬起头一本正经地对老狗说，“文老师，我英语书掉家里了，中午想要回家一趟去拿。”

老狗“嗯嗯”两声，“英语书呀？今天不考英语啊？”

淮期：“……”

好在老狗称得上是十分善解人意，用那只空出来的手拍了拍淮期的肩，“不过提前复习嘛，对吧。就是到时候不要让数学老师抓到你小辫子喽。”然后就带他去校门口临时补了一张请假条。

“你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来苑城？”老狗随口问。

“快了，在悟山的项目收尾就过来。”谈到父母，淮期眼角都软和下来，眼里多了点少年人的青涩。

“早点回来哦，下午三点钟开考。”

“谢谢文老师。”

拿着那张薄薄的请假条的时候淮期还有点儿蒙，刚好他出校门的那一刻铃声响了，整座学校顿时沸腾起来，淮期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