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忙碌的学习挤压了大脑的空间,所以威廉没有空闲时光去胡思乱想,可一到夜晚,一切都变了,各种牛头马面全跑到他的房间里了。
一闭上眼睛,威廉就发现自己陷入一个黑暗的深渊,身体无法动弹,哪怕大声呼救也没有任何人应答。
金,哥哥,路易斯,救救我!威廉哀怨道,救救我,无论何人,救救我!
我再也不和你吵闹了,哥哥,别放弃我。
金,帮帮我,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赖床了,再也不需要你来掀我的被子了。
路易斯,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呀!
但没有人回应我的呼唤。
威廉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一种不可抗拒的神秘力量给慢慢打开;接着一个厚重的匕首以不可阻挡之势捅穿了他不为外人所见的幽深峡谷,伤害了他;一条冰凉的蛇也紧跟其后,顺着他的腿缓慢地爬了上来,那冰冷的鳞片摸索着我的脊椎;他的胸口还被巨石狠狠压住不能呼吸……
“啊!!!”
威廉呻吟着从床上坐起来。在惨白的月光下,他露出凄惨的模样,因为过度紧张导致身上还挂着一两颗小汗珠。
那个不寒而栗的夜晚,那个懵懂无知的夜晚彻底毁掉了威廉原本平和的梦境。
环顾四周,睡了多年的卧室仿佛变成一个黑色怪物要吞掉他,窗外的树影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怪物触手朝他伸手,它要抓住我。威廉的心砰砰乱跳,天旋地转,理智瞬间离家出走,不敢多留就一溜烟地跑到金房间的门口重重敲了起来。
“金,在吗?”威廉害怕地哽咽道。求求你开门呀。
谢天谢地,金一如既往地在房间认真读书。他没有睡。
“怎么了?威廉,有事吗?”他打开了门,里面露出的光让威廉欣喜若狂。
我得救了。威廉激动地抱紧了金,力气大得让他小退了半步,双臂还差点把他勒疼了。
“我在呢,我在呢?”他轻抚着我的后背安慰道。威廉不肯放手,于是金就抱着他走回了他的卧室,还给他递了一杯牛奶,温柔地宽慰威廉放松下来。
“无论遇到任何麻烦,我们都在呢。”他微笑的样子像极了教堂里带着花环的天使:“跟我聊聊吧,威廉。”
威廉猛得一杯干掉牛奶,努力平复着自己波涛汹涌的内心,不知道要如何跟金讲述自己的悲剧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可金突然上手,他往他嘴角轻轻一抹。天哪,威廉看到他指尖的白色,那是我嘴角的牛奶吗?是的,我喝的如此急切,像狗狗一样弄得满脸都是,对于如此小孩子气的做法,威廉感到了不好意思,心顿时又乱了起来。和我同龄的金从来都是彬彬有礼的,路易斯也没如此淘气。我的贵族包袱自从父母死后就一点点被我丢下来,这样想想自己真是有点失职呀。不行,我要找一个时间段好好纠正一下。
威廉的脑子正混乱呢,抬眼却看见金抿了抿指尖。天哪,他毫不在意也没有丝毫迟疑等舔掉了曾经粘在我嘴边的牛奶。
金你你你你做了什么呀——我的大脑要休克了,一把扯过金的被子把自己埋了起来。
其实金这种类似行为在这四年中做了不知多少次,期间威廉都不在意,他早就习惯了金、路易斯甚至哥哥对自己的好。但这一次,威廉莫名感到不对劲。救命,我干了什么呀?我需要静静,静静真是个好东西。他第一次觉得这样的行为有点过于亲昵。
接着威廉感受到金的手指戳了戳躲在被子里他敏感的后腰处,痒痒的。可金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就像深夜里悠久动听的小提琴之音一样。
“威廉,有什么事情吗?出来说话,里面太闷了。”
威廉犹豫再三后探出毛茸茸的脑袋,露出绯红的脸颊,他支支吾吾地表示:“金,今晚夜很黑,可能会下雨会打雷。”
他接着吱吱糊糊:“也许你会做噩梦,我很担心你……”
金下意识地望了一眼窗外皎洁的月光,沉默了几秒。
哪里有缝隙,我要钻进去!于是威廉又躲到被子里去了,发誓再也不出来了。
“确实,万一打雷了我会害怕的,威廉你真贴心,挂念着我。”金顺着威廉的借口下坡路,他解释道:“今晚我们一起睡吧,贴心保护我,亲爱的哥哥,哈哈。”
从前金喊我哥哥,我都会非常开心,但这一次,威廉却觉得汗毛倒立,相当膈应人。
“你在笑话我。”爬出来的威廉扒着金的腿,狐疑地看向温柔得一匹的金:“是不是?是不是?”他摇着金的腿,像个小孩子一样想要得到父母直白的答案。
“没有。”金侧头吹掉了灯,躺在威廉身边,用被子把两人盖严实:“睡吧,威廉哥哥。”
金一般都叫我的名字,很少叫我哥哥。虽然威廉一致认为自己的生日是4月初,金不知道他的生日,那么自己比金大的概率是十二分之四,也就是三分之一。金有三分之二的概率要叫我哥哥,但他依然喊我“威廉”。只有金特别兴奋或者看不惯自己行为时才会喊威廉“威廉哥哥”或者“哥哥。”
要提一嘴的是金名义上的生日选择了发生火灾的那一天。金说过自己不想家人在那一天想到那个悲剧,就用我的生日来冲洗掉悲伤吧。他多么体贴人呀,当时的威廉告诉他不需要这样“糟蹋”自己,生日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
威廉想着想着,才发现金的呼吸贴着自己的脖子,弄得自己痒痒得不舒服。他摸了摸,在被窝里打转了几次,就被金牢牢按住,塞在他的怀里。“睡吧,威廉,天色不早了。”
好吧。金生气了。
威廉最后一个翻身,贴着金的脸。在朦胧的月光下,威廉再次心里感慨金这个兄弟真的好颜色,上帝格外眷顾某些人,不仅可以让他们靠着脸蛋吃饭,而且还能要才华惊艳世人。
“睡吧,乖乖。”金修长的指尖温柔地摸着威廉的脊椎,嘴里哼着轻快的摇篮曲哄着怀里的小闹腾鬼入睡。
终于威廉的眼皮渐渐重起来了。
第二天,他发现自己高烧不退,一旁三兄弟全都团团包围自己。
“威廉。”阿尔伯特大哥冷淡地看着自己,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口吻道:“注意自己的身体。”
“玩得再花先不说,液体千万不要留在自己身体里过夜。”
哥哥,你的人设崩了呀呀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