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屿晚正式开始上班。上午,李屿晚正常处理工作。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李屿晚走去了浮梦训练场。苟小豪跟李屿晚说过,付花花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加练,那个时候大部分球员都会去吃晚饭,训练场里只有付花花一个人。
李屿晚进到了训练场里,付花花正在角落里垫着球。李屿晚套上了塑料鞋套,慢慢的从训练场旁边走了过去。付花花看见了李屿晚,但也没有停下来手上的动作。李屿晚就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付花花做完了一组训练,把球扔到了一边,转身朝向李屿晚,“李总,你找我有事啊?”
李屿晚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自从这个赛季开始就很少能见到你,今天正好有空,我们两个聊聊天。”
付花花拿起排球,继续训练,“不好意思啊,李总,我现在忙着训练,没有时间。”排球一下一下的拍在墙壁上,发出的声音好像催促着李屿晚快点离开。
李屿晚见付花花这个态度,也没有生气,依旧笑着说,“我听说你最近好像与骆梅有点矛盾,我觉得我们可以谈一谈,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反映,我看看能不能帮大家解决。”
付花花把弹起来的排球收在手中,抬头说到,“是苟帅跟你说的吧。没什么矛盾,就是我跟她打不到一起去。我接受不了她的打球方式。她也看不惯我处理球的方法。就是技术上的分歧,称不上什么矛盾。”
李屿晚没有正面回答付花花的问题,只是继续说着,“可我听说,你说只要骆梅在场,你就不上场了。浮梦是一个团队,怎么能这么做呢?”
付花花转头看着李屿晚,冷冰冰的说到,“我需要成绩,我已经耽误了很长的时间了。我想打上更大的球场,我想参加更高规格的赛事。这些都需要我的成绩。我没办法为了谁再牺牲我所剩不多的机会了。 ”
“李总,我不是没有调整过。我也尝试过跟她配合,可是什么战术我都跟她打不起来。只要我俩一起在场上,防守进攻就都不行。只要她上场,我不仅跟她配合不好,跟二传和主攻也配合不好。但我跟舒然就不一样,我们这个赛季一起得了很多分,我们打了无数次完美的配合。”
“所以你就希望多跟周舒然一起打,然后不跟骆梅打?”
付花花沉默了片刻,说了一句,“这对球队也好,这样子也能拿到更多的分数,不是吗?”
“花花你这么做有没有考虑过其他人的想法?我们是一个团队,教练组已经安排好了战术,你现在说出来这句话,那教练组的计划怎么办?”
“那我也没有办法,”付花花说到,“我跟她真的没有办法打下去。只要我们两个一起上场,就一定会乱的。”
“你不考虑你自己,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说出这句话,周舒然会是什么处境?骆梅又是什么处境?”李屿晚决定换个方向问,“如果今天的战术就是要求两个副攻同时在场,我们队一共就三个副攻。如果你不跟骆梅搭档的话,周舒然就得打全场。你觉得她能坚持下来吗?你不让骆梅跟其他的队员替换,就只能替换你,你是让骆梅给你打替补还是你给她打替补?”
付花花听到这里,沉默了不再说话。
“花花,我知道。这件事你只是单纯的从技术层面出发,你认为你跟骆梅搭配不了。但是,别人就不一定这么想了。你与周舒然是大学同学,你们本来就亲密。你的这种行为,很容易让别人以为你在针对骆梅,在搞小团体。甚至有人会说你的这种行为是不尊重队友,不尊重教练。花花,如果这种话传扬出去,对你的事业一点好处都没有。你刚刚打出来一点成绩,就出现这种情况,这让整个行业怎么评价你?”李屿晚语重心长的说。
“可是我没有针对他,”付花花不服气的反驳道,“我说的本来就是实情。骆梅那一套都已经过时了,我们根本就不能这么打。”
“梅姐打了十多年的球了,她的打法自有她的道理。我不懂排球,技术这方面我不作评价。你说你跟她打不到一起去。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进到了更高规格的队伍里,那里面的队员也跟你打不到一起去,你也是今天这种做法?”李屿晚收起了笑容,问着面前的付花花。
见付花花不言语,李屿晚继续说到,“你以后要打的比赛有很多,搭配的搭档也会有很多。难不成你以后打到哪里都带着你熟悉的人,都带着周舒然?”
付花花坐在球场旁边,用两个食指转着手中的球,一言不发。
“花花,梅姐毕竟打了这么多年的球了,她也打过世界级的比赛,你没事也可以跟她聊一聊,交流交流经验。排球是团队项目,最重要的在于团队之间的配合。你有什么技术上的问题可以跟教练,跟你的队友探讨。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是很好的,但我们大家都需要彼此尊重。我们是一个团队,希望以后不要再说这个队里有谁没谁的话了。”
李屿晚说完见付花花一直沉默,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身看见了骆梅从食堂回来了,便去找骆梅了。
骆梅去了球员的更衣室,李屿晚也跟了过去。
李屿晚敲了敲门,骆梅帮李屿晚开了门。
这是李屿晚第一次来到球员的更衣室,更衣室修的很明亮,打扫的也很干净。每个球员都有属于自己的柜子,大家都在自己的柜子上做了自己喜欢的装饰,有些人挂了徽章,有些人用颜料笔写了鼓励自己的话,还有些人用海报粘满了整个柜子。
骆梅的柜子在最里面,不同于别人的夸张绚丽,骆梅的柜子十分的朴素,只在角落用姓名贴写上了骆梅两个字。
骆梅正在换训练的鞋子,柜门是敞开的。李屿晚发现了,在柜门的内侧,别着一张骆梅与一个老人的合影。老人坐在轮椅上,骆梅站在她的身后,很开心的笑着。
“梅姐,这是您和您的家人吗?”李屿晚问到。
“是啊,那是我的母亲。她生了病,这是我带她去外地看病的时候照的,那是她第一次出门。”骆梅微笑着说。
“不好意思啊,梅姐。”
骆梅摇了摇头,她换完了训练鞋,站起来对李屿晚说,“李总,我知道您今天来是为了什么。刚才我一进门就看见您跟付花花聊天了。真不好意思啊,为着我们的事,害的您也不能下班。”
“梅姐这是哪里的话,球队的事就是我的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李屿晚微笑着回应到。
“您放心,我会尊重教练组的安排的。可能是我跟付花花的打法确实合不来吧。付花花跟队里的周舒然都是年轻人,关系更合得来,自然愿意一起玩,我也能理解。”骆梅无奈的耸了耸肩。
“梅姐,花花年纪比较小,很多时候说话做事欠考虑,您多担待。技术上的事我不懂,但是别的方面我可以保证,她对您本人是没有任何情绪的。她跟周舒然是大学同学,可能平时爱闹了一些,大家都是队友,没什么分别的。”李屿晚很客气的说着。
骆梅笑着摇了摇头,“李总,谢谢您,但对我而言,付花花对我本人有没有意见都无所谓了。我过几年就打算退役了。我年龄大了,也打不动了。我只想在退役前给我母亲多攒一些钱,够她治病的就行。其他的我都无所谓了,我从小到大也没什么别的本事,只要能让我打球就行。”
李屿晚没想到骆梅还有这样的故事,内心也很不是滋味。
“梅姐,”李屿晚想了想,开口说到,“工作和生活,还是不一样的。大家的本意都是希望浮梦更好不是吗?您如果在训练中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不用顾虑太多。还有,您如果经济上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能帮上忙的我就尽力帮忙。梅姐,我希望您在浮梦呆的每一天都能快乐。”李屿晚笑着对骆梅说。
骆梅听完向李屿晚道谢,二人相伴着走出了更衣室。到了训练场,骆梅去训练,李屿晚则站在训练场外看着队员们热身。付花花主动给骆梅拿了一个排球,苟小豪见状大喜,忙向李屿晚竖起来大拇指。
李屿晚见事情调节的差不多了,便摘了鞋套,出门回办公室。
走到一半,李屿晚看见周舒然在前面。“屿晚姐!”周舒然大声的喊道。
周舒然跑了过来,“你来上班啦!你伤好点了吗?你这么晚还不下班啊!”周舒然一连串的问到。
“差不多完全好了。”李屿晚笑着回应,“这么晚不下班是因为之前落下了太多的工作了,得补上。”
周舒然哦了一声,又接着说,“屿晚姐,你这周六有没有时间呀!有一个酒会邀请了我们家。我爸我妈不想去,我哥在外地,他们就让我去。但是我怕我谁也不认识,去了好尴尬,你能不能陪我去啊!”周舒然一脸祈求。
“周六的酒会?”李屿晚想了想,“是不是绛念资本举办的那个酒会啊!”
“对啊!对啊!也邀请你了吗?”周舒然兴奋的说。
“绛念的酒会毓和一定要派人出席的,但是我们还没确定谁去。”李屿晚笑了一下,周舒然略有失望。
“不过,陈总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我自告奋勇要去他一定很开心。”李屿晚看着眼前的周舒然,她的眼睛里又开始闪烁着星星。
“那就定好了,周六见。”
周舒然蹦蹦跳跳的跑去训练了。
望着周舒然的背景,李屿晚笑着给陈小国发了信息,说自己想去周六酒会的事。
陈小国立刻回了个好字。
看着若隐若现的月亮,李屿晚想着周六应该穿什么衣服。和周舒然一起出席,两个人的衣服最好是一个风格的。李屿晚边想边走回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