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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恶人 第53章 第 53 章

作者:久拾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12-12 10:14:59 来源:文学城

四通街,韶歌坐在马上,司徒申牵着缰绳。

他们走在人群之中,便和吆喝叫卖的商贩,南来北往的过客一样,再没有什么地位高下的分别。仿若也不必承担什么非其不可的责任,难得地,能做一做肆意欢笑流涕的“人”。

只可惜哥哥如今是没什么时间到这四通街上来的,韶歌想,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死命盯着,实在需要一个喘息的机会,他在庙堂中的时间太长,放眼全安京城,他是最应当通一通“人气”的。

“人家文人墨客生气时都找些清新山水,风景如画的地方,你怎么还走到人堆里去了?这么吵闹的地方,你当真能平息怒气?”韶歌弯腰去问他。

“坐直,”司徒申服了她一把,“你现在还没有随心所欲的本事,在马上不要左右顾盼。”

“喔喔喔,好,”韶歌立时端身正坐。

司徒申:“不过,谁说我要散心了?我现在心情好得很。”

“是吗?”且看他这一路一言不发的样子,与他所说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韶歌自己倒开怀。念了许久的人就在自己身边,还有什么更高兴的事情呢?

司徒申叹了一口气,“与散心无关,来这是因为……我还想再带你骑一骑马。”

韶歌:“嗯?”

司徒申:“以后不能时时见面,你要是还想骑马,找不到人教,自己受伤了怎么办?”

明知道他在回避和哥哥吵架的事,可韶歌看看坐下他亲手养大的马,再看司徒申手里的缰绳……倒也不算骗人,总归自己还算有点分量。

韶歌:“可我就算学会了……在宫里也没有机会骑啊。”

司徒申:“可你从前不也心念着想学?”

韶歌:“从前是……”

司徒申:“宫墙不会困住你一辈子的,从前都明白的道理,怎么现在却心灰意冷了?”

“有点信心,韶歌,”司徒申说,“对你自己有点信心,也对你哥哥有点信心,时局终究会变的。”

“……好,”韶歌点头。

骑马游街,自由自在,会有那么一天的。

司徒申的心思没在繁华的街景上。

或者说……他没法把心思全部从他那些事务中抽离开来。他在街面上逡巡着,目光不断在各色牌匾之间停留,一看便知是在寻找什么。

仁济医馆、同仁药堂、悬壶堂、杏林堂……韶歌顺着他那目光看过去,怎么都是些药铺?

莫非,哥哥在宫中圈的时间太久,给困出病来了?

“或许……你有兴趣进去看看吗?”

韶歌思绪被打断,司徒申指着一家店面颇大的“钱氏药铺”问道。

“……”韶歌皱眉看着边上排起长队,等待问诊的人群。

——或许……我看起来像是很有兴趣的样子吗?

“好啊,”韶歌翻身下马,被司徒申稳当当接住。

这一路上他但凡看到药铺就非得往里面看两眼不可,要是再不进去看看,韶歌都怕他将眼珠子扔出来。

“有人受伤了吗?还是哥哥身体有不好?先前你昏倒之后,陛下不是给东宫拨派了几个御医,竟也解决不了吗?”韶歌拉住他的袖角,两人向前走去。

“没,只是看看药材,”司徒申为韶歌拉开铺门的珠帘,扑面的苦味立时袭来。

“两位问诊还是开药?”很快有学徒跑过来,“若要问诊,还请门外排队呐!”

司徒申看了一眼坐堂的老叟,“你家不是分号诸多的老字号?怎么今儿就一个大夫?”

“哎呦,”学徒摸摸脑袋,“这不是……咱们换了大东家了吗?”

他说着遥手一指,司徒申顺着方向看到门前一个“钱”字番号外,又多了个“万”字的旌幡。

——舅舅的产业?

那篆字正是国舅家的写法,韶歌一眼便认出来。

从前只知道国舅因为皇后的病对医药颇有些研究,现在却已经发展到此等规模了?

“从前是我们钱老板自己的产业,现在每月要多个上面送银子……”学徒说着压低了声音,“药材也必须要用人家指定的,分给大夫的红利自然减少,许多大夫都回老家了。”

他想必是看着此二人穿着不凡,怕失了这桩生意,说得格外多些。

司徒申:“京城医馆药铺何其多?大夫在你家做不下去,只要换一家即可,回老家作甚?”

学徒:“公子有所不知,眼下安京城中的药铺医馆,几乎全都姓了‘万’了,哪还有这些在安京没田没地还拖家带口的小大夫的活路?”

这……

司徒申和韶歌对视一眼。

这状况倒真难预料。

“有万氏监管,行业里有所标准,倒也不能全算作坏事,”司徒申默了一会儿方道,“麻烦小哥,我等此来是为问价一味药材,还劳烦您看看,店里今日还有没有紫石英?”

“哎呦,”学徒一愣,“公子问这药还真不常用,待我先去看看。”

只见那人在药柜上穿梭一通,最终拉开了个写着磁石朱砂乌金石的抽屉。

“还真有,公子,”学徒连忙跑回来,带着张草纸上面放着两块色紫质透明,还微微闪着荧光的小石头,“您看要多少?”

司徒申:“此物一两,现价多少银子?”

学徒从袖兜里摸出个纸片,其背后盖着个硕大的“万”字印章。

“现在都调了价了,我这不看一眼还真难……”学徒嘀咕着,“哦!找见了!一两合四十两银,公子!”

学徒话音刚落,身后排队的人全都看过来。

甚至队尾两个人,干脆直接转身跑了。

“你说什么?”司徒申被震的眼前一黑,“一两金也不过十两银,你这卖的是药材?”

“这……”学徒面色也不好看,“这东西……从前也不便宜,现在的确是离谱了点——不过这也不是咱们能做主的啊,公子。”

“四十两银的好东西,你们掌柜还是留着传家吧,”司徒申气不打一处来,拽了韶歌转身就走。

一连看过了这街上许多药店,紫石英的价格一模一样,司徒申的脸色却越来越黑。

“这不就是你们炉膛里面烧的那东西吗?”韶歌跟在司徒申后面,两人从人群中走出,逐渐到了僻静的地方。

“正是,”司徒申点头,“这东西在斯兰储存得少,那些神棍把石头当成神迹,也不敢轻易发掘,是以常常卖出高价,但在东安早有应用,只不过从前没人拿来烧就是了。”

韶歌:“这样高价的东西,东宫当真烧的起吗?”

司徒申:“先前一直用的都是公良先生找到的货源,在安京两百里外的磁山,运送到安京虽然路远,却也不至于价格如此离谱。”

韶歌:“现在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司徒申点头,“磁山的紫石英矿有限,仅剩的矿产已经不够支持多久,只是现在从安京接洽的各个药商,报出的价格至少也比从前高出十倍不止……”

韶歌:“东安地大物博,总不至于只有这一座山能产石英吧?”

司徒申:“这就是我现在想弄清楚的事情,最好在安京附近能够再找到自适应的产地,如此也不至于受这些药材商贩层层加价的委屈。”

“其实……”韶歌犹豫着开口。

那钱氏药铺的“万”字番号一直在她脑海中。

“我倒觉得,此物未必有多珍贵。”

司徒申脚步一顿,马儿没有预料,被勒得长嘶一声。

“司徒以为,舅舅对皇后娘娘如何?”韶歌停下来,问司徒申道。

司徒申看过来,他忽然发现,哪怕韶歌与国舅可能只见过几面,却也会开口称呼舅舅,而对于帝后,却永远都是一句恭敬的“陛下”“娘娘”。

“是否……”司徒申道,“近年来……”

国舅乃是当今最最趋利避害之人,整个万氏都是秉承这么个精神才发了家。

近些年,随着陛下对皇后的冷落,国舅进宫的机会不断减少。先前老太傅去世之后,国舅本想混上个太保的位子,如此也算是和太子拧成一股、算作一派,谁料陛下没有助力,太子也看他不上,将东宫三师全都自己安排好了,算是彻底驳了自家舅舅的面子。

好在万筹与陛下还算有些情谊,朝堂上的政务也的确少不了他四处调和,是以国舅的地位尚且还算稳当。

可若论起他待皇后如何?

恐怕连万筹自己都快忘了,原来还有一个妹妹在长乐宫中,更遑论韶歌。恐怕在多数人看来,韶歌和国舅两人,应当陌生到毫无交集才对。

“他对娘娘并不好,”韶歌说,“皇后娘娘的身子并不好,每逢换季时候常常发些小病,我常见哥哥为椒房殿的药石补贴钱款,若国舅当真对娘娘上心,他本就有医药经营,又何必叫哥哥贴钱?”

韶歌:“但你可曾见过椒房殿内四周陈设?但凡皇后坐席附近,都会安置斗大的金碗。”

司徒申回忆,那还是在去岁皇后生辰之时,殿中的确拜访许多金碗。

“司徒可知道,其中放置的是什么?”韶歌眨眨眼。

司徒申一皱眉,“该不会是……”

韶歌:“先前哥哥对我说,那里面的东西,是从前陛下着人为娘娘调配的,专用以安神定志的重镇药材。”

司徒申:“其中——”

韶歌:“从前只是听说,直到那日在椒房殿……就是与照月撞见之前,我亲见了有宫人更换金碗中的药材,内里有许些大块的紫色晶石,现在想来必定就是紫石英。”

韶歌:“长乐宫中陈设有所规制,但凡是摆放在明面上的东西,决不能超过一月,鲜花瓜果之类更是要日日更换,椒房殿虽然已经不受重视,但哥哥常去探望,娘娘又有皇后的位子,下人们也不会敢太过怠慢。”

韶歌:“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当然,司徒申早已明了。

当初国舅因为皇后的病,才开始做了药材生意,这所谓的药材陈设,也必定是当年遂了皇帝的心意置办的。国舅彼时为了讨好皇帝,想必是一力承担。几年过去,此事早已经成为了椒房殿的日常花销,可每月更换,还走在国舅的账上,依着他如今重视钱财的性子……

韶歌:“四十两银子一两的石头,国舅怎么可能到现在还为椒房殿做出这样大的开销?倘若万氏的药铺拥有紫石英的货源,其进价绝不会高得离谱。”

“司徒,”韶歌道,“舅舅可知道你们的研究?他是否明白紫石英和军工的关系?此事……”

“低声,”司徒申将人拉住,“此事……不能这样光明正大的讲。”

他们快步转到旁边一只小巷,“究竟安京紫石英的价格是刚涨上来,还是向来如此;国舅的药铺和太子所谋之事究竟有没有关系……这些疑问我都会和你哥哥讲,但今日之后你就当做是忘了早上的事,切勿对他人提起,明白吗?”

他语气颇为严肃。

韶歌点了点头。

“还有椒房殿,没有殿下陪着,别自己去,”司徒申继续道,“此后我恐怕要忙起来了,你再遇到上一次的情况,可没人碰巧遇到了救你。”

韶歌虽点了头,却仍不情愿道,“司徒啊司徒!我哥哥他都与你吵架啦,你怎么还这样着急为他奔走?”

司徒申笑了一声,“我就是这劳碌的命,受着气还要干着活,韶歌要是看不下去,就给太子殿下规劝一二。”

韶歌也笑起来,“还是算了,哥哥受的规劝太多,我可不忍心再去烦扰他。这样吧,日后你再受了气,我一定陪你逛街,将你的宿怨忧愁全部遣散。”

司徒申摸着下巴摇头,“韶歌啊韶歌,你倒是好算计啊,照你哥哥那臭脾气,咱们两个不得将四通街逛出两条深沟来?”

两人相视笑笑,却都不约地默了。

司徒申捋了捋马鬃,“公主。”

韶歌看过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自己了。

“此后……”

司徒申迟迟未能说出口。

此后公主并非东宫的学子,他也即将领了军务身赴朝堂。他终成外臣,小韶歌也长大,要从孩童长成真正的公主。

此后外臣和公主。

不论如何做解释修缮,见面都是不应当的。

可他看进韶歌的眼,看到她难得的笑和身上好不容易才叫他一点点寻回来的自由的光。

他怎么说得出口。

改了个文艺一点的名字(ww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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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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