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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恶人 第45章 第 45 章

作者:久拾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12-12 10:14:59 来源:文学城

“四姐姐你……”

韶歌瞪大了眼,瞧着镜子里的司徒珮出神。

“怎么样怎么样?”司徒珮眨着眼睛转头,“是不是貌美如天仙之姿,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呃……”韶歌的脖子向后一梗。

“你一张脸白的吓人,没叫人做噩梦就算不错,哪里来的貌美?”

一个年轻妇人,边走边说,缓步踱到了众人身边。

“大姐!”司徒珮噌地站起来,将妆奁中的瓶瓶罐罐撞得东倒西歪,“大姐你怎么回来了?”

“什么什么?我大姐回来了?”

门外一声响,大门被嗵地撞开,司徒申撩了袍子便往里迈,“我方才就在门外,怎么没见到你?”

“呀!老五你怎么能闯人家的闺房!”司徒珮大叫着,两手在身前慌乱挥舞。

“可别耍怪了,你又不是没穿衣服,”司徒申转身关门,端着一托盘的茶水果子进来,“咱们两个从小长到大,你什么样儿我没见过?”

司徒珮:“嘿、你——”

“大姐、大姐喝茶,”司徒申快步凑到司徒瑜身边,“大姐不是说回不来了吗?今年钱塘涨潮,这两天江南都是大雨,您怎么过来的?姐夫来了吗?”

大姐还没来的及答话,就见小五转身就将盘子推到那小姑娘的身边,“你看看喜欢什么,赶紧垫上一点,现在离婚宴还有好长时间呢!”

司徒珮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大半夜爬起来到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也没见你关心我半句……”

大姐转眼去和妹妹相视,两人交换眼神,都是一脸了然。

“诶,对了,大姐!”司徒申刚拉住韶歌,就叫唤起来,“这是韶歌,小韶——太子殿下的妹妹,我费了好大劲专门拐出宫来的。”

司徒瑜笑道,“是,早已经猜到了,二弟早在书信里和我说过。我刚进门时候就看到了,咱们家什么时候能出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必定是万千宠爱的皇室千金。”

司徒申打趣:“这话说的,咱家出的种也不差嘛,你看四姐今儿被宫里来的那些嬷嬷们捯饬一通,不也挺像个人的?”

“嘿,司徒老五你——”司徒珮随手拿出个什么东西,就往司徒申身上砸过去。

“大姐姐好。”

司徒瑜一低头,是小韶歌走了过来,她仰头看着自己,笑吟吟道。

“公主好,”司徒瑜坐下,平视韶歌。

“是韶歌,”韶歌小声道。

“嗯,小韶,”司徒瑜摸了摸她发心,“我家这两个小子顽劣,你别被他们吓到了。”

“不会的,”韶歌摇摇头,“应该这样热热闹闹的,才好。”

“怎么这么懂事?”司徒瑜看着她道,“我家那个小子,比你还小一岁呢,现在还满地的爬,看来宫中教养的确非同寻常。”

“不是的,大姐姐,”韶歌道,“是因为大姐姐的孩子总是开怀无虞才这样的。明白的事情少一些,并不是什么坏事,韶歌若是能有大姐姐这样的母亲,就算一辈子不知道理,也无所谓的。”

韶歌的话说的司徒瑜一愣。

是啊。

就算是在司徒家,他们几个年岁大的也总是忧愁多些,至于现在还满屋子疯跑的小四小五……

“因为有感情啊,”韶歌道,“所以父母兄姐总是想多给子女弟妹多担一些。我哥哥就是这样的,他总是悄悄地为我做许多事情,如果可以的话,可能他也希望我更呆傻一些才好,这样他才有成就感啊。”

司徒瑜看着韶歌的眼神逐渐温柔起来,她抚了抚韶歌的后背,“看来你的哥哥也很幸福,你也在为他想,替他承担。”

“可他还很惨的,”韶歌说,“我可能还要快点长大才行。”

司徒瑜刚要说什么,就见小五已经甩开了姐姐,一胳膊伸过来,“你哥哥有我呢,瞎担心什么?”

他说着从托盘里面捡了一个长相颇为敦实的点心,放在韶歌手掌,“走,咱们出去转一圈儿,我娘为了老四的事没日没夜地张罗,带你好好瞧瞧去。”

韶歌刚对司徒瑜欠了身,就被人拉走,那人边走还不忘回头说,“大姐!刚四姐追我的时候我俩下注来着,我就说你在的地方他肯定跑不了——那死丫头还不信!”

“老五你有完没完!”司徒珮的声音传出来,“不过姐姐,姐夫到底来没——”

司徒瑜含着笑点头,只见四妹妹的嘴立时撅的老高。

“你赶紧抹点胭脂吧,瞧你那煞白的脸,过会儿别吓着周思博!”司徒申笑着向后仰喊着,“大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和人家好好学学,你看大姐到现在还容颜不老美若天仙!就是因为大姐总是文文静静的,像你这么火药脾气一点就炸的,你就等着长皱纹吧!”

里面的骂声传来,韶歌却已经听不清了。

虽还是清晨,门外却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声音颇为嘈杂。

据司徒申说,这还只是娘家的亲属,等到了周宅喜宴上,更是热闹非凡。朝中武将要品阶足够者才能踏进院子,更是功绩非凡甚至皇亲国戚才能在席上有一处座位。

司徒家两个儿子奔赴战场,婚仪上的人不减反增,安京百姓感念司徒氏和周氏的报国,恐怕在送亲路上夹到贺喜的场面也不会小。

“真好,”韶歌说,“婚仪可真好,在这一天,好像所有人都很开心。”

“婚仪嘛……”司徒申道,“不过也有人难过。”

韶歌:“嗯?”

“呵,”司徒申抬手,刮了一下韶歌的鼻梁,“你看这院子里,比起你上次来,少了谁?”

韶歌四处看看,到处都是通红的绸幔。

院子中一看就知道被细细打扫过,连砖瓦都闪烁着锃亮的黑光,花草树木无一不被修剪规整。

至于人……

倒是多了不少,至于少了什么——

“二哥哥和三哥哥,”韶歌说。

司徒申:“这还要你说?”

“嗯……”韶歌抿唇,“莫不是,你家院子里还有人痴心恋慕四姐姐,现在看她盛装出嫁,于是心怀落寞?”

转眼看司徒申,已经笑得快要背过气去,“公主,你都在想什么啊?”

“哎呀好了,”韶歌被笑,面上有些红,“快说快说。”

“我爹娘啊,”司徒申说着,左右看了看。

他们坐在花坛边上。

司徒申动作压到了身后的花枝,韶歌转头去,就见他伸手把撞到他脖颈的花一把折断,下一瞬连着梗插|进了韶歌的鬓边。

“小姑娘不是都喜欢戴些花花草草的,怎么没见你头上有过?”他说,“当真是红花衬美人儿喔,四姐要种这品种的时候我还嫌她俗气,现在看,这人还算有点眼光。”

“嗯……”韶歌伸手摸了一下鬓边,花瓣上的露水滴在她手指上,心尖一颤。

“你不要打岔,”她正了正身子,“将军和夫人为什么——”

“他俩难过,”司徒申说,“四姐嫁人之后就要搬出去了,而且他们明天就启程回登州。”

“啊?明天就……”韶歌道。

司徒申:“是啊,我爹也和他们一起走。最近赤狄的演兵越来越勤快,眼下马上就是春耕的时候,简直不能再关键了,他们必须回去守着。”

韶歌:“那夫人……该多担心啊。”

司徒申:“谁说不是呢?明日之后,这偌大一个司徒府,就只剩下我和娘咯。”

韶歌:“……还有我!以后我多来你家里陪夫人好不好?”

“你?”司徒申一挑眉,“韶歌这么神通广大?”

“我……”韶歌抬眼去看他,眼中满是希冀,“我不是有你嘛,司徒,你神通广大!”

“呦呵呵,”司徒申十分受用,“嗯,快叫声‘申哥哥’来听,我保你在长乐宫中进出无阻!”

“嗯……”韶歌默了一会儿才道,“司徒。”

司徒申:“嗯?”

韶歌:“不能认你做哥哥,我哥哥该吃醋啦!”

“哈哈哈好,”司徒申笑出声,站起来牵她继续走,“行,我稍后见了殿下,马上就和他讲小韶歌对他何其忠诚!”

“才不要,”韶歌努起小嘴,“我自己也能和他说呐!”

司徒申:“嗯行,你负责说,我负责添油加醋,今儿一定给你哥哥伺候舒坦了。”

韶歌:“先不管哥哥的事情,我们去陪陪夫人吧。”

司徒申:“哈,她那就不用你操心了,她有我爹陪着呢,而且我娘难过起来只有我爹才能哄好——我们哥几个谁去都没用。先前二嫂进门的时候,我娘就因为觉着二嫂家里面父兄都为国捐躯,实在太不容易,难过了个把月呢。还是爹爹休假回家,才将人哄的差不多。”

韶歌:“阿这……”

司徒申:“况且现在俩人即将分别,要过二人世界,咱们去讨什么嫌呢?”

他说着站起来,拉了韶歌的手就走。

韶歌:“嗯……也有道理——我们这是去哪?”

司徒申:“带你去见见我大姐夫,问问他……难得陪我姐回个门,有没有带点新鲜东西。他在江南是远近闻名的义商。时常做些搭桥铺路,救苦救难的好事,大安重农抑商,商人地位不高,但这人却顶顶好——公主从前见过商人吗?”

韶歌摇摇头,“大抵是油光满面、大腹便便……”

司徒申:“哈哈哈……这回你见了便知道,我大姐夫是我见过最英俊的中年人——司徒家的儿女别的暂且不论,婚姻倒是都算圆满。”

“可真好,”韶歌道,“这样说来,我家里……大抵是祖传的婚姻不幸吧,运气最好的,能得个‘相敬如宾’,已经是三生有幸。”

司徒申脚步一顿。

这么说……的确。

可能韶歌长到现在,身边还当真没有见过婚姻幸福者。

不过是皇家婚配,政治远多过情爱,又将那什么规矩教养看的比天还大,成亲之前根本没见过的大有人在。

司徒申低下头来看着韶歌,他想到现在眼前这个小女孩,将来有一天要披上嫁衣,在她那根本从未给予过关心的父亲的指点下,被随意扔进某一个勋贵的府中,终了此一生……

他觉得脊背一寒。

“别瞎想,你还有你哥哥和我呢,”他伸手一指,“看到今天四姐这通天的排场了吗?等你出嫁的那一天,绝不只是翻倍的热闹。至于你要嫁的人,我也和你哥哥说好了,除非你真心喜欢,否则我俩就半夜化身做刺客,将刀子抵在人的脖子上威胁他们全都退婚!不可能叫你受半点委屈。”

“……真的?”韶歌的眼睛亮起来。

“什么时候骗过你,”司徒申嘁了一声,将她的手握紧了两分,“呐,司徒家婚姻幸福的运气,我传一些给你,咱们两个均分,就算找不见什么绝世好人,也多少能一生一世,白首偕老。”

“你……”韶歌看着他们紧握着的手,心中忽然有些酸涩。

“心放肚子里,”他说。

……

这一天好快好快。

快到韶歌瞪大了眼睛,每时每刻都集中精神,却还是觉得转瞬即逝,不能留下什么。

这一天又好慢好慢。

慢到她能看清司徒珮却扇之中,妆容之下掩不住的红颜,看到那首次谋面的“周思博”,从踏进司徒家的门槛开始,就一直有眼泪在眼睛里面打转。

慢到她记得从司徒府启程,走到周府的一草一木;哥哥在高台之上看到她的时候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诧,和随后释然的笑;司徒申端着酒杯,拉着周思博的领子,恶狠狠对他说,“你最好这辈子都对我姐姐好,否则我司徒申杀你千万遍。”

韶歌问过司徒珮,司徒家这么好,为什么你还是愿意离开家,去和那周思博生活在一起?

司徒珮笑了,她说你这一看就是被老五带跑的,“周思博”不叫“周思博”,变成了“那周思博”。

韶歌:“我就是……也舍不得四姐姐啊。”

明日之后,她就要离开安京,韶歌是真有些留恋。

“若是一定要说的话……”司徒珮道,“我和思博在一处的时候,总觉得无拘无束。人生在世,总有许多责任必须承担,总有太多忽如其来的事情,能将人卷入到漩涡里,或者困在楼阁之中动弹不得。”

“但是每当我们相视的时候,我总觉得心无比自由,”司徒珮笑起来,“好像只要两个人在一处,便无处不能去、无事不能做,困惑和艰难总会在对方的视角里被解决,一点点小小的快乐也能放得无处大。哪怕世界崩塌,万物摧毁,只要对方还在,也不会害怕。”

韶歌捧着下巴听着。

司徒珮口中的场景实在太叫她向往。

究竟是什么神奇的力量,能叫人忘却疲惫,明明身在凡间俗尘之中,心魂却早已扶摇直上九万里,翱翔无限天地间……

司徒申将韶歌送回宫中的时候,走的是一处偏僻小门。

只因刚好今日当值之人是太子的亲信,魏暄和祁澈在禁军中花了不少工夫,才勉强打通了这一条路。

司徒申喝了些酒,被晚风一吹,人有些晃荡,只是牵着韶歌那手仍握得很紧很紧。

“过两天东宫的学堂建起来了,殿下会想办法叫你来听学。”

快要走到鸣乐阁,司徒申才低声在韶歌耳边道,“殿下不让我告诉你,说板上没钉钉,我却觉得不是这么个事儿,要是没成,你且高兴两天,要是成了,你今后都高兴。”

韶歌被他逗笑,“嗯好,我高兴。”

她是真高兴。

宫外什么师父,教点什么都无所谓。

只要能和哥哥……还有司徒见面。

“行,”司徒申打个响指,“公主高兴就好。”

鸣乐阁就在前面,司徒申先三两下爬上了后院的墙,又伸手去拽韶歌。

“韶歌。”

韶歌扶着司徒申的肩膀,刚刚站稳,就听他在耳边唤自己的名字。

“今天……谢谢你。”

韶歌一懵。

“……怎么?”

司徒申抬眼,月光全都映在他眸子里,澄澈无比。

“我早上跟你说……四姐院子里的伤心人,其实还有我,”他轻声道,韶歌看清了他眸底的红。

“他们明天……就都走了,边郡形势不好,我真的……开心不起来,”他说,“还好有你,有你在,我能不去想这些事,也能打起精神应付所有的宾客,给我姐姐撑撑脸面。”

婚宴上,为了韶歌不暴露身份,他把人安排给了大姐。

司徒瑜喜欢安静,身边也都是内眷,打扰的人很少。

但司徒申还是时不时地来转一圈,还是不是地拉着她东拉西扯,原来是因为……

“我大姐总说他们多吃些苦,才叫我们小辈多傻乐几天,”他说着叹了一口气,“所以……我若是多乐上一乐,也能叫他们少担忧几分吧。”

原来人都是要站在天地之中的。

苦乐不会因出生的先后而增减。

我们都在被保护,也在护着他人。

于是爱人,也被爱。

“一定会的,”韶歌道,“这样他们必定不会担忧了——司徒,此后你有心中的郁闷难过,便都与我说,这样他们就不会知道了。”

司徒申抬眼,月光下的韶歌晶莹剔透,好像自己就在发光。

他抿唇笑了一声,“好。”

月上中天,禁军巡视的时间就快到了。

他对韶歌说,“自己敢跳下去吗?我恐怕快走了。”

韶歌看看一眼地面,“这和宫墙相比,可太矮啦。”

“那行,”司徒申笑道,“看到下边的木箱了吗?这是之前咱们和碧娘说好的,垫起来方便咱们回来的。你看准方位,我说跳你就跳?”

韶歌重重地点了下头,司徒申给她打气,“有我在呢,你放心。”

“好。”

韶歌看准了地方。

他出声的同时放手,韶歌踩在木箱上,稳稳当当的一声“咚——”

“真不错,”司徒申赞道,“公主再练一练,得了我真传!快回去吧,早些休息。”

魏韶歌转身。

她看到墙头的人影,他潇洒挥着手。

她忽然意识到,只要有司徒申在,这鸣乐阁、这一方宫墙、这规矩方圆、这公主之身……好像都困不住她了。

感谢,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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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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