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十七岁也没有喝过伏特加（排球乙女） 第11章 童话排乙段子（及川彻）

竖琴演奏家的奏曲五大国无人能及，但他的音乐造诣仍然比不上最南的峡湾里隐居的人鱼。王都里人人如此这般评价及川彻，而及川彻当然做不到只听上半句。所有人都赞叹人鱼的歌喉，但，及川彻不相信，他们真的都听过人鱼的乐曲。倘若没有听过，他们怎么能这样轻率地做出这种评价，又何必为此感到惋惜。

演奏家的好友岩泉一试图劝阻他追逐人鱼的行为：“蠢货川，你是傻X吗，世界上不可能有人鱼的，你去找也没有，死在那里我可不会给你收尸！”但及川彻心意已决，好友关切的话语阻止不了他。他郑重地向岩泉一表态：“小岩，你肯定会给我出棺材钱，我相信你。”

岩泉一劝不动及川彻，只好送给他一个礼物，这个乌青的眼圈，能保佑他不被海盗劫掠。及川彻便只带着他的竖琴和几件衣服当行李，登上了前往南方峡湾的船只，反正走到哪里，他都会被热情的女粉丝送吃的和金钱。

即便如此，在荒无人烟的群岛上，是没有那么多的女粉丝的。小岛上有鸣禽鸣虫，但听到及川彻的琴声，也自愧弗如，有了及川彻的琴声，哪还需要什么夜莺和蟋蟀呢。于是这座岛愈发安静。每个晚上，只有风吹动叶子的沙沙声呼应及川彻的演奏。过了很久很久，女粉丝亲手做的小饼干也快吃完了，及川彻也感到一丝疲惫——他仍然热爱演奏，可是他必须找点生存的办法了。他决定找些野果，然后做一支木筏，到另一座岛上去寻找人鱼。

于是，那天晚上，及川彻没有弹琴，而是在砍树。砍树非常辛苦，即便及川彻能不吃不喝弹一天琴，也比不上把一棵参天大树砍倒、再砍成一条条木头辛苦。及川彻刚把木头拖到海边，就累得睡着了。梦中，有一首飘渺的歌曲在遥远的东方响起。

及川彻惊醒了，而歌声没有消失。它的的确确是从东方传来的。及川彻沿着海岸行走。银蓝色月光下，有一个影子卧在沙滩上。影子的上半身像是女人的背影，下半身却闪着湿漉漉的光。没错——那是人鱼！

人鱼忘我地歌唱着。及川彻理解了，为什么那些人说他的演奏不如人鱼歌唱。那是哪怕找来北方最高明的巴拉莱卡琴手，又找来东方所有拨弄三味线的女艺人，加上他和宫廷里所有的竖琴演奏家，都无法赶上她一个音符的歌声。那声音让人如痴如醉，如果是一般的琴手，恐怕会为自己的拙劣羞得投海自尽。但及川彻是人类中最好的竖琴演奏家，听着人鱼的歌声，他只想到一件事：他要向人鱼学习，然后超过她。

他勇敢地向人鱼走去。人鱼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立刻向水中逃去，然而，及川彻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痛得人鱼连声哀叫。及川彻赶紧向她道歉，并表明来意，想要学会人鱼那种美妙的音乐。人鱼眼眶里的眼泪还没有干，但看着及川彻俊朗的容貌，听着及川彻温柔的声音，又慢慢浮出了水面。

“你能教我吗，教我怎么奏出美妙的音乐？”及川彻已经拿起他的竖琴，“只要一个晚上就好。我是人类中最会弹琴的人，我学得很快。求求你了。”

他不敢肯定人鱼能不能听懂他的话。人鱼离开水，伸出苍白的手，拨弄了一下他怀里的竖琴。竖琴发出不和谐的声音。

“可以。不过作为交换，你要教我怎么玩这个东西。”人鱼的声音说起人类的语言仍然悦耳动听，“你想学什么呢？”

“你刚刚唱的哪首歌。”及川彻立刻说。

人鱼却为难起来。

“那不是歌，可爱的人。”她犹豫着说，“那只是我们的叫声。歌的话，是这样……”

于是人鱼唱起真正的歌来。那是只有人鱼才能听得见的歌声，至于及川彻——他只看到人鱼张开嘴，却无法听得到人鱼的声音。那么，他还怎么学习呢？

小人鱼已经开始摆弄起他的竖琴。她拨弄琴弦的方式十分糟糕，及川彻不得不用无礼的方式把琴抢回来。演奏家现在明白，人类对人鱼和他自己的误解都是非常深的。可小人鱼那么喜欢他的琴。

“我听过你弹这个。”她饶有兴致地说，“你为什么能把它玩得那么好听？我今晚没听到你玩这个，还以为你走了，所以我才来的。”

小人鱼天真烂漫，把演奏竖琴也说成玩。及川彻说：“你告诉我你刚刚的叫声是什么意思，我就告诉你怎么把它玩得好听。”

小人鱼坦诚地说：“我向月亮祈祷呢。我希望海浪能把你掀翻，然后把那个玩意儿给我。”

及川彻觉得她真不是个好东西。

小人鱼又叫起来，这次的声音仍然动听得叫人落泪，要说上次的声音像丝绸一样光滑，这次的声音就像羊绒一样温暖。及川彻听不懂人鱼的声音，但是他为这段听不懂的歌声流下了眼泪。眼泪中，小人鱼吻了他，缓缓从海岸线沉了下去。她说：“这次我向月亮祈祷，把我上次的愿望收回去。我希望你能一直一直玩你手里的东西，你会成为最会这个的人。”

第二天，一艘运货船经过，带上了及川彻。再听到周围的人说“人鱼的歌声如何”，及川彻只是付之一笑。他已经听过人鱼的声音，人鱼甚至都要佩服他的演奏。

但是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