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吻得晕头转向,两只手不自觉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托住了她的腰,动作有些粗鲁。
洛济川喝醉了酒,却也不太像醉酒的人,但从他毫无逻辑又比平时粗鲁的行径来看,他应该是醉得不轻。否则怎么会一边讨厌她,一边还想要和她发生点什么。
林沅汐的酒劲也有点上来了,虽然不至于失去神智,却也比寻常少了几分自制力。对上他深情款款的眼眸,心跳不由得加速。
这会儿她也有些上头,心底深处虽然叫嚣着要理智。这个人她惹不起,他还讨厌她。他只是被酒精控制着意识模糊了,可手却不自觉覆在了她心心念念的胸肌上。
迷迷糊糊之中,她想起以前江羽行告诫过她的话。听说洛济川非常膈应居心叵测的女人靠近他,想通过爬床上位的,无一例外都被他赶出了京市。
她要是跟他发生点什么,是不是也不会有好下场?
尽管最后一丝理智残存,但她还是放任了自己的沉沦。
他的动作有些生涩,要不是看在洛济川长了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帅脸上,林沅汐也不想这么耐心又主动地引导他。
好在洛济川食髓知味的同时,也很有天赋,一点就通。
林沅汐对他存的那点怨气很快就顾及不上了,意识逐渐涣散。
这一晚,她最后只记得洛济川抱着她,用力咬在她的肩上。这个人平时沉默寡言,咬人的时候却牙尖嘴利的。
她迷迷糊糊地想,明天起来得找个时间去打一下狂犬疫苗,就彻底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天还蒙蒙亮。林沅汐被外面的雨声吵醒,忽然感觉到身后一些动静。她蓦地睁开眼,理智瞬间占领了高地。被酒精麻痹的神经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昨晚做了什么?!
她和自己舅舅的顶头上司睡了?!
这个顶头上司还对她厌恶至极!
她抹了把脸,小心翼翼地往被子外面挪,想要从床上滑下去,捡起地上的衣服披上,然后事了拂衣去,悄无声息溜走。再见面时抵死不认账!
可这个宏大的计划,在她刚把脚探出被子的刹那,就被一个冰冷的声音击破了:“你醒了?”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林沅汐感觉到了他极力的忍耐。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只为积蓄最大的力量爆发。
她索性坐起身,掀开被子就要去捡地上的衣服,却被洛济川连着被子裹上了。她转过身,这才看到了洛济川的脸,他脸上和眼底的怒意一触即发。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洛济川的后槽牙都要被咬碎了。
“昨晚...是你扑上来的......”林沅汐小声反驳。
“你不能推开我么?!”
“你自己力气多大自己不知道么?我...推不开......”
洛济川松了手,脸上的怒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哀怨。
林沅汐也是第一次在一个男人的脸上看到了这种表情,仿佛是她昨晚酒后乱性玷污了他的清白。
她脑子里仿佛崩断了一根弦,作死问了一句:“洛先生,昨晚...你不会是...第一次吧?”
洛济川脸上的哀怨变成了羞愤欲死,咬着唇不说话,活脱脱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儿。
林沅汐咳嗽了一声,干笑道:“喝酒还是...还是误事...昨晚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
“你当我是什么人?!”
“我当你是我老板啊。”林沅汐说着伸出胳膊够到了地毯上的外套,赶忙套上了。只是穿衣服的时候露出了纤细的腰,腰上斑驳的都是青紫的痕迹。
洛济川顿时从脸一路红到了脖子,扭过头不看她。
林沅汐换好了衣服,一转身,就看到洛济川头发凌乱地坐着。如果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信条还在,她都怀疑他能哭出来。从他昨晚生涩的表现和今天这副受了奇耻大辱的模样来看,他这是第一次无疑了。
林沅汐也有些心虚,昨晚确实是洛济川主动,可她也是半推半就。后来更是鬼迷心窍,明明有机会推开他,但她还很是主动。
洛济川本来就讨厌她,这会儿怕不是恨她恨得牙痒痒了。昨晚他还说她是捞女,现在肯定觉得她这是趁人之危。
即使他是个男人,突然和不喜欢的人发生了关系,心理上应该也挺难受的。
这件事,她确实只顾自己开心,做得不地道。
林沅汐心中有些愧疚,于是殷勤地做好了早饭,就学了田螺姑娘,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回到家里,老舅还没醒。她溜回卧室,钻进被窝。
过了没几分钟,房门就被敲响了:“汐汐,今天星期一,上班别迟到了。”
她哑着嗓子回答:“知道了。”
说完却没有起身,闭上眼睛忍不住回味了一下。洛济川常年健身,他的身材从视觉上赏心悦目不说,手感上也是极好的。尤其是他的手指修长,触1碰到她的时候,像是在到处燎火。
不得不说,如果他不是洛济川,她不介意和他长期维持这样的关系。
可惜,她和他大概只有这一次的深入交集了。
林沅汐听到外面的催促声,不慌不忙换上了衣服,系上了小丝巾走了出去。
江羽行正坐在桌边一边吃早饭一边看《大西洋月刊》,林沅汐刷牙洗脸之后坐了下来咬着三明治刷微博看八卦。
“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身上还有酒味?”
“这不是遇到前男友,去喝了几杯酒么。”
“啧,怎么,这么快放弃了洛董,准备吃回头草了?”
“回头草可不兴吃,粘上甩不掉。”林沅汐放下手机凑近江羽行,“你跟洛董也打了半个月交道了,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他人那真是没话——”江羽行打住了,挥了挥手,“你别胡思乱想了,他家里是什么背景你知道么?咱们平头百姓招惹不起。”
“我就是不知道什么背景才敢胡乱招惹嘛。你跟我说说看呢。”
“就这么说吧,他现在是出来创业的。如果创业失败就要回家继承盛世集团的千亿家产。”
“这么夸张?”林沅汐咋舌。
这种人确实招惹不起。
虽然她已经招惹了。
不过男人嘛,这种事应该也不至于困扰太久。她有些心虚地跟在舅舅身后咬着没吃完的三明治。
来到公司,林沅汐就感觉气氛不太对劲。她一边假装忙碌一边偷偷摸鱼,中午在公司餐厅吃饭的时候,忽然被Kiki拦住了去路。
“汐汐,你真人不露相啊。”
“什...什么?”
“热搜上那个,是你吧?”
林沅汐松了口气,干笑道:“是...是啊...”
“天呐,你居然认识许诺炀。”
“怎么,你们是他的粉丝?”
“那不是,只能算曾经的半个墙头,还是塌了房的那种。”KiKi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嘀咕,“我跟你说啊,他可花心了。一看你就是那种没谈过恋爱刚走上社会的小姑娘,可别这些男人骗了。”
“放心吧,我跟他就是...就是普通朋友。”
“真的吗?你跟他的照片......”
“那都是错位,本来我们是有三个人的,还有我一个好朋友。”
“那她怎么全程不在,这事儿......不会是她安排的吧?”
“不会。我们遇见是偶然的,吃饭的地方也是许诺炀提议的,不可能提前安排。”林沅汐跟小柠檬那是可以不洗头出来见面的交情,她绝对不可能陷害她。
“那估摸着许诺炀最近新签了个厉害的经纪人,新戏有飞升的可能,这是有人提前防爆他了。”Kiki分析道。
两人对娱乐八卦都烂熟于心,分析得也是头头是道。两人问起林沅汐一些娱乐圈的内幕,她倒是知道些,可知道归知道,也不能乱说。
所以只推说自己也是个圈外人。
其实她的朋友圈里也不乏圈内人,但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不多。多数认识的还是Killer,那个沉默寡言一直戴着口罩的冷酷女电竞选手。
她退役之后,每到她退役的日子,都会有一大波电竞粉丝被炸出来怀念她。搞跟她忌日似的。
“诶对了,最近陆柏舟要上一个综艺了。”
“什么综艺?”林沅汐好奇道。
“听说就是在咱们市录制的一个电竞综艺,跟一帮电竞选手同吃同住打比赛。就跟之前Killer上过的那个差不多。诶,前几年Killer还在,那是咱们女玩家之光啊。现在光没有了,后续的几个女选手想走她的路线,可那水平.....”
“你说她当时为什么退役?”Kiki看向林沅汐,“许诺炀不是认识Killer么?他有没有跟你说过?”
“没问过他。”林沅汐低头扒拉完了碗里的饭。
吃完了饭,Kiki凑过来:“汐汐,我一朋友知道陆柏舟录节目的地方,要不要一起去探班?”
“那不是私生么?还是别了吧。”
“好吧......”
林沅汐吃完饭,泡了杯咖啡去了顶楼。那里可以晒晒太阳。
上一次在天台遇到了洛济川,吃一堑长一智,他今天应该不会再上来了。
不巧,洛济川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两人顶着大太阳,秋风瑟瑟中大眼瞪小眼,甚是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