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天文那个在云下的便宜母亲去世了,她说实话,松了一口气,她从小就总是莫名担心着她母亲会死,常常做梦,也是梦见她母亲的死。她没有让母亲进入她那个所谓父亲的家族墓里,她带走了母亲,将她撒向了大海,撒向了最蔚蓝美丽辽阔无垠干净的大海。漂亮的帆船不歇,可爱的动物不休,那大海,是一个崭新的美丽的自由的热闹的新世界。撒完了母亲后,庄天文也死了。她托付一个好心人,将她从最美丽最高的山上撒了出去。她母亲生前总在担心她,怕她在她死后,一个人孤苦伶仃。虽然她很怀疑她这母亲的担心里,有多少真心成分,但她还是还了她一个会让她担心的女儿。她这样死了后,与云下的缘分就彻底尽了。
庄天文喜欢喝水果香槟,她喝多了,跌跌撞撞回到木宅,看到桌子旁坐着个陌生的女人。她贴着女人坐下,手指轻轻描摹着她的眉毛,蛊惑迷醉,亲吻她的眉心,对她说:“有美人兮,倾国倾城矣。”
女人呆呆地看着她,呼吸急促不稳,庄天文魅惑地笑笑,女人就再也受不了,低头去吻她的脖子,去脱她的衣服……庄天文原本呆呆地由着对方折腾,却在某一时刻突然凶狠起来,一把推开女人,揪着她的胸前的衣服,将她狠狠撞到墙上。女人闷哼一声,却是极致的狂喜兴奋。她看庄天文只是狠狠地制住她,却不动,她很难耐地磨蹭起来,对庄天文上下其手。
庄天文看着她迷离渴望痛苦快乐的模样,在想,要不要满足她,也要不要满足自己,她是有些渴望亲密的。
“你是谁?”
女人呼吸不稳,没反应过来,庄天文扛起她的一条腿,女人惊呼一声,接着就笑了起来。“你是谁?”庄天文又问了一遍。
女人要抚摸庄天文的脸,庄天文不耐地躲开,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再问一次:“你是谁?”
女人被庄天文扯痛了,不由得泪流不止。
“我是这期杂志封面的模特!”
庄天文不解:“模特?那你到我这来干什么?”
女人长发闪着黑色琉璃光,的确极美,庄天文改了态度,捏住她的下巴,打量她的脸。
“我是来找庄游飞的,我今晚很寂寞,想找个男人放纵一下,我对他很好奇,已经肖想了好久,结果没见到他,倒是遇到了你。”
庄天文皱眉头:“谁告诉你他在这的?”
女人依然渴望迷离地盯着庄天文的嘴看,缓了半天,才抬眼看向她的眼睛,乖乖地说:“我自己根据网上的信息,猜到的。”
庄天文笑了,“你倒是很会推理。”
女人呼吸更加不稳,还是想摸她的脸,“我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
庄天文冷眼看着她,“什么样的?”
庄天文已经放开了她,女人站直了,要比她高。
庄天文甩下自己的外套,抬眼看了一眼女人,“你是还想找庄游飞,还是要我?”
女人眼睛亮了,“我要你!”
庄天文勾唇挑眉一笑,指了指自己的房间,“进去。”
女人一步三回头,庄天文被她看烦了,直接揪着她,将她一路拖到窗边,将她按在窗沿上,女人还有点懵和不舒服,直到庄天文吻下来,咬住她的嘴唇,她就一动不动了,心中舒爽地长出一口气。庄天文吻得细致紧密充满了力量,女人舒服得受不了,想回应想动作,都被庄天文死死压住,不许她动。女人就只能老老实实承受着她,但满心都是甜到流蜜的舒服。
女人的叫声,到后来,轻纱曼舞的木头宅院已经隔不住了。外头的小桥流水都被惊得颤了颤,水中的小鱼们惊讶地瞪大眼睛;桥上的小猫小狗也惊讶地发起呆来;树上的猫头鹰和鸟儿,则是面面相觑,一副脑子转不过来的样子。
第二天早上,庄天文起来,就看到女人蹲在床边,端着一杯水,眼巴巴地看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庄天文的声音有点哑,但是不肯喝女人递过来的水。女人看着她,只好先回答她的问题:“我叫庄紫荷。”
庄天文愣住了,庄紫荷……这个名字,怎么那么巧……庄天文没再说话,也没喝水,站起来,直接从大大的窗户翻了出去,她会轻功,简直像只鸟儿般轻盈。庄紫荷震撼地呆怔了半天,之后回过神来立刻跟了出去。
“小时候,清晨是有薄雾的,鸟鸣像水晶,又美又童真童趣又浪漫。”庄天文的声音轻柔清朗如泉,庄紫荷看着她,凑过去,吻了一下她的嘴角。庄天文站在高处,看着眼前的人间,被吻后,竟然轻轻笑了一下。
庄天文看向庄紫荷,突然揪住她的衣服,将她扯过来,用力吻了一下她的嘴,双手也钻进她的衣服里,撩人极了。等庄天文放开庄紫荷时,庄紫荷已经满目春水,化成一团了。
“有个人,她有个爸爸有个奶奶,爸爸养过猫,一只就是不跟他亲,另一只逆来顺受,爸爸喜欢那逆来顺受的,把那只就是不跟他亲的猫关起来教训,脸上的表情特别变态。那个奶奶呢,有两个孙女,一个呢就是不跟她亲,一个呢,也是逆来顺受。不跟她亲的那个,现在是个智商正常的好好活着的人,而那个逆来顺受的呢,已经变成了傻子白痴,被毁了一辈子。这个傻子白痴不是比喻,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那只不跟他亲的猫已经失踪了,那只逆来顺受的猫,不知结局,但毕竟是猫,应该也是走了。那个爸爸还养过狗,对狗那就更狠了,因为狗和猫不同,它们太亲人了。这个爸爸和奶奶的面相很像,像清朝的僵尸,不跪他们,他们会想方设法搞死你,但若是跪了他们,会死得更惨。这样的家族竟然是一大家子人。生孩子出来,就是造孽啊!唉,无奈啊。”
庄紫荷突然嘀嘀咕咕了这一堆出来,庄天文怀疑诧异地看着她。庄紫荷眨眨眼:“之前的「译林」杂志上登过编辑庄紫薰的这段话,还有一句是:明明这一大家子都是被她那个便宜爷爷所害,他就是罪魁祸首,可他的妻子子女却为了他的错误,拼了命地互相伤害,唉,真是叫人叹息。”
庄天文声音很轻,“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庄紫荷矮下身子,依偎进庄天文怀里,脸颊贴着她的心口,轻轻地说:“我感觉你在为家人伤心,所以想安慰你,想告诉你,有些人就是该下地狱的,你不要自苦。”
庄天文很寂寞地笑了,“该下地狱的就下地狱去好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该下地狱的选择离弃我,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庄紫荷在心里静静叹息。
庄天文转身进房间,庄紫荷刚跟进去,就被庄天文狠狠抵住。
庄紫荷喘息剧烈,“在这里?!”
庄天文咬她的脖子,声音嘶哑,口齿间像是缠绵着黏腻的**,“不可以吗?”
庄紫荷已经舒爽地要升天了,什么话都再说不出来,只有放肆的尖叫呐喊。
她完全没办法压抑自己,庄天文就是会让她全都喊出来,简直爽得她要死了,要飞了……
庄天文身上有淡淡的薄荷香,庄紫荷沉溺进去,像是陷入了天堂般的洁白的殿堂里。
这次的封面拍摄,是庄天文亲自拍的,因为庄紫荷是模特。第一页是庄紫荷和她的对话。
庄紫荷:“你忧郁起来,像个男人。”
庄天文笑得有些讽刺,“男人都是女人创造出来的,当然,劣质那些依然还是男人创造出来的。所以,你们既然能把幻想投射到那些不相干的男人身上,为什么不干脆投射到创造出他们的女人身上?”
庄天文由着庄紫荷黏着自己,冷冷清清的眼睛里,是叫人沉迷的洞察和迷人清光。“女人描绘他们,勾勒他们,设计他们,却叫喜爱远离了自己,这多讽刺。”
庄天文勾起庄紫荷的脸,看着她眼睛里的清晰刻骨的自己的影像,“真正可爱的男人,也许会有那么一点像女人,那么,自然有他们的同胞去爱。而忧郁的女人,像你幻想中的男人,那你为何不来爱我?他们有他们的同胞去爱,我们,有我们的同胞来爱吗?”
庄紫荷已经醉了,“我爱……”
庄天文不信,不再看她,“随你说爱吧,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庄紫荷突然紧紧抱住了她,“你爱过男人,对吗?所以你会这样说。”
庄天文低头冷笑看着她,“我没爱过,我只是了解过,而我会怎样说,是因为我是我,跟他们没有丝毫关系,你不要搞错了。”
庄紫荷不说话了,庄天文低着头,专注地看着她,庄紫荷愣愣望住她的眼睛,逐渐被吸进那片漩涡,再也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