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颜刚入了夏府的门,杜宣便向她扑了过来,缠着她的胳膊,沾沾自喜地讲述着自己又做了什么好吃的给她。
夏颜独来独往惯了,本是不习惯他这么黏人的,但拗不过他非要陪着自己,又瞪着他小鹿般的可怜巴巴的眼睛望着她,叫她不忍心拒绝他。
夏颜笑着点头,心里却在想着李裕今日对她的试探。以李袀的性子,决然不会是在背后嚼舌根的,不过若是再不怀孕,免不了叫旁人说三道四。其实,她自然是可以利用李袀成婚十年未有子嗣这一点,将不能孕育子嗣的责任全然推给他的,但竟然还是不忍心叫他一个人承担一切。不过,若是他真的有什么问题,她也会想办法保住他的颜面,给他一个名义上的父亲做做。
“大人,您今天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杜宣轻声问道。在外人看来,她对他是极温柔的,但他总觉得她脸上眼底的笑容并非出自真心。可是,这是他自己选的,无怨无悔。
“没什么,今晚你不用在书房陪我了。”
杜宣眸光微闪,恳切地问道:“是我打扰到大人了吗?我可以再离大人远一点,在门口等着也行。”
又是这副模样!夏颜无奈地安慰他道:“不是,你每晚在书房陪着我,都不能好好休息。我是心疼你!”
听她这样说,杜宣的心中暖暖的,脸上泛起红晕,又道:“我没事的,以前在宫中,我也常常为皇后殿下守夜的,整宿不睡都没事。大人事务繁重,能守着大人,我很开心,一点也不觉得累。”
心中突然泛起一丝心疼,他虽是一等宫侍,是皇后身边的红人,但也吃了不少苦头的吧。自己当年待在李裕身旁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呢!夏颜握住他的手,真切地道:“你现在又不是下人了,你既然做了我的侍夫,便不必再那么幸苦了。”
瞧着他眼中泛起的微光,夏颜忽而挑眉,嘴角噙笑地道:“瞧你这瘦的,哪有力气服侍我?嗯?好好吃饭,不用想那么多,我不会抛弃你的。”
杜宣的脸色涨红,垂下脑袋,默默地夹了一大块红烧肉放在碗中,引得夏颜一阵轻笑。
吃过晚饭,送杜宣回到他的房间,夏颜却没有去书房,转而去了李袀的房中。
夏颜的突然到访,不止是李袀,连同他身边的侍从都愣了半晌,才默默从房中退出去。
“夏大人怎么有空来我这?”想起她每日对着杜宣巧笑倩兮的样子,听说她们每晚都在书房里一同度过,李袀的心就隐隐作痛。她已经堂而皇之地叫府中人都知道,她不喜欢他了,现在又何必出现在这里作戏。
他冷淡又讽刺的语气叫夏颜心中闷闷不乐,但依旧耐着性子道:“这里是夏府,你是我的正夫,我来你房中有何不妥?”
“夏大人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便离开吧,我要休息了。”李袀冷声道,手已经开始解衣裳了。
既然是有目的而来的,断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夏颜从背后抱住他,握住他正在解腰带的手,轻笑着道:“这么迫不及待了?”
李袀全身一震,不知道她是何意,手指僵在空中,却又听见她贴在自己耳侧,轻呼着说道:“怎么不继续了?”而后,她的唇竟然咬上了他的耳垂,还用舌尖轻轻舔舐着,惹得他浑身一颤。
没料到会被他用力推开,夏颜身体微微一个趔趄,而拉着他手顺势将他拽着一同跌倒在床上。
夏颜迅速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伸手扯掉他的腰封,开口笑道:“别急,我帮你!”
“你到底要做什么?”李袀气恼道,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她为何一反常态。
笑容终于挂不住了,夏颜冷哼一声道:“章旸王主一个二婚的,还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李袀心中微微刺痛,她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夏大人既然嫌弃我是一个二婚的,又为何要娶我?”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她死命按住。
夏颜俯身亲咬着他的颈,在他耳边冷声道:“你好歹是个王主,还是陛下的亲哥哥。我想,等着娶你这个鳏夫的人多的是吧!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拔得头筹呢!别着急,等我哪日死了,你还有机会三婚呢!”
李袀心中剧痛,然而,扬起的想要抽她一巴掌的手却停在空中,又缓缓垂了下去。十年以前,他就知道,她这辈子都会恨他、怨他。只是,他以为他有机会向她解释的,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也无关紧要了。因为,她根本就不在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