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路伯德当年在平叛南越之后,受楼船将军杨普的邀请,在沙河待了一些时日,还顺便俘获了杨普一个表妹的心,后来也陪着妻子回来沙河探过几回亲。
本是默默地在酒楼吃饭,却不料被妻子的一个表叔给认出来了,一来二往,也被杨普知道了,再接下来,李裕的身份也就暴露了。最后,一行人等只得住进了杨府中。
在徽记的时候,李裕只叫了独孤瑾璃陪同出去,崔清寒虽然表面依然平静,但那股醋意是掩盖不住的。
“清寒,陪朕出去走走吧?”李裕笑着,温柔地问道。
“陛下干嘛不去找独孤贵侍。”崔清寒闷闷地说道。
“就知道你小心眼!”
“我才没有。”
李裕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道:“还敢说没有?从徽记到沙河,一路上都对朕爱答不理的,醋坛子都打翻了。”
崔清寒被戳中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想宽容大方,做一个克己复礼的皇后,可就是做不到嘛!”
李裕笑了笑,道:“朕就是喜欢这样的清寒。”
崔清寒微微一怔,将信将疑。她总是这样,所以没有人能够看透她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在意谁,厌恶谁,都不得而知。
李裕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去。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崔清寒看着她牵着自己的手,心中暖暖的,这样的她们有一种互敬互爱的平凡夫妻的感觉。
纵使是假,他也甘之如饴。
“沙河治理的还不错呀,这看起来蛮繁华的。”李裕赞叹道。
突然,李裕看见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正在扯糖人。黄褐色的饴糖在他手中越扯越活,周围围着五六七个半大的孩子。
“这个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李裕拉着崔清寒快步走到摊位前。
“陛……妻主没有吃过吗?京城也有这样的手艺人,我儿时,父亲经常买给我吃的。”崔清寒道。
“我从未见过京城的街市。”李裕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老人的手,说道。
望着她专注的模样,再想起她曾说的,“自己五岁至十七岁之间,一年只休息两日”,有些心疼她,再想起留在京城的阿清,心中更不是滋味。也许这就是皇族人的宿命,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和荣誉,便注定要舍弃自由与平凡,他身为皇后,又怎能一直还心存着平凡夫妻的奢望呢!
“夫人可是买给家中小孩吃的?”那老人笑着问道。
夫人?李裕有些不悦,他以为崔清寒才是家主?不过,也没有小题大做,只是说道:“怎么大人就不能吃了?”
“哈哈,那当然不是。只是没想到,夫人竟会想吃我这个老人家做的小玩意。”
见他又叫了一声夫人,崔清寒赶忙接话道:“我家妻主家大业大,没出来逛过,见这玩意觉得新奇。”
老人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李裕和崔清寒一番,才道:“没想到,原来是家主。在我们沙河,能娶到这么俊朗的夫郎的家主可不多。”
“老人家,莫非觉得是我配不上?”
“不不不,家主气度非凡,自是配得上,只是,老身见夫郎气度和相貌皆是上乘,想来家主的身份甚是高贵,应当不是本地人。”
“何出此言?”
“沙河最尊贵的女子要数杨大人的嫡长女了,但也只是嫁给了京城的一位大人之子。在沙河,若不是积贫积弱的家中,是不会让男子出嫁的。”
李裕心中甚是纳闷,这都什么年代了,在她统治的女尊制度下,男子出嫁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虽说也有门第之分,但绝不至于积贫积弱才会出嫁的吧。
怀着满肚子的疑惑,李裕继续往前走去。
“妻主,你的糖人。”崔清寒取了糖人,赶忙追上她。
李裕停下来,看看糖人,又看看崔清寒,说道:“你喜欢吃这个吗?”
崔清寒知道,她怕人家都觉得她幼稚,便道:“喜欢,比妻主要喜欢的多。”说着,将糖人递到她的嘴边。
李裕这才放心地咬了一口,“好甜,你也尝尝。”
她睿智聪明,冷漠果决,却也有这种孩子气的一面,崔清寒含笑咬了一口。
李裕搂住他的腰,以彰显自己妻主的身份,崔清寒便也小鸟依人地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