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者如何在柯学优雅发疯 第11章 今日天气：无月夜

电梯在下行。

此刻的工藤新一，因为福尔摩斯的缘故和小林北枝拉近了不少距离。少年发梢翘起，蔚蓝眼眸发亮，明快的脸上尽是找到同道中人的喜悦。

“还没恭喜小林老师，听兰说，今年的直木奖已经评给您了。”

小林北枝听了，却叹了口气，“这件事啊，早良编辑刚才告诉了我两个消息。”

工藤新一听出落寞，判断起新朋友的语气，“看您的样子，都是坏消息？”

小林北枝点头，以一种‘乐子飞走了’的怨念说道：“他说我这是最后一次得直木奖。”

“诶？”

工藤新一惊讶。

他记得小兰对他说过，这位作家如果坚持创作的话，可是有资格与过去那些夏目漱石、芥川龙之介等人并肩的文豪，居然这会是最后一次获奖吗？

刚要开口安慰，工藤新一就听见小林北枝怨念地继续说：“因为作家协会把我安排为直木奖的评委了。”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噗呲一声笑出来，露出了无奈的半月眼。

“小林老师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啊。”

小林北枝歪歪脑袋，墨色的发梢划过脸颊，似乎一并在疑惑，“哦？工藤君认为我会是什么样的人？”

“我想想，应该会是个很讨厌和别人接触的人。”

工藤新一认认真真地推理道：“从签售会和餐厅可以明显的看出来，你不喜欢和人肢体接触，尽可能地用话题回避了握手或者其他触碰；而且在对待他人上，你有一种明显的……讨厌？冷漠？”

这方面工藤新一有些不确定。

即使是观察能力强如他，也摸不准那种一闪而过的极端情绪是什么。

也许和小林老师的年龄一样，是某种秘密？

工藤新一看向了小林北枝。

青年的面庞尤为清冷，大约是纤瘦的原因，显得有些病弱，但为人却很开朗，像太阳底下奋力生长的风信子，随风摇曳，如风恣意，让他心生好感。

尤其对方也喜欢福尔摩斯。

而对工藤新一的话，小林北枝只是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他不置可否地带过这个话题。

“只是不喜欢和别人接触而已。”

电梯下行至十多层。

‘轰铛！！’

忽然，头顶传来爆炸声。

瞬间，电梯轿厢剧烈震荡，灯光忽明忽暗的闪烁起来。

危急情况下，工藤新一第一时间扶住墙，按下了紧急按钮。他转头要去拉着另一个人一起蹲下防止受到电梯坠落伤害，却发现小林北枝冷静到异常。

青年拄着盲杖，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危险似的，站就那么在那里。

“危险！快蹲下！”

来不及多想，工藤新一大喝一声。

而此时，头顶传来一声‘啪嗒！’的爆音，是灯泡丝烧坏了。

轿厢彻底暗了下去。

‘咯呲——’

铁片摩擦的刺耳声在电梯井绵延不断，剧烈颠簸震得人仿佛五脏六腑都在发颤，以人类的力量只能死死撑住墙面，蜷缩身体，尽量避免伤害，并祈祷电梯不会坠进最底端发生碰撞。

如果就这样砸下去，绝对会死的。

好在，在彻底跌落之前，电梯卡住了。

但内部一片漆黑。

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工藤新一大口喘息，站稳之后迅速看向周围——看不见，不过勉强可以判断出另一个人的方位。

工藤新一抬声问道：“小林老师？你还好吗？”

“……”

一会儿，声音从密闭空间的另一角传回，“没事。”

但工藤新一嗅到了血腥味，眉头瞬间皱起。

“小林老师？”

“我没关系，一点小伤……情况怎么样了。”

再次传回的声音咬字不清，听着虚浮。

工藤新一咬了咬牙，判断起周围的情况：电梯有可能是曳引系统遭到了破坏，轿厢下滑卡在了电梯井中间，他摸索了一下电梯门，已经变形了，打不开。刚才那个爆炸的情况很诡异，极大可能是人为因素，还有小林老师，听声音受伤程度恐怕不会很轻，他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这个轿厢也不安全，随时可能继续下坠。

得想办法离开。

工藤新一一边拿出手机，一边迅速寻找最快离开的方法：“小林老师，电梯一般都有应急救生门，在头顶上，我试试打开……”

‘铃铃铃！’

手里的电话还没拨出去，铃声就响起来了。

工藤新一迅速接通，手里里传出了青梅竹马毛利兰的声音，女孩的声音无措极了，惊慌地说道：“新一！不好了，工作人员在电梯井最下面发现了炸弹，你在哪？我刚刚听见上面有爆炸声了，你那边没事吧？”

“什么？！”

工藤新一瞬间瞳色都惊淡了许多。

他追问：“跟我说说具体情况！”

“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刚才工作人员在地下车库的出口逮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那个人拒绝和安保离开检查，逃跑的时候按了一什么个按钮，然后上面就出现了爆炸声。”

毛利兰尽可能地讲清楚情况。

“然后存在在抓捕他的时候得知电梯里还有炸弹……我和工作人员已经报警了，但是在电梯井最下面发现炸弹的倒计时只剩七分钟，可能来不及，新一，怎么办？”

——怎么办？

工藤新一大脑极速思考。

这里是受伤严重的小林老师，他刚刚结识的、有同样喜好的朋友；下面是即将爆炸的炸弹和无数普通人——以理性而言，根本不需要犹豫，楼下的危险更亟待解决。

他倒是会拆弹，只要不是很复杂的装置，离开电梯，然后从安全通道跑下去拆除炸弹勉强来得及。

问题是，小林老师怎么办……

工藤新一甩了甩脑袋。

不行，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做选择了，卡在这里的电梯砸下去也会爆炸，这根本就是单选题！

工藤新一调整心态，对电话那边说道：“你先让工作人员疏散周围，切记不要让人靠近最下面的电梯井！然后让人上来救援……上面的电梯被人破坏了，我和小林老师现在和电梯一起卡在了中间，从应急救生门我能出去，炸弹我应该赶得上。但小林老师受了伤，他需要救援！”

“什么？”毛利兰惊住了，连忙说道。“好、好的！我这就去找人！”

冷静地处理紧急情况，直到挂断电话工藤新一也没松口气，他摸索着靠近小林北枝，“小林老师，你这里等待救援，刚才电梯已经掉下去很多了，这里离地面不会很远，稍微撑一会儿，救援马上就能到。”

上与下，工藤新一只能暂时放弃受伤的小林北枝，选择更危险的下方电梯井。

可他却摸到了一只冰凉的手掌，对方无力的动了动指尖，回以答复：“好。”

又像是宽慰似的，小林北枝清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不用担心我，我很好，你去吧。”

攥着手里那只冷冰冰的手，工藤新一心里腾起了怒火。

可恶的罪犯！

他一定要让那个犯人绳之以法！

“我一定会尽快回来……”

工藤新一说着。少年手脚麻利，很快打开了轿厢顶部的应急救生门，最后回头安抚了伤患之后，便带着急切和怒火冲了出去。

很快这个轿厢就剩下了小林北枝一个人。

嘎啦。

嘎啦。

小林北枝仰头靠着冰冷的墙壁。

寂静的电梯井中，侧耳能听见耳畔划过细细密密的铁器碰撞声，钢丝绳缆绷直颤抖、轿厢外壳发出摩擦声，这些无一不在诉说一件事。

——在下滑。

卡住的东西不足以支撑以千克为单位的电梯轿厢，这个载着小林北枝的封闭空间很快就会掉下去。

但时间够了。

以工藤新一的速度，炸弹很快就能拆除并转移，电梯掉下去也不会造成爆炸，死的只会是电梯内的人而已。

小林北枝满不在乎地听着这些声音。

他在等。

在期待一个名为‘死神’的戏称成为现实。

那可是主角，或许会比其他角色更能杀死他这种外来者也说不定。

失败了也无所谓。

哎呀，难得把阵支远一点，不试试这种附带特殊角色加成的方法总觉得会亏了点什么。

嘎吱。

噪声似危险，逐步逼近。

但此时的小林北枝心情却格外的好。

反正他唯一在乎的人不在这里。

而且更过分的事情他又不是没做过，现在只是区区尝试，何谈死亡。

…

此时，名古屋。

在东京的小林北枝心情愉快，但他的学生，琴酒这会儿的心情却不如他老师那么好了。

顺着小林北枝口中的线索，琴酒找到了退休的组织成员杰克丹尼。

而看见对方那张苍老但是熟悉的脸时，琴酒的脸色如锅底一般黑。

这个人不久前他见过。

告诉他小林北枝已经“活疯了”的就是这个人。

而这也就是说，小林北枝对他的掌控到了连他漏了什么情报都一清二楚的程度。

都不用去细想小林北枝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个远在名古屋的线索，那家伙支开他想做的事情八成现在已经做完了。

摊上这么个心思诡谲的老师能怎么办。

捏着鼻子也得认了。

杰克丹尼道：“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快，你对小林大人来说果然是不一样的。”

琴酒不置可否。

“不过，你是小林大人的学生吧，琴酒。”杰克丹尼看着那个年轻的银发杀手，身为长者的他，看向琴酒浑浊的目光多了一份审视：“你不待在小林大人身边吗？”

这像是某种轻微的质问。

质问明知小林北枝求死，却还放他一个人在外的学生到底有没有关心过自己的老师。

琴酒眼眸微沉，随即冷笑了一声。

他听懂了这位小林北枝老下属的言下之意。

“我知道他死不了。”

琴酒可能是在生气，也有可能是气笑了，声音里含着杰克丹尼都能听出来的怒意和冰冷，以及无可奈何。

“他想死，想死到把自己拦腰斩断成两半，开玩笑一样去一半埋北极一半埋南极；还试着亲手抽干自己的血，把骨头拆出206块。这还只是我知道的部分。”

“他到这个地步都没放弃，我在他身边待着就是浪费时间。”

琴酒的作风一向直接利落，可他还是选择了‘温水煮青蛙’般的手段。

为什么？

因为首先让小林北枝有求生的欲.望就很难。

所以有些线索明知是陷阱，但还是不得不来。

琴酒再看向杰克丹尼，这个曾经隶属于小林北枝的前组织高层成员。

他冷声道：“别废话，告诉我你知道的。”

杰克丹尼却看着琴酒，眸中闪过讶异，“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要多。”

这部分本是他要告诉琴酒的‘过去’。

小林大人居然允许琴酒仅靠调查就能知道？这简直就像是主动把生路交到另一个人手里，让其去发掘。

……这可不是小林大人的作风。

也罢。

也许是小林大人的考量。

“请跟我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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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今日天气：无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