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者的不太平安日记 第7章 蛋糕，麻药，还有藤蔓

这天我们正忙着，队长突然问我的年龄多大了。

“我看起来很老吗？”我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脸。

“不，不如说你看上去太年轻了，虽然亚洲人一般都显嫩吧……”队长仔细观察着我的脸，“感觉你的生活态度就像已经是中年人了一样。”

“要说我具体多大我倒是真不一定答得上来。”我确实是记不得我具体的出生年月，“但在我打工的时候，老板的儿子一开始是叫我哥哥来着，那会儿他大概十六岁？呃，今年他死的时候应该是二十岁，我至少应该有二十一岁了吧……身高好像是一直没有长过，大概那会儿大概我就已经十**了，二十三四岁？”

“倒是算的挺细致。”队长笑出了声，“只是随口一问而已，感觉你挺擅长照顾小孩。”

“这话说的，擅长照顾小孩在咱们这行可不算夸人啊。”我手下的工作不停，“队长，果酱该关火加柠檬汁了。”

队长立刻走到灶台边上关掉了火，边搅拌边拿起了早就准备好的柠檬：“还说呢？你要是不擅长照顾小孩，为什么会叫我过来帮你做布加拉提的生日蛋糕啊？”

“因为这是你家的厨房啊。”我理不直气也壮，“而且我怕火。”

没办法，要给布加拉提准备生日惊喜，我就不好用他的厨房，况且他家里也没烤箱之类的东西。我寻摸了一阵子，最终选定了队长家的厨房——有烤箱，有打蛋器，唯一的问题就是用明火灶，我得有人帮忙才能在这儿待着。

最终的蛋糕成品……是放在店里我不会考虑购买的程度，但这毕竟不是商品，所以到时候布加拉提就算觉得它卖相不好看也得吃下去。

“我准备了十五支蜡烛，给。”队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堆生日蜡烛，五颜六色，倒是很有童趣。

我拿起了一支，放在蛋糕上面比划了两下：“十五支都插上去，这蛋糕今天就成刺猬了，插一支意思意思吧。”

晚餐的时候我们将蛋糕端了出来，和被邀请到队长家里吃饭的小队成员们一起庆祝了布加拉提的生日。蛋糕长得丑，但味儿还行，大家一人分了一块，唱起了并不整齐的生日歌。当天晚上布加拉提回家时心情很好，气氛到这了，我也希望他的心情一直好下去。

天气不会一直暖和，人也不会一直开心。布加拉提的生日过去没多久，大概不到两个月，医院传来噩耗，老布加拉提的身体急剧恶化，如风中残烛一般的病人很快虚弱了下去。之后布加拉提请了两周的假期处理后事，我没帮上什么忙，主要是接过了他手里比较急的工作，我和队长搭档干活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布加拉提对麻药的态度总是非常明确且强烈的拒绝，而我相对而言平和一些。我不知道是因为我特别值得拉拢，还是因为队长希望自己手下的人都能和自己一同「发财」，总之在某天任务结束后，队长掐灭了烟，告诉我接下来会有些涉及麻药的工作交给我。

“布加拉提太固执了，不适合做这个活。”队长的鞋子碾过烟头，“你办事沉稳，适应的也快。你很缺钱吧格林？”

我点了点头：“当然缺钱，队长，但我做不了这个，没它的话我都不用改行。”

队长抬了抬眉毛：“我以为你改行后对这份工作还算满意。”

我讪笑一下：“来都来了……不适应也得适应呢。总之沾麻药的事儿我不干，队长，我就当没听过。”

转身离开时我听到了一声轻叹，队长说了句对不住后，我的视线迅速升高，并看到了我自己倒地的身体，和队长手中的注射器。

队长的替身击中了我，我暂时离开了身体，变成了「鬼」。

“格林，”队长看着离开身体一半的我，“真不好意思，这是上头的命令，也不是你一下两下就能拒绝掉的。当然，我不会杀你，过一会你就能回去了。”

我在半空中，脸色应该是非常不好看：“你的注射器里装了什么？我不相信组织会轻易舍弃掉一个替身使者，咱们队里也才几个有替身的？”

“你说你，这会儿脑子倒是好用起来了。”队长在我的身体旁边点了支烟，“组织只是传达了个指令，毕竟卖这东西的风险不小。不过我缺钱得很，这玩意儿比直接印钞票来钱都快，而你是个听话又好用的手下……所以我并不介意分点原料给你当工资。”

队长的替身能力效果过去了，我的视线逐渐低了下去，在身体和意识彻底链接的那一瞬，猛烈的神经冲击让我本能地蜷缩了起来。我无法分辨现实与虚幻，只觉得与世界隔了一层雾，替身大概也已经不受控制，眼前的世界变得扭曲又荒诞，那感觉让人痛苦且无法形容。

……

格林是个听话又冷酷的人，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矛盾，但队长确实能感觉出来，格林对杀人其实没有多少负罪感。所以他认为缺钱到现在还借住在同事家里的格林应该轻易就会答应下来，一起加入自己的发财大业中。那根注射器本来是给格林的样品，只是最终扎进了他的肩颈肌肉里面。

在意识回归身体，药效彻底发作后，属于格林的藤蔓迅速填满了整个巷道，队长甚至来不及将格林的意识再次抽出，就被深绿的植物勒住了脖子，根系深深地扎进了皮肤里面。

意识的最后，队长突然觉得，在地面上挣扎的格林看起来更像是承载「藤蔓」的泥土，而不是指挥替身的替身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