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梦 第4章 第 4 章

苏深和苏影对视一眼。

蓝尘继续进攻，“还是我应该先问候一下你们，拿回自己在地球上的身体，还习惯吗？”

苏深瞬间呈现出攻击状态，苏影见状安抚地牵住他的手。

“蓝尘大人既然是瞒着冥王星大人过来的，必然有自己的目的，甚至还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目的，对吗？”苏影叹了口气，“如果您的目的并不伤害到我和苏深，我们可以当做并不认识彼此。”

蓝尘抿了抿嘴，心中有一丝歉意，“你们想多了，我从未想过伤害你们，给你们造成的误解我很抱歉。但是，你们能告诉我这次潜入地球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吗？”

苏影犹豫半晌，“是为了剥夺地球上所有学生的‘个人意志’。”

个人意志，是地球人独有的一种非物质形态，而且仅存在未成年地球人体内，成年后个人意志将根据每个人不同情况逐年消散直至消失。

蓝尘记得资料上是这么介绍的。

苏深解释道：“希极星已经进入衰老期，星球的资源匮乏、气候异常频率上升、生命数量急速下降，甚至星球本身都处于时刻毁灭的状态中，为了拯救希极，只能用地球人的‘个人意志’为星球锻造出强大的能源。”

“‘个人意志’是地球人最重要的生命能量，如果强行剥夺，轻则失去原有的生存动力、浑浑噩噩，重则死亡。”蓝尘面色凝重，“这是一场对地球人学生的屠.杀。”

“没错，”苏深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希极可以继续生存。”

蓝尘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看来你们已经彻底忘记了你们曾是地球人。”

苏影没有理会蓝尘的话，继续问：“蓝尘大人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后，打算做什么呢？”

“这就和你们没有关系了。”既然立场对峙，蓝尘也不想多说什么。

苏影倒不意外，“蓝尘大人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和苏深也不会将您到地球的事情告知监督。”

“为什么？”

苏影笑了笑，“就当是我们提前卖个人情给您，如果您还继续待在地球的话，我们将来可能还需要您的帮助。”

蓝尘点点头，“好，只要不是杀人我都可以帮忙。”

与蓝尘分开后，苏深问苏影，“不是说好了不参与希极人的事情里吗？”

苏影坚定道：“我想我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

苏深：“你是说她背着冥王星和监督来这里，又打探‘个人意志’的事情，是想帮地球人？”

苏影点点头，“只有这个可能性了，不是吗？”

“可她是希极人，甚至是希极九大星系守护者的女儿，她这么做无疑于背叛希极。”

“所以我们先不要捅破，再继续观望。如果她找到了救地球人的方法，我们或许可以跟她联手。”

“我明白了。”苏深问：“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苏影抬头看向苏深的眼睛，“无论一切，只要你我相伴彼此。”

次日一早，骆星再次踩着点进教室。

“数学作业！”

顾思明自觉递过去，把憋了一早上的噩耗吐了出来：“徐安安说她不给我们抄作业了。”

“怎么可能！？”骆星大吃一惊，她昨天刚和徐安安聊完天，她以为她们已经成为朋友了。

顾思明“嘘”了一声，压低声音，“她今天特别奇怪，说自己做的事情特别没有意义，以后也不会写作业了。”

“你发烧了？还是做梦了？”

“我说的是大实话，不信等下课了你去问一下！”

“那可是徐安安，”骆星认真地说：“你和我是全班最了解她什么情况的人，对于她来说学习不仅是她的最佳选择，更是让她忘记痛苦的最好方式。”

“可是她真的变了。”顾思明回想起今天早上徐安安空洞的神情，仿佛一个傀儡，他当时只觉得徐安安是前一晚没睡好，但现在再回想起来却坚定了一开始的想法。

“你下课去看看吧，我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等到下课后，骆星连忙去找徐安安，却看到她一改往日居然在草稿纸上画起画来。

“徐安安？”

“骆星！”徐安安眼睛亮起来，她站起身一把揽住骆星的胳膊，不由分说将人拉出教室。

“徐安安，我从顾思明那里听说了早上的事情，你还好吧？”骆星担忧地问。

“我没事，只是想通了一个迷茫了很久的事情。”

“什么事情？”

“我决定不学习了。”

骆星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为什么？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等你考上第一大学，可以打工还要赚奖学金，你忘了吗？”

徐安安摇摇头，“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学习，只是因为从小爸爸妈妈说只有好好学习的人将来才能有出息，上学后周围的同学们都有自己的优点，如果我再不好好学习就没有任何值得人喜欢的地方了。”

骆星没想到徐安安居然是这样的想法。

可是她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这所学校，又常年稳居年级第一，每个老师都喜欢她，同学们也都很佩服她。就算这样，徐安安也感觉不到一点快乐吗？

“不是这样的，安安，你是为了自己在做这件事啊。”骆星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过去一晚，徐安安的想法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她急切地说：“你优异的成绩可以为你带来更好的未来，你应该比所有人都清楚这件事！”

徐安安挣脱骆星的手，她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为什么还要逼迫她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徐安安忽然觉得很没劲。

没有人会理解她。

“我连‘现在’都不想要，更别说‘未来’。”徐安安声音冷了下来，“我只觉得很累，从很小的时候就被按着学习，从来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我很羡慕你和顾思明。”

徐安安看着骆星，“你游戏玩的那么好，就算未成年人不被允许有娱乐，你也可以进出地下游戏厅，有自己喜欢的事情。顾思明就更不用说了，长得好看又有钱，还能将属于违禁品的漫画带到学校，真的很羡慕这样自由又享受特例的人。”

听到徐安安讲出这种话，骆星反而冷静下来。

她不是徐安安。

骆星认识的温柔、容易紧张害羞的徐安安不会讲出这种话。

“你可能生病了。”骆星说：“安安，你心里藏了太多的事情，那些东西积压在一起，让你生病了。”

“我没有。”徐安安红了眼眶，“我只是有点难过，我不明白我之前十几年的人生在做什么，未来的人生又该做什么。”

骆星想上前给徐安安一个拥抱却被她拒绝。

“可以让我安静一下吗？”

“好。”

骆星怀着低沉的心情回到教室，路过蓝尘的座位时，被她拦了下来。

“我昨天想问你的是，你有喜欢的东西吗？”蓝尘犹豫了一下决定彻底坦白，“我很高兴你想和我一起练排球，所以想买个小礼物送给你。”

骆星没有心情理会蓝尘的话，她有气无力地说：“都可以。我——”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我很羡慕你和顾思明。”

徐安安的话在骆星脑海里响起，空洞的眼神、生硬的语气，那真的是徐安安吗？一个人怎么会一夜之间性情大变？

“骆星？”蓝尘好奇地看着骆星。

骆星回过神，“抱歉，谢谢你的好意，小礼物就不用了，我还得拜托你教我排球呢。”

蓝尘笑了笑，“这是两码事，我希望我们可以成为——”

“砰——”

巨大的闷响声从外面响起，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跑步声，走廊里一下子混乱起来，教室里不少学生跑出去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紧接着一个粗犷又清晰的男声响彻整个教室：

“有人跳楼了！”

蓝尘面色大变，飞一般地从教室里冲出去，紧接着，骆星不安的视线跟刚从外面回来的顾思明对上，他大步走向骆星：

“徐安安，跳楼了。”

骆星瞬间感觉世界失去了声音，只留下一阵阵尖锐刺耳的电波声。

很快，学校的老师出动，将每个班的学生驱回教室，并严令他们不能离开座位。

骆星四肢冰冷，她根本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不对，这不对，昨天她们还在露台畅享未来，那时候徐安安眼睛里充满对未来的希望，她们约好了高考后就去徐安安家里玩，徐安安还要拿大学的奖学金呢，怎么会这样？

骆星下意识看向徐安安的座位，那里空无一人，她又看向教室外，走廊上只有急切的脚步声响起。

“这个座位上是谁？”老师站在最后一排指着空座位问道。

“是......蓝尘。”一旁的学生回答。

老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这时候还在给我找麻烦。班长先替我看一下，不允许有任何人出去。”随即，他大步走出教室。

关门的瞬间，教室里立刻像炸了锅一样。

在这样的嘈杂声中，骆星慢慢想起了刚才蓝尘听到有人跳楼的消息后的反应。

震惊、害怕、愤怒，以及痛苦。

这段时间骆星也在关注蓝尘，她在学校独来独往，不管班上发生什么事情，她都像局外人一样看着大家嬉笑怒骂，骆星甚至一度以为她是没有情绪感知的机器人。

但今天机器人有了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