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嘴 第9章 chapter09

汤嘉柠补完中午觉起来，正在寝室写选修课作业，许婳发来一张图片。

汤嘉柠点开来看，是祁宥安和一个漂亮女生，那个女生的类型汤嘉柠在生活中没见过，是看上去很明媚的美。

看到照片的一瞬间，汤嘉柠心里其实没什么波澜。照片里的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亲密举动，靠在一起好像在讨论什么。

她找到祁宥安微信，问他在哪儿。那边很快回过来。

祁宥安：【保密】

商场，祁宥安让柜姐取出两条项链，一条粉蓝钻的，一条天青石的，祁宥安选不出来，让苗玲帮忙参考。

苗玲对比看了下两条项链，“是送给周阿姨的生日礼物吗？这个款式会不会太年轻了？”

祁宥安低着头，认真地看着手里的项链，还在思索，“不是，给我女朋友选的。”

苗玲听到后眼里有过短暂的惊诧，随后又转瞬即逝，笑了出来：“你女朋友很幸福。”

“有照片吗？或许看着照片我可以帮忙做做选择。”

祁宥安在脑子里想了会儿，好像还真没和汤嘉柠拍过照片。

脑子里闪过她的脸，白开水一样平淡的性子，清冷秀丽的五官，还有干净澄澈的声线，祁宥安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拿起右边的天青石项链，“就这条吧。”

苗玲看着他选的那条绿蓝渐变宝石项链，唇角笑漪轻牵，“看来是位清冷美人儿。”

寝室里，汤嘉柠本来看着照片是没有什么波澜的。但祁宥安竟然回她“保密”，汤嘉柠心里有点儿烦躁，但也懒得多问他，他爱说就说。于是丢下手机，继续补作业。

祁宥安也有晚修课，拜托苗玲把自己给周兰慧买的礼物带回去后就开车回学校了。

回到寝室时间还早，祁宥安冲过澡躺床上，对床叶霄旭问他干嘛去了，中午课一下就没人影了，本来两人说好一起去食堂吃新开的卤煮。

祁宥安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转过去轻飘飘说了声：“接女朋友去了。”

“我靠”

寝室里几个人围在祁宥安床前，以叶霄旭为首最先开始发问：“就那个，大冒险那个？”

“是”

“叫什么？”

“哪个系的？”

剩下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迫不及待地在八卦。

叶霄旭伸手拍祁宥安的腿， “搞快点的，别卖关子。”

“汤嘉柠，工商学院的。”

“嘶”

“不对呀，生涯规划课上站起来那个和大冒险那天那个美女也不是一人儿啊？”

“假的”

“什么玩意儿？”

“生涯规划课那个是假的。”

祁宥安也是在周五吃饭那天，汤嘉柠走到自己面前才反应过来，那天上课是有人冒名顶替了。

还是个偷摸干坏事的姑娘。

其他几个室友吃瓜完毕都默默走回自己位置，只有叶霄旭还站在祁宥安床位下面不依不饶，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是，我没懂，一个真心话大冒险，你们就真谈上了？”

“诶我说兄弟们，下次我们也玩儿这个，你们派我去给系花表白，我看我能不能成。”

祁宥安扔下来一个太空枕，刚好砸到叶霄旭脖子上戴好，“那肯定不能成？”

“为什么啊？我很差劲吗？”

另外两个室友齐声回他： “因为看脸。”

祁宥安躺在床上，听着下面的打闹声发笑。仔细想来，自己一开始答应汤嘉柠的表白，的的确确只是想耍个坏，看看她波澜不惊的脸上染上绯红是什么模样。

后来约她出来约会是出于什么心理？大概是寝室里游戏打腻了，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无趣。汤嘉柠于他而言，很新鲜。她既主动也被动，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后来在郊区庭院，不知怎么，很想和她待在一起，所以故意让王姨把菜送多到她房间，等着她叫自己过去。

再后来，一起躺在绿茵上看夏夜星空，不知道是蝉鸣作祟，还是晚风撩人，看着她未施粉黛的干净脸蛋，祁宥安有一种很想亲上去的冲动。

接着，他真的亲到了，不止脸蛋。

那一次，他第一次体会到，原来女孩子的嘴是软的，香的。原来接吻是会上瘾的。

祁宥安翻出手机，发现自己给汤嘉柠回了消息后，汤嘉柠就没再回自己了，估计是又睡着了。

自己这是交了个考拉女友？

祁宥安在教务系统查到了汤嘉柠这学期的课表，想着明天把项链交给她。

晚上临近晚修课的时间，祁宥安给她发微信，问她起没起床，记得上课。

汤嘉柠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没回复。

过了几分钟，准备出门了，微信语音通话响起，汤嘉柠拿起来看，还是祁宥安。

“喂，怎么了？”

“起床了吗，别迟到了。”

汤嘉柠没什么情绪，淡淡回了句：“起了，准备出发了。”

“那就好，我也要出门了，先这样。”

挂断电话，汤嘉柠盯着手机聊天记录看了一眼，没什么想法，叫上周芷伊一起出门。

晚上的选修课比白天的课程轻松得多，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比白天放松。

汤嘉柠选修的是王阳明心学，倒不是她对心学有多大兴趣，单纯是她抢不到热门的课程。

也算是因祸得福，这门课程的老师讲得很好，管得很松。就是有时候爱找人提问，答对了加平时分，答不上来没所谓，只是丢人。

汤嘉柠低头，翻着手里的课外书，不知道是不是老师拿着话筒讲课的声音太大，还是教室里太吵，汤嘉柠觉得总是静不下心来。

“0301，编号0301的同学是哪位？”讲台上，中年女老师操.着一口台湾腔，温温柔柔地在提问。

周芷伊伸手戳了戳汤嘉柠，示意她站起来。

汤嘉柠这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合上书本规规矩矩站起来等待提问。

老师用教棍指了指多媒体上的内容，汤嘉柠抬眼看：

人须在事上磨，方立得住，方能

“静亦定，动亦定”。

——王阳明

老师没重复问题，想来是在自己坐在下面走神的时候提过了，汤嘉柠试探着回答，把屏幕上那句话的翻译用白话答了一遍。

“0301同学，我相信这句话不是很难理解，我叫你起来，是想让你说说你对这句话的理解。”

台湾女老师的声音很温柔，一字一句娓娓道来，带着好听的台湾腔，汤嘉柠没觉得太尴尬，站在底下思索了一会回答。

“做事是靠谱的修炼。如果心不静而躁动，这些躁动就会在做事时被充分地激发出来。而要把事做好，却务必要耐得住性子。而这个过程，就是对心性最好的磨砺。”

“答得很好，请坐下。”

女老师满意地笑了出来，在本子上勾画了几笔，随后伸手示意汤嘉柠坐下。

“可以啊嘉柠，平时分拉满。”周芷伊在桌子底下给她双手点赞。

汤嘉柠干笑一声，心里觉得有点儿讽刺。自己这会儿看书看不进去，不就是因为心不静吗？

第二天下午，汤嘉柠刚上完心理学概括出来，走到电梯口看等电梯的人挺多，便转身往楼梯口走。和太多人一起等电梯，然后挤在同一密闭空间，她会觉得莫名尴尬。

祁宥安在走廊尽头注意到汤嘉柠的动作，在对面走廊跟着她的方向走，两人在楼梯间汇合。

前路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汤嘉柠抬起头来，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是祁宥安。

“你怎么在这？”汤嘉柠声音没什么起伏，不像是真的好奇，像是例行惯例，随口一问。

祁宥安没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在他眼里，汤嘉柠就是一直这样，淡淡的，偶尔才会有一点别的情绪。

祁宥安伸手牵过汤嘉柠手腕，把她拉到楼梯间，从兜里拿出昨天买的那条项链打开给汤嘉柠看。

“送你的。”

汤嘉柠看着祁宥安手里的礼物，不自觉联想起昨天许婳发给她的照片。他昨天是去买这个了？

“对啊”

“这就是你说的保密？”

见汤嘉柠脸上没有一点惊喜的神色，祁宥安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

事情大致明晰起来，他昨天和别的女生在一起是在给自己挑礼物，至于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事，汤嘉柠暂时懒得去想。对于他，好像自己也没有太大的占有欲。

“那你喜欢吗？”祁宥安把项链取出来，准备给汤嘉柠戴上。

这款项链看上去价值不菲，而且上面的宝石不小，平时在学校戴着实在招摇。汤嘉柠伸手挡住祁宥安准备往她脖子上套的手，“这个我在学校戴不合适。”

祁宥安愣怔几秒，看了会儿手里的项链，笑了出来，平时好像还真没见哪个学生在学校戴过这么招摇的项链。

随后祁宥安把项链收起来，放进汤嘉柠包里，“那就收起来，以后约会戴。”

祁宥安牵过汤嘉柠的手，一起走下楼梯，随口问她：“准备去哪里吃饭？叶霄旭说三堂新开的卤煮还不错，人也不算多。”

“叶霄旭？”汤嘉柠偏过头看他，没听他提起过这个人。

祁宥安反应过来，没和她介绍过。“是我室友，平时我们一起吃饭的。”祁宥安顿了几秒，似在脑子里搜寻什么。又接着开口：“就是那个，大冒险那天，坐在我左手边那个。”

汤嘉柠在脑子里回忆了一番，依稀记得当时坐在祁宥安左手边那个男生也是个高个子，瘦瘦的，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混不吝公子哥模样。

啧，还真是是物以类聚。

汤嘉柠： “嗯，想起来了。”

祁宥安：“那想好吃什么没有？”

汤嘉柠这会儿不饿，准备晚点回寝室边吃外卖边刷网课。她如实和祁宥安说，婉拒了他的吃饭邀请，祁宥安没说什么，照常把她送到宿舍楼下，看着她进了寝室再离开。

汤嘉柠回到寝室休息了会儿，见网课时间就要开始，而周芷伊还没回寝室，于是发微信问她在哪儿。

周芷伊：【我在三堂吃卤煮，绝了，说是嘉大窗口top1毫不夸张】

周芷伊：【今天的网课调到周六下午了，群里的通知你是一点没看呐！】

汤嘉柠：【下课到现在，才刚刚打开手机orz】

因为这门网课老师有要求学生必须开麦，而食堂人多嘈杂，所以汤嘉柠拒绝了祁宥安的约饭。现在课程突然取消，但已经过了饭点，他估计已经和别人去吃饭了。

看到祁宥安和周芷伊都强烈推荐的卤煮，汤嘉柠正好不知道吃什么，准备点外卖来尝尝。

大概是外卖配送时间过长会影响口感，而一些商家对自己的口碑很爱惜，便没在外卖平台上兜售，只能堂食。

汤嘉柠没在外卖软件上搜到那家卤煮，打开阳台感受了一会儿外面的气温，已经降温了，偶尔会有点微凉的风。

时间已经将近八点，食堂里吃下午饭的人早已经走得差不多，而吃夜宵的这个时间点过来又会太早，所以这会儿食堂没什么人。

汤嘉柠抬头一家家灯牌看过去，在三堂最角落的位置找到那家红色灯牌的卤煮，选了点菜坐下。

等上菜间隙，汤嘉柠坐在位置上刷手机，给周芷伊发消息。

汤嘉柠：【你不是说在吃卤煮吗，怎么我来没看见你啊？】

周芷伊：【小姐姐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我还能从早吃到晚吗？】

周芷伊：【你去食堂啦？活久见！】

周芷伊：【不会是和男朋友一起的吧~】【吃瓜jpg】

汤嘉柠坐在位置上，一条条消息看过来，看到好笑的地方时不时笑出声，接着一条条回复周芷伊。

汤嘉柠：【好吧】

汤嘉柠：【好多人都说这家好吃，就想来尝尝】

汤嘉柠：【没，我自己来的。】

“姑娘，你的餐好了。”

汤嘉柠放下手机，起身去窗口端自己的吃的。

叶霄旭非拉着祁宥安这个点来三堂吃烧烤，祁宥安没吃下午饭，跟着他一块过来。

点完菜回来坐下，祁宥安看见那个才拒绝了自己吃饭邀请的女朋友，正一个人背对着自己吃东西。

祁宥安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从小到大，自己好像没被这么拒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