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黎明 第3章 柠檬茶

动贩卖机矗立在校园的角落，铁皮外壳在暮色里泛着冷蓝的光泽，像是被夜色染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赵戚站在贩卖机前，眼神有些犹豫，手指在选择按钮上徘徊。

最终，他按下了一个键，硬币投入的声音清脆地响起，随后，易拉罐滚落的声音传来。

他弯腰捡起易拉罐，铝罐表面凝结的水珠蜿蜒而下，在夕阳的余晖里拖出蜂蜜色的痕迹，仿佛是时光留下的足迹。

“给。”

黎伏羲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个冰镇柠檬茶的易拉罐贴在了赵戚的颊边，那突如其来的凉意激得他睫毛轻颤，整个人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赵戚转过头，看到黎伏羲额头上微微沁出的汗珠，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额角，眼神里却带着一抹笑意。

蝉鸣从远处梧桐树冠漏下来，像是一首悠长的夏日乐章，混着易拉罐拉环弹开的清脆声响，在这静谧的暮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赵戚有些惊讶地看着黎伏羲，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说出话来。

“谢……谢谢。”

他接过柠檬茶，手指触碰到黎伏羲的指尖，那一瞬间，一股电流般的感觉从指尖传遍全身，他的脸不自觉地微微泛红。

黎伏羲笑着耸了耸肩，说道。

“跟我还客气什么，看你在这儿站了半天，就猜你可能想喝饮料，顺手就买了。”

他说着，拉开自己手中柠檬茶的拉环，仰头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赵戚看着黎伏羲的动作，也学着拉开了自己手中的柠檬茶，小口啜饮着。

酸涩的味道在舌尖炸开，又迅速被回甘裹挟，如同某个未来得及命名的黄昏心事，在心头慢慢散开。

两人静静地站着，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柠檬茶的气泡在口中滋滋作响。

赵戚偷偷瞥了黎伏羲一眼，发现他正望着远处的天空，眼神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

“你在想什么？”

赵戚终于鼓起勇气打破了沉默。

黎伏羲转过头，看着赵戚，微微怔了一下，随后笑了笑，说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黄昏的景色很美，有点感慨罢了。”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你看那片云彩，像不像一只展翅的大鸟？”

赵戚顺着黎伏羲手指的方向看去，天边的云彩被夕阳染成了橙红色，形状真的很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大鸟。

他点了点头，说道：“还真有点像。”

黎伏羲笑了起来，眼神里闪烁着光芒，说道：

“我小时候就喜欢看云彩，特别喜欢和朋友一起猜云彩的形状，有的时候我说那一朵像一束玫瑰花，他就说是大象，哈哈哈哈。”

赵戚的耳朵似乎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黎伏羲那滚动的喉结，那抹粉红色的凸起，赵戚特别想触摸它，是否是他想象的那样光滑细腻。

“我小时候喜欢看玻璃上挂着的水珠，然后和朋友打赌，看哪一颗水珠能一直滑落而不被吞噬，嘿嘿，我经常画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画册和白纸上。”

赵戚轻声说道，低着头，看了看手心，竟然湿的像海。

黎伏羲饶有兴趣地看着赵戚，说道。

“是吗？那你肯定画了很多特别特别奇妙的画吧。真希望有一天能好好欣赏一下你的作品啊，不只是今天看到的那一个轮廓。”

赵戚的脸颊绯红，又低下头，说道：

“我画得其实还不好，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黎伏羲拍了拍赵戚的肩膀，说道：

“别这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和潜力，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独特的地方。”

……

手指尖与肩膀正进行着热传递，赵戚不禁颤抖了一下，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滚烫起来了。

站在暮色里，两个少年互相谈着心，直到夕阳完全落下，天边只剩下一抹淡淡的余晖。

赵戚的心海里却荡漾起一圈涟漪，声音环绕在耳边，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