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号码是远游集团的。
就是丁际背后的人,不过现在的远游,怕是也自身难保,水深火热之中。
太太对此毫不知情,白先生也不打算告诉她。
甚至太太扔掉的几条链子,白先生也将此事压在了心底。
薛然捧着定制的木盒回了白家,几个木盒此刻被放置在白先生的桌上,木盒独有的木香古典静谧,而木盒里,正静静躺着太太弃如敝履的几个物件,白先生双目沉沉,默然无言,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是薛然打破了安静,
“先生不管一下夫人么?再这么下去,夫人惹下的事只会越来越严重。”
白祥壁静置半天,才缓缓道,“我也想过再这样下去怎么办,阿桢的情形瞧着越来越糟糕了。”
“可我看着她良久,心中始终一个念头,我是来爱她的,不是来恼她的。”
“她现在惹事,只是因为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其实我不是怕这个,我是怕,她若有一天全部都想起来了,你说,她会不会因为觉得太伤我而难过?”
“我不愿她难过。”
薛然疑惑,“爱若不能恼那还是爱吗?”
白先生抬手轻轻摩挲木盒,“爱若加一分恼岂不少了一分爱。”
薛然沉默片刻,“先生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呢?”
“薛然。”白先生抬眼看他,“你就守着她,她若偶尔无礼,也请你...多包容一下,”
“别与阿桢计较。”
偶尔无礼...
薛然心内嚼着这几个字。
太太这阵子日子很不好过。
当然,这是太太自己的感受,薛然不愧是薛然,太太的几次出手,都被薛然四两拔千斤地悄悄剔除了。
这让太太气恼不已,他是怎么察觉到这些小动作的呢?
哎,要是家里没有养狗多好,白祥壁这么忙,根本抽不出空闲守着她。
然而太太从不轻言放弃,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总算又想出个糟糕的计谋来。
要赶走薛然,试试美人计吧。
薛然微微眯眼看着坐在他怀里的太太片刻,两手依然规矩地放置在身侧,只偏头低声问,
“夫人这是做什么?”
太太两手环圈薛然的脖颈双眼笑得弯弯,“不若你亲我一下,我便告诉你。”
薛然盯着太太,眼里深邃莫测,只开口又问一句,
“夫人是想让我只亲你,还是想与我上床?”
太太面色有些不好看,可她不肯输下阵,仍旧嘴硬,“这要看你。”
薛然呵呵笑了一下,抬起一只手按住太太的腰,
“夫人是以为我不敢亲,所以想了这一出,可夫人是不是忘记了,白先生给我的任务,一切以夫人为主。若夫人你...”他轻轻探身过去,脸挨在太太眼前,鼻息甚至能扑到太太肤上,
“此刻真想被我亲,我是不会拒绝的,还请夫人考虑清楚。”
太太惊呆了。
怎么会有这样可恶的狗呢?
白祥壁上哪给她找的,简直油水不进,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太太有一些想后退,可薛然到底没更进一步的动作,要不她赌一把,未必这不是对方的计谋呢?想到这,太太便仰起头高傲地嘲笑回去,
“你说了这么多,也没见你亲...啊...”
话未说完,太太已经被薛然突然翻了个身按在了沙发上,一张火热的唇压下来,如黑云压城无处可逃,太太吓住了,气焰全无,可薛然不会放过,他是狗,亲吻起太太却像狼,凶狠霸道,不容太太退缩,太太快没有气力,面色红润娇艳欲滴,眼眶却湿润起来,终于,薛然放缓了攻略,缓慢地带领太太品尝。
“啪!”一道狠狠扇过去的巴掌,将薛然的头打得微微偏了偏。
“滚开!”太太愤怒,“你竟敢...你竟敢。”
薛然只是笑了笑,丝毫不惧,“夫人,”他双手依然压制着太太,身子纹丝不动,“你或许觉得挑衅我是个很好的主意,可你不把我当男人看就不应该了,若夫人真心想让我上床,我也会照办不误的。只是夫人,”
“我可没有白先生那么好的性子,肯陪着你绕圈子。若真确定,这就是开弓箭没有回头路,再喊停或不要都没有用。即便将来有一天你后悔了,也别怨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是不是还想让我碰你?”
太太哭了起来,拼命挣脱开薛然,转身就拿起一个花瓶要砸过去,这个薛然,这只狗,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薛然却一把抓住太太的手用力一拉,太太跌进他怀里,气喘吁吁,气恼不已,这个该死的...的狗!
薛然的相貌,明明是像邻家小弟弟清俊可爱的,说的话却实在是叫太太生气,
“夫人,别拿你对付白先生那一套用来对付我,我这个人,最厌烦女人无理取闹,我对夫人,只有顺从,没有情意,第一天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了,”
“夫人不妨想一下办法驯服我这条狗,若夫人没有办法,只会告状,也请尽管去白先生的面前告去,只是夫人,”
“即使白先生因此恼怒我,将我调走,难道夫人以为另外那两个人会更好相处吗?”
太太怎么会管这些,她不可能不去告状的。
歇斯底里地捶打完白先生气还是不消,“你马上让那只狗走人,马上就让他走,他不走,我就一定要走,”太太哭得泪流不止,“他欺负我,他欺负我。”
“好了,别气了,阿桢若不喜欢,我让他走就是了。”白先生抱住太太哄着。
太太抬起头愣住,梨花带雨的脸上显得有些呆呆的可爱,白先生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怎么能这么可爱呢,阿桢。
太太可不会想这些,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美人计居然误打误撞,有用了!
白先生冷冷看着薛然,“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薛然摇头,“没有,先生。”
“可为什么?”白先生面无喜怒,只淡淡道。
“一切都按着先生的意思办的。”
“因为调你回来让你不满了?”
薛然垂下眼,“没有。”
“那是也喜欢我的妻子?”
“不算喜欢。”
“那为什么?”白先生往后靠,漫不经心地问。
“不是我,下一个也会被夫人这么对待的,下一个人,不保证夫人是安全的。”薛然面不改色。
白先生盯着薛然片刻,终于低低笑了起来,似乎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笑着笑着,这才摇摇头,
“果然呐,果然...你怎么会不喜欢阿桢呢?”
“毕竟...”
白先生顿了顿,没有再说什么,隔日别墅没有出现薛然的身影。
太太得意极了,她只是损失一道吻而已,却赶走了一条烦人的狗,太划算了,接下来,这儿又是她一个人的了,她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这倒是有些糟糕,因为这件事,让夫人心里生起误念,
误以为美人计安全,可用。
果然没过两天,白先生的另一位得力干将被调了过来。
王朝云,二十五岁,只比白先生小上一岁,情同手足。人高瘦,面相却比薛然成熟许多,侧脸看过去,可以上封面拍广告。
太太真要被烦死了。
有了前车之鉴,太太再不敢小觑这一位。
“你知道薛然是怎么被赶走的么?”太太放缓态度,人也看上去亲切了一些。
“知道。”
“若我用一样的手段对你也会有用么?”太太站在王朝云面前,歪头四下打量着他。
“夫人可以试试看。”
太太嫌恶地看着王朝云,“你想得美。”
所有与白祥壁长得像的男人,她都讨厌。
这个王朝云就是那个像的人之一。
且不好发作,按兵不动看看对方的手段再说。
白先生坐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笑。
“过来,阿桢。”他挥挥手,王朝云退了下去。
“这一位可喜欢些么?”白先生又问。
“难道什么猫啊狗的,我都要喜欢么?”太太不耐烦地拍开白先生放在她膝上的手。
“那我是猫还是狗呢?”白先生不放弃,被太太拍开手,又锲而不舍地放上手。
“我管你是什么,别老摸我。”
“阿桢。”白先生眼神暗下去,似要酿起什么风暴般,他的呼吸轻柔地拍在太太的耳廊上,热乎乎的,热红了太太耳廊,“你不如将心思用在我身上,”
“你用对了,就能得到所有你想要的,”
太太变得极好相处起来,王朝云笑了笑,如一个沉默在阴影里的影子,若无必要,他就像个不存在的人。
库房的窗子,掉落了一块轨道,太太好奇,要去看看。
王朝云形影不离地跟着,像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偏偏工人害怕太太,见太太来了,赶紧跑了。
狭小的空间里就只有太太和王朝云。
太太可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地站在窗边琢磨,王朝云站在身后,隐没在黑暗里。
窗子外光线格外明亮,落在眼里的太太就成了一道黑色的剪影,剪影将太太的身形分毫不差地显露了出来。
太太什么收获也没有,在库房里转了一圈,有些不高兴,她一不高兴,底下的人就会遭殃。谁靠的近谁倒霉。
“你,叫什么?王阿狗是不是?”太太边往外走边轻蔑道,“你过来,我有事嘱咐你。”
“夫人尽管吩咐。”王朝云话未说完,太太脚下磕绊了一下,差点摔跤。王朝云长手一捞,掌心牢牢按住太太的腰侧,及时止住,可他捞起了太太,却没有松手。
太太皱眉,讽刺起来,“难道你也想得到薛然一样的待遇?”
“夫人说笑。”王朝云神情无不妥,“我以为夫人是想收买我的。”
这话说的...太太果然来了兴趣。
她四下转头看了看,没有旁人,便低声问,“你想要什么?”
“想要夫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