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失败 第25章 那天晚上满天星星

辜安隅的新歌发布一星期之后，他的公司粗略统计了下相关播放量和销量，令人无奈的是，这两首歌的成绩对于一个新人来说很不错，但并没有达到预期。哪怕它们是顶级制作，哪怕借用拥有巨量粉丝的钟子玮老师宣传，但钟子玮老师的听众可不那么好糊弄，他们依然觉得辜安隅就是个演了摇滚乐手的演员，出的单曲也是粉丝特供，他们绝不会垂下高傲的头颅多看一眼。

不过辜安隅对此也并没有非常在意，对他来说，能让《刎颈之交》这首歌被制作出来，他已经很满足了——对，只有《刎颈之交》，《以及你》只是顺便的。

成功发完这两首歌之后，辜安隅仿佛要学习他老师七年前躺平一样，突然报名了音乐类考研，说要去科班系统性地学习，好好沉淀一下，把半路出家的浮躁打下去也好，但钟子玮老师十二月份的演唱会他还是会作为嘉宾去参加。

听他这么说，我也萌生了演完这部剧就跟佟掌柜说我要报班学表演的想法，既然要走演戏这条路，就得好好磨炼演技，虚幻人设这种歪门邪道带来的流量随时可能消失。

不过，在计划未来之前，我们现在有更紧要的事。

我们在开车去通州的路上，车里没有放音乐，因为会吵，辜安隅不时要跟我说话，再有车载音乐的话，两个声音会打架。

我们的目的地是麻绪灵的家，她要给她11岁的女儿——就是路演时跟严开瑞一起接麻绪灵下班的拉美裔小女孩办画展。画展上要放音乐，于是麻绪灵邀辜安隅和两个朋友来跟她合奏几首音乐送给女儿。

麻绪灵家在一个别墅区，整片楼盘的风格就是种各种树，弄得像个林子，辜安隅找16找得路怒症都快出来了，开一个多小时车都没这样，最后也没找着，只能停车，发位置共享让麻绪灵来找。

麻绪灵穿着格纹衬衫配牛仔裤，普通的穿搭因为她个子高身材修长而显得贵。她一来就把辜安隅赶下驾驶座，自己坐在驾驶位，调整了一下座椅就放下手刹往前开。

“你们这个林子实在是有点儿大。”辜安隅忍不住跟她吐槽。

“没办法，墨西哥艺术家喜欢住林子，”麻绪灵边开车边回道，“咦？怎么没带猫来就记得带男朋友了？”

“他能帮打下手嘛。我们家妞妞带出来怕应激，而且它一看到航空箱就躲起来了，也不让抱。”

“哈哈，跟我家女儿一样，Bonnie小时候也不让抱。”

我觉得这这场面有点儿不对劲，麻绪灵和辜安隅两个，居然能讨论起育儿来……

麻绪灵把车停在她家的地下车库，然后带我们从专用电梯上到了一楼，大厅摆满了她女儿一星期后要展出的画，不是乱摆，而是按主题排在一起。

辜安隅跟麻绪灵和她的两个女性朋友去隔音房录音，我就在大厅看画。

小姑娘画很多东西，画山画水画人，画真实画想象，画风是儿童画，但画技十分高超，色彩绚丽，表现力极强。

在她笔下，有诡秘深空下，宇航员坐在一颗小小的、千疮百孔的绕地卫星上；有尖尖的巫师帽里飞出飞蛾的她弹吉他的妈妈；有藏着怪物的纷乱的城市天际线……

有一幅笔触很稚嫩的画，应该是刚学画画不久时画的，画了两个搂着对方肩膀，笑着把脸贴在一起的女人，左边的人物被用黑色的圈圈代替齐耳的卷发，笑得弯弯的眼睛则被着重强调，右边的人物一头金发扎在脑后，绿眸被画得像通透的玉石。画作底下是一行字：Margaret and Peggy——Bonnie by on 5 years old.

我听辜安隅说过，他的琴友麻绪灵也有个妞妞，她的妞妞特别喜欢他的妞妞，但麻绪灵的妞妞不是猫，是个叫Bonnie的小女孩。

不是她亲生的，是她前女友的女儿。

至于为什么是“前”，因为这位女友已经到天上去了，物理上的“到天上”，她是个航天员，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了事故，没能成功返航……

这位叫玛格丽特的前女友也是她的真爱，没错，麻绪灵的真爱批发卖。

“这是我五岁时画的画儿，当时我跟Marge还有Peggy在草原旅行，”画作者Bonnie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身穿帆布背带裤，手里拿着一张纸，她的中文很好，没什么明显的口音。

“给妞妞。”Bonnie把画好的画给我，上面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灰白长毛猫。

“谢谢邦妮，”我双手接过，又突然想起来问，“你的中文名是麻邦妮吗？”

“no，我叫麻格瑞。”来自另一位妈妈的名字的音译。

“噢，厉害。”不管怎么，对小女孩要先捧着。

“我也画了幅画给小辜和你，没有完成，但你可以来画室看。”

“你也叫他小辜啊？”我跟在她身后，走向她的画室。

Bonnie边走边回答我：“Peggy叫小麻，所以他叫小辜。”

嗯……这个叫法，她应该是跟钟子玮老师或者严开瑞学的。

想到严开瑞，我忽然想起问道：“你姥爷不来给你的画展录首歌？”

“姥爷？”走到了画室门口，她请我先进。

“就是严开瑞。”

“开瑞就是开瑞，他怎么是姥爷？”

“就是grandpa，姥爷。”

“no，他只是普通的老男人，不是姥爷。”

……这个文化壁垒有点儿厚，我就不自讨苦吃跟一个墨西哥裔小女孩解释“干亲”这玩意了。

我跟着Bonnie进了画室，里面摆了好几个画架，她向我指了其中一幅，上面画着一个握着麦克风呲牙咧嘴的男人，他身边是一个弹吉他和他共麦的男人，他们被甩起来的麦克风的长线圈在一起——真想拍下来发到观音cp的超话里，虽然主唱没有严开瑞标志性的黄毛。

“你的那部分还没画完，等到明天或者更久一点才能画成。”Bonnie对我说。

我马上开始夸：“真好看，我都有点想……”

“想让我帮你们画结婚画像吗？”

这是从何说起？我只是想拍照发朋友圈！

我一脸问号的样子大概也让Bonnie很困惑，她同我解释说：“这是小辜说的，不过Peggy拒绝他了。Peggy说：‘你们不合适，根本走不到结婚，分手了倒把我女儿辛苦画的画给撕了’。”

她学麻绪灵学得惟妙惟肖，学得我的心都跟着凉了。

其实持有这种想法的又何止麻绪灵呢，我们的朋友们只是碍着面子不当着我们的面说罢了……

我又问了Bonnie具体的情况，据悉，麻绪灵说了“你们不合适”之后，辜安隅没好气地回击：“照你这么说，你跟你前女友也不合适。”而麻绪灵笑着说：“对啊，所以她不是在地球的卫星轨道上挂着了吗？”能说会道的巅峰对决，以麻绪灵的地狱笑话告终。

我看着那幅未完成的画，蹲下来平视Bonnie，对她说：“我保证，你给我们的画，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撕掉。”

隔音房里的她们很快录完了一首曲子，辜安隅出来喝水，叫我等会一起进去帮忙拍个照、录个短视频。

我说我是给你当助理来了？

辜安隅歪着头靠近我说，那我还给你当司机呢，还带你逛林子别墅和墨西哥艺术家的画展呢。

也对，我递给了他Bonnie交给我的妞妞的画像，他边喝水边点头赞赏：“嗯嗯，墨西哥艺术家……”

因为都是录比较简单的纯音乐，合奏部分也不多，他们四个人录的很快，半天就录好了Bonnie画展上要用的4首古典乐组曲。

为了感谢来帮忙录音的朋友们，麻绪灵亲自下厨招待我们吃了晚饭，还跟我们说了Bonnie画展的时间地点，说要是方便就来，可惜办展地点在芝加哥，麻绪灵前女友的家，我大概率去不了……

我们在夜幕降临后才回程，我负责开车，辜安隅拿着我的手机，把我今天在麻绪灵家隔音房里拍的视频和照片共享到临时建的群里。

“唉……这个拍照技术，这个运镜，只能以量取胜了，”辜安隅在副驾驶上抱怨，“人长这么好，怎么拍照这么的……”

“你再说我就把你丑照打包发你粉丝群里。”我平静地威胁。

“反正我就长这样了……”

呵，辜安隅嘴里不在乎，但是我在余光里已经看到他正在翻我手机相册和网盘了。

“哎，章映给你发消息诶。”辜安隅切到微信，给我读我妹妹给我发的消息。

我妹妹说十一放假要来找我玩儿。

其实我国庆也放假，除了10月1日当天需要发个庆祝国庆的营业内容之外没什么工作，带妹妹玩一下也无可厚非，所以就让辜安隅帮我答应了。

章节名歌曲：《那些年》胡夏。

麻和开瑞，真就灵魂伴侣……经历都如此相似。

好喜欢一位墨西哥艺术家弗里达·卡罗的色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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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那天晚上满天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