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一起时,我跟辜安隅吵架,从来吵不赢,但后来我发现,只要看着他对他真诚表白,他就说不下去了,甚至不敢继续对视……至于原因,原因很肤浅……
“真帅呀……”辜安隅捧着我的脸说,然后突然手掌用力,把我两边脸颊往中间挤,“看着这张脸都能多吃两碗饭。”
“也没见你多吃饭……”我拿开他的两只手,故作不耐烦,“还擦不擦?不擦就让开。”
他手覆在我头上的毛巾上,哼着歌继续帮我擦头发。
直到入睡,我都没有问出关于辜安隅妈妈催婚的事。我怕他心一横选择父母和我分手,更怕他脑子一热去跟他父母介绍我——无论哪个场面,对我而言都是灾难。
“妞妞~怎么都不理我呀?我在跟你说话诶你就吃吃吃……”辜安隅正通过监控app夹着嗓子跟留守家中的猫说话,没想到猫根本不理他,见喂食器放粮了就埋头在猫粮碗里一个劲吃。
我想,与其让他因为我跟父母闹翻,还不如让他继续保持这种闲到跟猫较劲的无忧无虑。
再醒来时才凌晨2点,我不认床,但躺在睡袋里很不习惯,不然也不会这么早醒。一打开床头灯才发现,辜安隅居然还坐着玩手机。
我以为他又失眠了,劝道:“别玩手机了,越玩越睡不着。”
“没玩,跟你妹妹聊天呢。”他打着字,看都没看我。
“你什么时候加的章映……”不对,他手上的分明是我的手机!
见我已经反应过来,辜安隅把手机还给我,然后躺下,闭眼。
我看了看聊天记录,他和我妹这么晚还在聊天的起因是,章映那丫头明天不用上课所以熬夜冲浪,看到了严开瑞和关简97年夏天在一座桥上的合照,想让我们也拍一张同款,然后辜安隅看到手机屏幕亮起就拿过来,表明了身份跟她聊。
我给我妹妹发了句“熬夜脑子会变笨”结束了聊天。
“哥,”辜安隅发觉我躺下,伸手抱住我,“我们明天去找座桥拍一张嘛,就当是为了你妹妹?”
“明天再说吧哥哥,睡觉了哥哥,熬夜脑子会变笨哥哥。”我一连叫了三声“哥哥”,手掌盖住他的眼睛,他眨了几下眼,睫毛扫在我的手心,痒痒的,我连忙摸索着关掉了床头灯。
第二天一大早,我把即将要撒起床气的辜安隅交到他助理手上。他和钟子玮老师上午有采访任务,拍完后才会去参加最后一场路演。
辜安隅出门后,我把行李收拾了一下,又下楼吃早餐,见离出发时间还远,我刷起了手机看观音cp超话和宋子观音超话以确定今天路演的营业方向。
《宋子观音》路演的最后一站在重庆,我前几年自己来旅游过,后来也带着辜安隅来过一次,对这座城市很是有亲切感。
我换好这一场路演的文化衫,正在化妆的同时拍vlog,助理秀秀对着化妆镜给我亮了亮手里的奶茶打包袋,估计是商场里哪家奶茶店买一送一送的那杯,我因为在健身,要控糖,说不喝。秀秀从善如流:那留给辜老师。
“你的助理都快成小辜的助理了。”旁边的汪哥笑道。
苏屿抢答:“他们一家人分什么你我。”
我很无奈:“分的,他的奶茶钱是要自己转给秀秀,我不帮他付的。”
我本意是解释,但汪哥和苏屿不约而同地发出怪笑。
我正奇怪为什么,苏屿扶着我的肩膀凑过来,语重心长道:“姑爷,以后遇到这种需要狡辩的情况呢,你还是别狡辩了,让辜安隅来,昂,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不是,什么意思?
苏屿说完就朝着那袋奶茶去,看了看袋子上的标签后又放下。
我打算求汪哥解答,汪哥比了个停止的手势,别过脸说:“够了,不吃狗粮。”
我:“我说的是事实啊!”
也没人觉得我说的不是事实,他们只是觉得我说事实的同时在秀恩爱……我后知后觉,我的回答等于是在告诉他们:我跟辜安隅是一家人,助理互用,且不买奶茶的时候钱是不分开算的。
辜安隅在十几分钟后进来,他自带造型,头发被抓得很好看,随意又不失精致,他找到凌乱桌面上并不显眼的奶茶后,熟练地拆包,插管,开喝,并对着标签上的价格转账。
我看着坐在我旁边的辜安隅,打算跟他串通一下待会儿路演的卖腐尺度,但转念一想,反正现在我们不管做什么亲密举动,观众朋友们都认为我俩只是在营业;不管再怎么努力解释,同事共友们都认为我俩就是秀恩爱。
一切荣光归于观音cp,我们则深藏功与名,两对cp正好能维持在微妙的平衡里,就如同我跟我对象的关系。
所以,算了,摆烂了。
于是,路演当中,当观众朋友们说到“吉他是怎么从几乎0基础练到这么好的”?我实话实说:当然是勤练习加好老师。我们的吉他指导卫东衔老师技艺高超、教学耐心,当然还有我的陪练,(此时转头看辜安隅)辜安隅老师,除了平时的四人练习,他还陪我单独练……
观众发出了然的起哄声,而我,只是说了实话,笑容局促又无辜。
当观众朋友们问我“关简和开瑞能不能重现一下床上打架”?我心说这人真调皮,告诉她:我们没拍这段,而且这也没有床吧。
观众笑了,笑得特别大声,我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们笑什么,尴尬的我转头看向导演求助,导演摊手,爱莫能助。幸好辜安隅站出来跟我重现了“钟子玮在开瑞床上吃饺子被撵”那一段糊弄了过去。
当观众朋友们问我们“如果可以选,最想演哪个角色”?我答的是:严开瑞。
这很合理,因为我一开始试镜的角色就是严开瑞。
于是那位观众又问“如果演了想演的角色,想对现在自己演的角色说什么”?我答:如果我是严开瑞,想对关简说“少喝酒,多写歌,不要死”。
这也很合理,因为关简就是喝酒写歌然后在去见严开瑞的路上没的,继而导致严开瑞自毁前途。
那位观众梅开三度“那对自己想演的角色想说什么”?我沉默两秒,答:希望严开瑞的创作灵感可以不用那么惨痛的方式来获取,我的死,关简的死是意外,不是为了报复他,希望他能多快乐一点……
话没什么问题,最多把观众感动到,但我快说完时下意识看向辜安隅,而辜安隅,在我说话时他就一直在看我,这也还不算有什么,最多是我们代入角色情感了,但随即,我们俩同时快速转头避开对方目光,这就让观众席一片起哄声起,而听到起哄声,不擅长表情管理的辜安隅跟着笑得眼角浮起细纹,搞得主持人都控场了,我都闭上眼睛了,我的嘴角还是压不下去……
这一场路演我感觉很好,没有刻意表演亲密的尴尬,也没有要掩盖事实而力不从心,只需要我们正常相处即可。
当然,这一场也有掀屁帘的观众问出一些难以回答的问题:“乐队里好像只有关简一直都没有对象?他是不是暗恋严开瑞?”这问题直接给我整愣住了,毕竟我不能真的说出“对啊”,我就这么愣了好几秒,放映厅里的空气几乎凝滞,那个观众似乎也察觉了自己问的问题太越界,因为有些东西,可以调侃、可以取笑,甚至可以是真的,但不能大剌剌地说出来。
关键时刻,辜安隅抢在主持人救场前帮我回答:这话怎么跟我催婚的亲戚一样啊,那人家关简,模范工人家庭,90年代大学生,他都摇滚了,独身主义不是很正常嘛……
他第二个问题直接当没听到,答第一个问题则扯得很远以补充不作答第二个问题所缺失的时长,说得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笑笑把这页翻过去。
辜安隅,满嘴跑火车的高手。我垂着的左手偷偷竖起大拇指。
其他一些冲他来的刁钻问题和不太好明着回答的敏感问题,他也都能答得游刃有余。
这一场路演,我只关注自己说的话究竟会不会被解读出歧义而引战,或是被打上“绝望文盲”、“九漏鱼”标签,辜安隅则根本不需要我担心,他不擅长表情管理,但擅长语言艺术——可能是平常说话多练出来的。他口无遮拦时,往往都是因为情绪上头。
电影《宋子观音》的最后一场路演在钟子玮老师所写的主题曲《槭树》的大合唱里结束。
我知道,此次见面会之后,我和辜安隅在台上的互动一定会被裁下来,我们的对视、肢体接触一定会被放大再放大、回放再回放,在资方的加码下,热度会把著名歌星阿玮都盖过去,剧粉、唯粉、cp粉大嗑特嗑,但观众心里都觉得我们只是营业期cp,我们卖的是角色cp……
不过,事实如何,我们的关系怎样,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清楚。
章节名歌曲:《我要你》任素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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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都怪这月色撩人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