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有私,神心也有私。zuowenbolan
自私是始终贯穿的。
也许,在渡凌揭示烈飞心底之前,烈飞并没有完全彻底地审视自己。
但在渡凌揭示之后,烈飞必须审视自己的内心。
如果吞瓯蟒造成的压力很大,不得不一个一个的舍弃,只能保留一个,那么烈飞会保留谁到最后呢?
理智的选择是丢丢,因为丢丢代表着整体,代表着控制,代表着纵然其他四人粉身碎骨,魂飞魄散,只要保住丢丢,那么其他人都有复生的可能。
但从情感上,烈飞知道,渡凌说的没错。
烈飞的选择会是杜坤。
从烈飞让杜坤去魂都世界进修的时候,这种差别待遇就已经凸显了,杜坤和烈飞是唯二离开碎地瓯世界的人魂。
经过吞瓯蟒独角将所有时间线融合为一的两个灵魂。
杜坤还有一次觉醒机会,那就是通过吞瓯蟒独角的整合为引子彻底掌握时间规则。
烈飞选择杜坤的原因,是因为杜坤和烈飞最接近。
情感上的接近,性格上的接近,能力上的接近。
杜坤是丢丢五人中唯一掌握空间能力的。
这是烈飞选择杜坤去进修的原因。
烈飞一直不敢直视自己内心最深处。
因为最深处隐藏着最自私的选择。
选择杜坤是因为杜坤最接近烈飞,而这份接近,就是烈飞自私的爱自己的明证。
不是爱丢丢,不是爱杜坤,是爱自己!
可是,这难道不很正常么?渡凌为什么会认为拿住了烈飞的弱点一样。一颗灵魂连爱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如何去爱别的灵魂?别的灵魂在自己灵魂的最深处,难道还要凌驾于自己的灵魂之上?
这不可能!
如果存在这种可能,那么这个灵魂就处在溃散中。
任何灵魂都剖析到最后,最深层的构成一定是自私。
只是,这种最底层为自私的构成,为什么会让渡凌这样的至高神产生出抓出对方弱点的感觉?
是没有灵魂愿意承认自私是最底层构成这一事实么?
还是说所有灵魂都不愿意承认自私是最底层构成?
这真可乐啊!
回想渡凌仙子的原生世界,以及渡凌仙子的经历。
烈飞清楚了,渡凌仙子被一种似是而非的,类似于‘伪君子’的概念所蒙蔽。
有的高等生灵,甚至是神的存在,都会采取‘伪君子’的手段,划分出好和坏,美与丑,这种相对的概念。
目的其实再简单不过,只是为了从中渔利。
为了巩固这种收益,用教育的形式固定这种精神文明成果。
表面上看似正向的引导,结果在实际应用中,却根本不着调。
无论任何灵魂,在完善自我的过程中,引导的方向很重要。但方向没有任何高下之分,优劣之分。
如果将相对的概念完全剖离,只朝着一个方向前进,那么阴阳易转只是在某一个节点就会形成的状态。
如同丢丢,蒙芷蕾,智晚霞,舒萦,杜坤,在张伯的引导下,追求着所谓极致。这种方向没有错误,但在实践的过程各种,却产生出情绪上的好恶,滋生出完全负面的相对产物。
邪恶阴坏混。
丢丢的处理方式是消灭再消灭,殊不知,那也是她的一部分。
丢丢五人在烈飞的引导下逐渐在接受原本就是自己一部分的阴暗面。
但这来源的根由,不是张伯,不是吞瓯蟒,现在看来是渡凌。
但渡凌这种观念的由来,也不是她自身所产生的。
这是所有高等生灵滋生出来了,伴随着世界文明的成长,夹在在世界文明的轨迹之中。
所有高等生灵都希望组成整体生灵的其他个体是光明的,散发着光和热,能够给以温暖,给以帮助,给以所有正面的感触,而这只不过是自私的集体体现……对于所有个体自身,那就是另一个标准了。
形成鲜明对照的是,稍稍低等的生灵。
一只雄狮,无论它的手段有多么激进和残忍,无论它的行为让高等智慧生命看起来有多么不道德,但它还是它,它遵循的只有生存这一准则。
根本无需为它的行为和手段产生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主观的去臆断是否合理。
纯粹的高等文明社会构成,在教育中只注重两点,保证自身健康的理论和手段,保证社会健康的理论和手段。
这两点才是高等文明社会的基础。
这三观不和的事情,烈飞和丢丢发生过冲突,如今又要和渡凌发生冲突?
谈判是应该直接结束?
还是继续下去?
想要找不同点,观察的层次越细致,划分的越微小,那么不同点就会越多。
想要找相同点,观察的层次越粗略,划分的越宏大,那么相同点就会越多。
这就是所谓的寻异,趋微域。
求同,拔宏域。
站在行星上望星空,恒星的光芒只有强弱的差别,共同点是本身有光。
站在行星上望星空,行星的光芒只有有无的差别,共同点是本身没光。
在行星的角度上看,所有生物的习性都一样。但在物种的角度看,所有物种的习性千差万别。
要怎么说服渡凌呢?
求同存异。
你的认为和看法只是你理解世界的方式,各种方式之间没有任何优劣和可比性。
但,要梳理世界,首先必须先收回控制权,完整的控制权!
“你不想恢复金瓯世界?”烈飞默默问道。
“为什么不能重建呢?”渡凌反问道。
“重建的第一步,就是要收回控制权!”
“可控制权一直在吞瓯蟒手上啊!”
“但吞瓯蟒所造就的碎地瓯世界你并不满意!遍地横生的神秘人将规则搞的很乱。当然,混乱也是一种秩序!秩序也是某种程度的混乱。问题是,你有想要的状态么?
就比如利用碎地瓯世界现有的物质,现有的能量,重建世界,你需要建成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烈飞问道。
他可不想谈崩。
如果谈崩了,那可是要花费大气力的。
渡凌双眼放光:“全权交给你,你来处理,从设计到施工!”
“这种担子才是最重的,看似你放权,要求也不高!其实,这样是要求最高的!”烈飞无奈笑道。
“对呀,你必须摸清楚我所有的喜好和厌恶。但,这对你来说很难么?”
“我以为我帮你梳理好碎地瓯世界的控制权就算是交工了……”
“也可以啊,但我要的承诺你必须给!”
话题又被扯回去了。烈飞闭上双眼,反复衡量其中的利弊得失。
碎地瓯世界不是终点,但必须把碎地瓯世界看成终点,才能有信心接受此次任务。
“对你来说这么难么?虽然杜坤和我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杜坤怎么说也是按照我的形象分化出来的,你可以接受杜坤,就容不下我么?
或者这么说,你能因为杜坤接受丢丢,因为丢丢接受蒙芷蕾智晚霞和舒萦,接受她们的整体。
可这整体就是我啊!
你愿意接受吞瓯蟒眼中的我,就不愿意接受真实的,真真正正的我?”
渡凌这一番话说的很是恳切。
这让烈飞瞬间抓到关键。
和女性是不用讲道理的,和女神也不用讲道理。
渡凌依旧纠结,在她的原生世界中,那位画她的师兄,爱上的是他画她的那副画中的她!
而不是作为模板的她!
这成了她的执念。
她想证明的是她不比画中的‘她’差。
她想证明的是她比画中的‘她’更值得爱。
只不过在碎地瓯世界中,画中的她是丢丢,是杜坤,是蒙芷蕾,是智晚霞,是舒萦。
她寻找着宿主,只为证明她比画中的她更值得爱。
画师从师兄变成了吞瓯蟒。
爱意的输出方也由师兄变成了宿主。
渡凌根本不在意这是金瓯世界还是碎地瓯世界。
是一个残破的,荒凉的,满目疮痍的世界,还是繁荣的,优美的,看上去无比吸引人的世界。
她要的只是一次胜利,一次战胜以自己为模板被加工过后的形象的胜利。
这特么的简直是痴心妄想。
因为无论画师是渡凌的师兄,还是吞瓯蟒这样的畜生,都会将自己臆想的最美之处呈现。
这种最美之处是被加工的,是被修饰的,是被协调过的,是最符合画师心中对美的崇拜和想象的。
所以,在碎地瓯世界,最值得爱的不是丢丢,而是杜坤,因为杜坤展现着吞瓯蟒对渡凌这位主人最纯粹的爱。
这种爱会吸引所有的时间线上的烈飞,吸引所有宿主。
丢丢作为主控被设定为妻的存在,最摄人心魄的却是杜坤这美妾的存在。
烈飞算是终于玩懂了这盘游戏。
想要完美通关根本是痴人做梦。
渡凌作为恶意满满的设定者,根本就是在强人所难。
……
回想别的时间线,黑衫烈飞。无情的丢丢早就意识到杜坤会抢占黑衫烈飞的爱意制高点,所以初期就让烈飞亲手杀了一次杜坤。
导致黑衫烈飞只能选择伪完美路线,接受昙香,周璞玉,吕琳华,裴丽,碎碎作为丢丢五人的替代品。
这一切的导演是那个身着金色豪气宫装的丢丢。
只是不知道此刻,黑衫烈飞意识到这一点没有。
但现在推测,黑衫烈飞完全没有任何信息意识到这一点。
金色宫装的丢丢凸显着无情的本性,接下来,很明显,她会让复生的杜坤杀死黑衫烈飞身边的香玉华丽碎五人。
迫使黑衫烈飞不得不重新选择她。
这时候,她甚至可以安排黑衫烈飞再一次杀死杜坤……
……
再想到白衫烈飞那条时间线,此刻的丢丢一定会暗中设阻,处处布局,目的不过是对白衫烈飞既打又拉,疏远白衫烈飞和杜坤的关系,拉近自己和白衫烈飞的关系。
但白衫烈飞也掌握了时间规则,所以,那条时间线的丢丢会做的很隐蔽。
至于白衫烈飞能否察觉,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
……
但这机会,在如今烈飞的手上,却是百分之百。
烈飞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毫不犹豫的抓住渡凌的手,拽如自己怀中,双手穿过渡凌的腋下,紧紧的锢住渡凌的肩膀,像是饿极了的狼对着渡凌脸上,脖子上重重的亲吻。
渡凌被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不知所措,但随着烈飞的吻痕如雨般的降临,渡凌终于感受到战胜自己的满足感。
她激烈的回应着,双手搂着烈飞的脖子。
这份激情却在烈飞温和的笑容下,凝住了。
“我迈出了第一步,你呢?”
渡凌双手抚着烈飞的面庞,将自己鲜艳却有些激动的唇送了上去。
四瓣唇贴在了一起……
……
……
……
激情了却,烈飞送出了让渡凌最满意的承诺,在临别时分准备解除渡凌的毒。
渡凌阻止了!
为了这最后的决战,渡凌准备坦然接受这份来自于吞瓯蟒和烈飞共同产生的毒。
带着这份毒,渡凌走了,走的很惬意,走的很满意。
这是一次机会,解除心魔的机会。
烈飞的承诺让渡凌有了这次机会。
但烈飞却有了点负罪感,设定的是不可能有完美结局么?
麻蛋的,要不要开辟时间线,作为存档,一次不行多试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