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样呢?这样可以了吗?”
十三的眼睛被黑色布条蒙着,他压下因视线受阻带来的不安感,大着胆子抬手摸了摸蒋南乔的脸。
小姐的脸摸起来是温热的,如同她整个人一样,让他总是忍不住恋慕。
待确定了大致方向后,十三才将脸缓缓低下,他慢慢地朝自己手的方向靠近,终于唇也戳碰到了这片温热。
他拿着鼻尖一点点地蹭着小姐的脸颊,极尽撒娇的模样像极了白天在两人腿边绕来绕去撒娇的银子。
“小姐。”
十三喃喃耳语,一遍遍地唤着心上人,似是要将这称呼在心底最虔诚地印刻。
十三知晓自己性子木讷,很难讨小姐开心,所以即使小姐向他表明了心意后,也不愿意每日亲近他。
若论可爱明媚,他远不及成家的小公子,若论有趣,也不及楚家少爷半分,更不会像陈将军当着所有人的面大胆示爱。
尽管校场上他妒忌的发狂,也只能偷偷摸摸待人群散尽之后,才敢拉着小姐看他的弓法。
小姐进府之时牵他的手,他也觉得害怕小姐因为他而沾上那些恼人的流言蜚语,
他本就一无所有,唯能捧着一颗心来爱她。
可即使这样,他却无比的贪心,贪心地想要小姐能再多爱他一点。他会将这些零碎的回忆一点点地拾起,偷偷收藏,也算是他轮回了这么久,能给自己最完美的结局。
***
蒋南乔被十三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惹得有些缓不过来气,他就像一只撒娇的猫猫一样,用鼻尖来回得蹭着自己的脸。
两人贴的很近,彼此的气息在不断的汇聚,交融。
自打蒋南乔认识十三的第一天起,他这身上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味道,可现在,许是穿她的披风穿的久了,十三整个身子都已经染上了她经常用来熏衣服的香味。
似是和她融在了一起。
平日里察觉不到,可现两人靠的这样近,这香味就像是会动一样,叫嚣着钻进她的毛孔,钻进她的脑仁,占据了她的心神。
蒋南乔的理智在十三蹭她面颊时,一点点地坍塌,她再也不满足于此,顺势抓住了十三的双手,翻身反客为主,把十三抵在了门框上。
因为这巨大的冲力,十三惯性仰头,露出了那诱人的细瘦脖颈,或许是因为紧张,他凸出的喉结在不停地震颤,这一上一下的幅度像是银子的尾巴,扫的蒋南乔的心里直痒痒。
蒋南乔沉默良久,终于还是顶不住心里的渴望,不管不顾地一口含住,吮吸了一下。
她用的力气并不大,可十三的喉结还是被吸得泛起可怜的红色,可即使是这样,蒋南乔还是觉得没满足,就像是想让十三染上她味道一样,这一刻,她的心里忽然就腾起了奇怪的占有欲,一个邪念在她心里慢慢滋生,
她想让十三身上有属于她的印记,独属于她的印记。
蒋南乔看着面前全心全意信任着她,任她摆弄的十三,内心划过一阵愧疚,可纠结良久最后**还是占了上风。
她害怕布条脱落,于是拿出一只手捂紧了十三眼,确定他看不到以后,蒋南乔才伸出自己的小虎牙朝着喉结的最底部轻轻咬了一下。
十三吃痛,闷哼一声。
“一下下,再忍一下下就好了。”蒋南乔没有松口,含着喉结模模糊糊地安抚着他。
“嗯。”十三的胸腔震了震,慢慢安静了下来。
半晌,两人分开,蒋南乔满意地看着十三的喉结外沿印着她的小齿痕,就像是一个特殊的小标记,代表这是她的夫郎。
是她蒋南乔一个人的。
齿痕没出血,因为她有控制好力道。
满足了心底里小小恶念的蒋南乔没再敢动别的,她抬手想解开十三眼上的黑带子,可手却被一把握住。
十三声音暗哑,音调间满是情动:“小姐不想要吗?不想要十三吗?”
“想。”蒋南乔还是将黑带解开,她捧起十三的面庞,认真说道:
“可这要等到成婚夜才好。”
***
最后,两人还是分床睡的,因为十三生气了。
蒋南乔还见过很多样子的十三,可唯独没见过他生气的模样,这样的鲜活灵动,不再是成日里闷头不语,卑微让她心疼的样子。
她抱着枕头和被褥欢欢喜喜地掀开帘子去了外间,把水鸳看的两个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子里跳出来了。
“小姐,惯夫郎不是你这样子惯的。”水鸳一边给她在贵妃榻上铺被子,一边抱怨。
小姐从女帝行宫回来,当着整个府的面牵了十三的手,这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明白。所以这不过几个时辰的光景,府里上下对十三的称呼都变了。
但好在小姐并没提亲事的事情,大家心下了然也只需把他当做个寻常小侍来对待。
她实在是不懂这个侍卫到底哪里好,未成亲前胆大入室伺候小姐也就罢了,现在得宠之后,竟然恃宠而骄还将小姐从内间赶出来。
蒋南乔当然也知道水鸳并不大喜欢十三,她拍了拍手中的枕头,一脸的语重心长:
“水鸳啊,你成家了吗?”
“还未,小姐怎么忽然问这个?”
“那不怪你不懂,这是只有有了夫郎才会懂的乐趣。”
“........”
水鸳摇了摇头,她觉得有必要寻楚公子来一趟,给小姐检查检查脑袋,看看是不是在女帝猎宫的时候摔坏了,怎么净说一些离谱至极的话。
“哎,对了晚上冷,你告诉祈童让他在内间多摆上几个炭盆,十三之前在狩猎行宫受了伤,医官特地嘱咐了说是受不得凉。”
“那小姐你自己这边呢?”
“也得多摆几个啊,外间没有屏风和帘子,这风呼呼地从门里吹进来,晚上睡觉得多冷啊。”
“哦,原来小姐还知道自己冷啊,我还以为这眼睛里只有别人了呢。”
蒋南乔抄起手边的枕头就往水鸳身上掷过去:“没大没小是吧,那你这个月的月例没了。”
“小姐别啊,水鸳知道错了,这就去给您搬炭火去。”
***
深夜,蒋南乔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她有想过这外间会冷,可却没想到能冷的这样的厉害,风就像带了冰碴子一样,呼啦啦地直往往里灌。
贵妃榻的周围,她已经摆了好几个火盆,可依旧还是抵不住风吹的冷,更何况,这贵妃榻又短又窄,翻不了身不说,这腿也只能蜷缩在一起。
蒋南乔数羊数了半天,依旧没能睡着,甚至大有越来越清醒的迹象,她磨蹭了半晌,最后终于受不了,坐起身,抱起枕头,没穿鞋悄悄地摸进了内间。
内间甚至比她想象的还要暖和上许多,这里被炭盆烘的暖和和的,舒服极了。床榻上,褐色带团案的纱帘垂在床边,十三一个人的鞋子在床前摆的整整齐齐。
蒋南乔抱着枕头等了好一会儿,没听见什么动静才点着脚尖过去,小心翼翼地掀开纱帐,上了床。
十三背对着她朝向里面,蒋南乔先是将枕头紧挨着十三的放下,然后才掀开了被子,轻手轻脚地上床生怕吵醒了十三。
等她做完这些,双手交叠搁在胸口,正要长舒一口气享受着这温暖的被窝之时,却不想原本背对着她的十三忽然转身。
黑暗之中,他睁着双眼看着她,眉眼间并未有一丝睡意。
“这么晚还没睡?是冷吗?”蒋南乔凑近了,伸出手抱了抱他。
十三摇摇头,什么话都没说,挨着蒋南乔闭上了眼。
“别生气了?嗯?”
十三没回,只是头又往蒋南乔这靠了一点。
他放任自己全身上下又沾满了她身上的味道,才筋疲力尽地安心睡去。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蒋南乔就起了床,她又往火盆里加了炭火,直到整个屋子被烘的热热的才出了门。
天气越来越冷,甚至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蒋南乔轻轻把门合上之后,带着一早就候着的绿棠去了书房。
书房暗格中,放着当时范佑铭想给她下毒的药方,蒋南乔取出来之后,按照药方的折痕,将它折起,又拿出了陈青璇给的那图案细细对比了起来。
果然,她没记错,这两者是竟真是一模一样的。
当初范佑铭出事的时候,她就去找过丰艾,可丰艾硬说这人是通过正经的人牙子买回府里面的良家子。
可直到后来,绿棠回来之后她再去查,才发现了端倪,这个范佑铭根本不是买来的,而是忽然主动找上的丰艾,之后又假借蒋家两兄弟争执一事,成了她的小厮。
这张药方是慢性毒药,长时间喝了后会慢性中毒,死后仵作都检查不出来原因。
若不是十三,她可能早就中毒了。
当初她也觉得这范佑铭有问题,可无论她怎么查,都查不到他的出身,这人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人,十分可疑,但现在更重要的是他竟然还和乱党扯上了关系。
“绿棠,范佑铭的遗物有何发现吗?”
“回二小姐,暂时没有。倒是您让属下查的簪子,有了谢眉目。”绿棠说罢,就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一个木盒子递给了十三。
尚在在行宫的时候,蒋南乔就问陈青璇要了一支莲花簪子的描摹图,之后派侍卫带给了绿棠让她在府中彻查,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这是什么?”
蒋南乔从绿棠手中接过木匣子,打开,而里面赫然躺着的就是那根莲花头的木头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