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未眠人 第8章 Come here

"There's a wind that blows in from the north"

从北边吹来一阵风

"And it to says that loving takes this course"

它诉说着爱意的来临

"Come here Come here"

来吧

"No I'm not impossible to touch "

我并非不可亲近

"I have never wanted you so much"

我从未如此需要你

......

宋眠路过一家咖啡店的时候，正好有人推门离开，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音乐，鬼使神差的走进了这家店。

店内布置很简约，却不失设计感。隐隐约约的有微声响动，有着不失安静的热闹的氛围。嘈杂中带着宁静，这种感觉总让他想起一个人。

“欢迎”接待他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宋眠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这个角落的墙壁上有这样一句话。

“we're all each other's demons and angles."

我们对互相来说，既是妖怪也是天使。

然后随便点了杯咖啡，就那样坐着，静静地听着音乐。

"There's a wind that blows in from the north"

从北边吹来一阵风

"And it to says that loving takes this course"

它诉说着爱意的来临

"Come here Come here"

来吧

......

音像店试听间里，两个人靠的很近，可以感受到呼吸在彼此间跳动。眼神闪躲交错，暧昧升华，爱意在狭小空间里借由着歌声慢慢溢出......

“宋眠，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窝在沙发里，江子落看着屏幕里的画面，一边吃着宋眠递过来的樱桃，一边问着。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宋眠眼皮动了动，没有回答，反而换了个问题。

“只是觉得电影里男女主角就是一见钟情，就想到了。”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宋眠还是没有回答。

江子落歪着头沉思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怎么回答。而宋眠则一直看着她，藏着微妙情绪，仿佛只差一个节点，就会喷涌而出。

“因为从火车上开始，往后他们的每一个地点，每一次对白，看似无意，都像是两个人的蓄意谋之。若不是一见钟情，又怎么会步步靠近。”

“可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在爱与被爱之间的选择看法都不一样。”说这话的宋眠语气低沉，有些黯然。

“哪有那么多顾虑，又不妨碍他们彼此间的喜欢和靠近。”江子落无所谓的说着，顺手还拿起一袋薯片打开来吃。

说完好一会儿江子落就发现宋眠一直在看着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眼神里都是她读不懂的情绪。

“也是。”

宋眠抿着唇笑，霎那间似山水画活了起来，万物皆有色，却抵不过眼前。

江子落看呆了，她很少见宋眠笑，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宋眠笑起来真好看，好看到她的心跳有些不听指挥。

宋眠笑了一会儿停下来，再次看着江子落说。

“那你呢，相信吗？”

“喂喂，你这是犯规，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为掩饰刚才的失神，江子落张牙舞爪的扑向了宋眠，将他扑倒在沙发上，一时间俩人逗玩了起来。

“哈哈”

“哈哈哈痒”

“痒，宋眠，哈哈哈你轻点。”

......

“信啊，我信这世上一切有可能之事。”

这是那天江子落的回答。

......

屏幕里放映的正是电影《爱在黎明破晓前》，一部江子落陪着宋眠看了无数次的电影。

这时，又有一个人推门而入。

刚招待宋眠的小姑娘看到来人，展颜笑说。

“子落姐，你来啦。”

“嗯，无事来店里坐坐。”江子落微笑回应。

小姑娘微微皱了下眉，有些犹豫。

“不过，子落姐你常坐的位置，刚有一位客人选了。”

“哦，是吗？”江子落有些讶异，因为她常坐的位置过于昏暗冷清，当初设计的时候特意留的，很少有人会选。

“嗯嗯，不过那位客人是位大帅哥，看着真有气质，就是感觉不太好接近。”

“子落姐，你也可以去看看，饱饱眼福。”

小姑娘长相甜美，热情和江子落诉说时，眼睛笑得弯弯的，又憨又可爱。

似是给小姑娘逗笑，江子落轻笑出声。

“好啊。”

“子落姐，你别听舒遥胡说。她啊，就爱犯花痴。”

说话的是一直在制作咖啡的男咖啡师。俊逸年轻的脸上带着看向小姑娘时满是无奈。

“哪有。”舒瑶带着娇嗔瞪着他。

“哈哈”江子落被他们斗嘴逗笑了会。

“远山，听说你研制了新品。”

“是的，子落姐。”

“待会做一杯，我尝尝。”

“好。”

江子落走过来时看到的是这样的画面。

男人坐在那，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身前的咖啡看似也并未动过，像是在发呆放空。目光不知望像何处，似一汪死水。细细碎碎中，不染俗尘。明明他就坐在那，依旧让她觉得不真实。

像她第一次见他时的感觉。

讲台上，少年直挺的站着，干净清冷，没有睥睨的表情依旧让人觉得远不可及。

他不一样，太不一样了。和她知道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她那时候就想她要将他拉下云端，做个凡人。

江子落没想到坐在这的竟会是宋眠，自从上次偶然遇见后，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找不出很好的借口去见他。

她静看了会儿，径直走过去。

在宋眠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感觉到有人靠近，宋眠收神看向来人。

就看到江子落笑着看着他，明媚动容，竟将她与多年前的模样重合，一霎那间晃了神。

“没想到会在这碰上你。”

“不会......”尾音被拉长，嘴角夹着一抹坏笑，往宋眠那靠近了些，起了逗弄他的想法。

“你是来找我的？”

你总是这样。

宋眠在心里默念，但嘴边说出的却是。

“不是。”

“真难过，还以为你是来找我的。”

“不过，你都不是来找我的，还出现在我的店里。”

“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呀”

江子落眸光流转，用她习惯的方式和宋眠说着，满含笑意的望着宋眠。

听到江子落的话，宋眠皱了一下眉。

“这是你的店？”

“对呀，上次遇见不是告诉你们了，我的咖啡店在附近。”

“不好意思，我不清楚。”

平静而又带着疏离的口吻，江子落觉得熟悉却也不熟悉，一时不知如何接下去。心想宋眠真是个冷场的高手，能把天给聊死。

余下是一时间的沉默。

脑海中突然闪过那天宋眠和一位女子站在一起的画面。江子落很想知道她到底是谁，和宋眠又是什么关系。

她不喜欢复杂的事情，如果可以，她想要听到宋眠的回答。但毕竟过去很多天了，她有些尴尬地不知从何说起。

“额......上次看到站你身旁的那位，是......”

“你现在的女朋友吗？”

宋眠没有很快回答，只是看着她，墨色的瞳孔渐深。

被他这么看着，江子落有些心虚。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见到宋眠，总会莫名心虚。

“额......我就是有些好奇......”

江子落还没说完，就听到。

“不是，是我的一位朋友。”

听到想要的答案，江子落的欣悦几乎溢于言表，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这样啊，那我现在追求你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等会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心愿达成的江子落笑得灿烂夺目，明媚恣意，可她不知道，在宋眠眼里却刺眼得紧。

他不知道她又想做什么，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的喜欢和不喜欢可以给的这么简单，简单到将他的真心反复磋磨。

江子落给的喜欢太虚无缥缈了，他抓不住。

“江子落”

江子落还沉浸在自己的开心中，忽闻宋眠叫她名字。

“啊，怎么了。”

可当她看向宋眠时，他脸上的表情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就像在极力克制什么，难受，复杂。

“江子落，你究竟想做什么，你现在不过是又觉得我有趣了。在你眼里我究竟算什么，是你嬉笑人间的一个玩物，还是你呼之即来又挥之即去的宠物？”

“你开心的时候就对我招招手，不想要了就将我弃之如敝履。”晦涩的声音自宋眠嘴里发出。

“宋眠......”没心没肺也好，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对他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当听到宋眠这些话时，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感觉到心脏像是被扯动了一下，细细密密的疼。

“对你而言什么都很容易，你勾勾手我就能来到你身边。”

“可江子落，你为什么会认为所有人都会在原地等你？”宋眠说的很平静，但江子落依然察觉有一丝哽咽。

在看不见的地方，江子落的手蓦地攥紧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宋眠，也从没听过他一次性说过这么多的话，甚至让人感觉有些脆弱，让她有些慌乱。

她真正开始意识到，没有人会永远在原地等一个人，宋眠不会再在原地等她了。

“所以江子落，我们就这样好吗。”

所以江子落，我们就这样好吗。

宋眠走后，江子落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

“子落姐，子落姐”

“嗯？”

随着一声声呼唤，江子落回过神来，就看到舒遥站在一旁略微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刚叫了你老半天，怎么出神了？”

“没什么，想一些事。”

小姑娘听完后甜甜的笑着说。

“诶，刚坐这的帅哥走了啊，好可惜。”

“不过子落姐，看到你有和他在聊天，你们认识吗？”

江子落低着眼，莫名情绪。

“嗯，认识很久了。”

“哦哦，果然好看的人都是认识的。”

“这是周远山调制的咖啡，你尝一下，我先去忙了。”

“好。”

江子落简单答应，不作它说。

就这样吗？

她不愿意。

总是要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是大多数人的矫情。

可若这个人是宋眠，她愿意矫情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