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聿面对两个衣着清凉男子的态度实在是太光明磊落了,以至于霍川骛的第一反应是反思自我,有问题的是不是他?他应该是误会了。
但他不管。
不趁机得寸进尺一下,就不是霍川骛这种机会主义者了。
在岁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一阵天旋地转后,被欺身而上的霍川骛压在了身下,准确的说是禁锢在了精壮有力的两条臂膀之中,既像是密不透风的将他保护了起来,又像是独占欲发作的让爱人只能活在自己的气息里。
厚厚的沙发靠垫填满了岁聿紧绷后背的缝隙,让他退无可退,只能迎面对上了近在咫尺的黑发男人。
仔仔细细的看清了对方棱角分明的冷峻面容,隐忍到极限的薄唇,以及缓缓滑动而过的干涩喉结。
带着某种说不上来的晦涩。
他们离的是那样近,被入侵的感觉迅速打破了某些独属于东亚人的含蓄之美。让岁聿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只剩下了霍川骛,也仿佛只能容得下对方。
岁聿的手腕被霍川骛牢牢的限制住了,有一种“不至于会弄伤他,却也不怎么好挣脱”的熟稔。霍川骛的手掌很大,骨节分明的手上有着常年拉大提琴才会留下的琴弓硬茧,轻轻刮过岁聿白皙如瓷的肌肤,不疼,却很痒,一路痒到了心里。
霍川骛堪称训练有素的带着岁聿的手摸向了自己的脸,并开始一路向下,从线条突出的锁骨,到包裹在衬衣之下的紧实肩膀,再到……
岁聿的眼睛陡然睁大,那是腰线之下,最安全的社交距离就这样被轻松跨越。明明还隔着一件衬衣,却仍能让他感觉到陌生的触感下那异样的灼烧。
霍川骛附在岁聿的耳边轻声道:“我也有。”
什、什么?岁聿已经快没办法思考了。
霍川骛很有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就像是故意似的,他仿佛在用吐出的气息勾勒着岁聿耳部的轮廓:“你想看的我都有。”
甚至更好,为什么要看别人?
岁聿认输,他本就不怎么引以为傲的注意力再难维系,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持续增加的暧昧里。耳边是彼此不断加重的粗喘,脑海里……明明他已经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可他的大脑还是不接受指挥的一点点描绘出了自己所触摸到的景象。
两人的气息彻底融为一体,再难分出彼此。岁聿的脑袋乱成了一团浆糊,并开始原地自燃,连带着他滚烫的脸颊、发软的身体,以及手足无措的手脚。
就好像他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他们彼此的身体对这一环节早就习以为常。
还是霍川骛在关键时刻叫了停,因为他感觉到了岁聿的僵硬与不自然,他还是太急了。被嫉妒的情绪差点再一次冲破底线,亦或者他明知道会发展成这样,却还是因为许久未曾碰过对方的难耐,而有意放纵了这份意乱情迷。
不过霍川骛最后还是悬崖勒马了,他不想搞砸和岁聿好不容易变好的重头再来。
霍川骛放过了岁聿,停下了到处点火的手。只是安静的抱着自己的爱人,一点点的平息着内心深处的躁动。他把头埋进了岁聿的脖颈,贪婪的大口吸取,就好像在获得什么让自己活下去的力量。
直至很久之后,他才闷声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我们已经结婚了?”
岁聿还是有点反应不及,只想有气无力的反驳,他当然意识到他们已经结婚了,他一直都很努力的在配合霍川骛的秀恩爱行为好吗?
他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容忍的。
但很显然岁聿不需要开口,他的表情就已经回答了霍川骛。这个举动让本来已经快要平静的男人,就像是被突然挑衅的野兽,再一次重拾了某种他只赶在这个时候才敢生出的狠劲儿。
霍川骛还是没能完全控制住自己,他突然抬头,对着岁聿淡色的唇,就像是发泄似的狠狠咬了上去。当然,也就仅限于这样一个上扑的动作而已,当他们还未真的触碰到彼此的那一刻,霍川骛就已经收力,让那个亲吻变成了浅尝辄止,轻轻的,一触即离。
这已经足够帮助岁聿回神,充分明白了什么叫他们已经结婚了。
夫夫不仅享有共同的财产,受到社会的认可和法律的保护,还同时能够进行很多只有合法的成年人之间才能够进行的事情。
一时间,岁聿都不知道该不该把一开始的话题再进行下去,但他觉得他还是应该解释一下的,他并不是准备移情别恋,也没准备和他老公来一段什么奇怪的开放式短视频。他只是在选适合上镜下棋的主播。
他想找霍川骛参详一下,哪个男菩萨更适合当他们的明星棋手,作为第一次开播主推的那个人。
对于下棋,岁聿和他师兄彭三思都很有发言权。
但对于主播,他俩就有点茫然了。
岁聿本以为选择选手这个事他师兄会很好办的:“你以前不是做过比赛直播吗?当时不需要主播的?”
但师兄却理直气壮的表示:“我要是懂这个,我上次怎么会失败?”
岁聿:……他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三个苦哈哈的合伙人只能从头学起。岁聿拿出当年参加中考的劲头,很是努力研究了一下。倒不是不想拿出高考的努力,而是他没有经历过高考,中学之后就出国读公学了,无法衡量高考到底有多难。
而对于主播,岁聿目前的理解还很浅显,停留“气质好形象佳”的初级阶段,就像是选择爱豆偶像。
虽然说他们的根本目的是下棋,但想把观众骗,咳,他是说吸引进来,总还是要现实一点的,不是吗?人类是一种感官动物,对好看的人总会更有耐心。不管他们直播针对的群体是老年人还是年轻人,首先这个人的长相得大众的合眼缘,才能有下一步。
启棋是一种规则比较灵活的棋类比赛,可以一对一,也可以三对三,人数最多的时候可以打五对五的团体赛。
但一群棋手里,总要有一到两个最能吸引人的明星选手。
要么棋下得好,要么长得好,当然,如果能两者兼备就更完美了。岁聿给霍川骛看的,就是经过了老吴和彭三思双重肯定的备选选手。
霍川骛终于悟了,也冷静了下来,提纲挈领的表示:“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他俩都不错,也就意味着他们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岁聿恍然,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拿不定主意,总觉得哪里差点意思的原因啊。
当然,眼下还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你什么时候能从我身上下来?”
“抱歉。”霍川骛这才缓缓起身,并顺势体贴的拉起了自己还有点晕乎乎的老婆。看着岁聿整理着凌乱的衣领,有点心猿意马的想着,他还是怀念刚刚那个就好像被他整个人圈在怀里的岁聿。
他们的怀抱是那样契合,就仿佛天生属于彼此。
*坎特伯雷之钟:风铃草的别称,一种外形很像手持摇铃的花。
风铃草的花语之一:嫉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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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坎特伯雷之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