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飞跃 第21章 第二十章

“我累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好，徐老好好休息，我们就先不打扰您了。”

木青见朱漾旸一副难以置信还要往下探索的求知模样，猜到了些什么。不过看现在的情形，徐昌杰显然不愿意将话题展开。也罢，今天已经得到了不少重要信息，那便不要把人逼得太紧。

……

回去的路上，韩破尘在后座上用胳膊肘杵了杵木青的手臂，先开了口：

“喂，你注意到了吗？茶几上的……”

“杯子数量。你想说这个吗？我数过了，茶几上有七只杯子。”

小朱向后回头，小朴苦于开车不便回头，只能期待地看着后视镜。

韩破尘见两个男生被这个话题吸引了过来，微微一笑，玩味地说：

“可以啊～你接着说，你来秀。”

木青觉得韩破尘这样的说法怪怪的，但还是继续说道：

“茶几上有七只杯子，咱们四个和徐老一共五只杯子不必解释。另两杯就是我们开始见到的徐老儿子和他同行的女伴。”

“这有什么问题吗？”小朴的眼睛这会儿在后视镜上显得格外大，是单眼皮也盖不住的大。

“问题就出在这儿。进去之前，我们听到里面有争吵叫骂声，还有摔杯子的声音。进去后看到保姆在清理那个被徐老儿子摔碎的水杯碎片。七只水杯摔碎一杯应该剩六杯，那为什么茶几上还是七杯？”

“姐，你是说，屋里还有别人？”

“只怕不是人哦～”韩破尘突然幽幽说道。

“啊？韩助理，这？”

“你安心开车，不吓唬你了。”韩破尘见朴真广的反应甚是好玩，继续道：

“其中一只水杯的外杯壁上有黏液。我们的木顾问就是被那个黏液怪物穷追不舍的。只有我们俩知道它长什么样儿，所以那黏液的色泽和质感自然只有我们俩认得出来。不过你被追着跑了那么久，它的正脸你看的应该没我多。是吧，木顾问~”说罢，她又杵杵木青。

阐明事实就阐明事实，只是这韩破尘当着俩小伙子面儿三句话两句不离自己被怪物追赶，好像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木青被怪物追到箱子里躲着去。

她跟她很熟吗，就cue来cue去的。

要不是公务在身，对于韩破尘这些话，木青脑子里其实很想把这人踢下车去。

“咱们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小朴越发崇拜地看着后视镜里的姐姐。

“嗯。”木青淡淡答着，却将视线凝在小朱那里。二人对上眼神，短暂地交流了下。

经此一来，她们一行人从徐昌杰这里开始查，证明了黏液怪物与徐昌杰的方案确有联系，算是开了个好头。

车正开着，木青见到了熟悉的路段。没错，这附近就是何烟渠与蒙娜上次带她去的无名饭店。自己今早还说要请客吃饭，又想起这无名饭店的味道确实出色。日上正午，大家应该都饿了，便说道：“真广，前面的路口右转，有家饭店味道很好，我来请客。”

—————————许久未见的分隔线

那仨人都是头一次来，站在院子里，见到没有牌匾的饭店，四周宽敞的空地车也没停几辆。也都疑惑惊讶了下，这饭店能好吃吗？

一个服务生在看到木青后就向另一个服务生使眼色小声嘟囔着什么，后者马上跑开不知去了哪里，前者则带他们四人去了个类似木青上回来的包间。四人坐下后，木青道：

“我之前来过这里，这家味道真的不错。”

“那就麻烦我们木顾问推荐美味吧。我可不知道这家有什么特色。”韩破尘一只手肘撑在桌子上，呈托腮状，歪头看着木青。另一只手四只手指头轮番在桌上噼啪噼啪地打击着，似乎很有兴趣。

木青看向另两人：

“大家都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那俩人点点头。

“那我来点菜吧，有忌口吗？”

三人摇摇头。

这时把她们四人引进来的服务生突然开口：“不好意思，我们这儿没有菜牌的，点菜需要您去前台。”

一阵尴尬。

木青起身：“带我去前台吧。”

没有牌匾也没有菜牌，开饭店竟能开的如此随意，生意居然还不错。木青想起了上次贸然闯入的仅有一面之缘的面容清秀却张扬的老板娘。再一抬眼，果然又见到了那人。

上次的匆忙一瞥，只见了个照面，但也足够让老板娘给木青留下深刻的印象了。现在细看，只觉得这人第一眼看上去也许不是十分惊艳，但绝对称得上耐看。最神奇的是，她在拥有这样清秀的眉眼下居然能散发出明媚艳绝的气质，甚至会令人觉得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怎么，今天跟别人一块儿来的？”

“……嗯。”她寻思半天，也只能答出个“嗯”字。

木青心里疑惑，这人说的好像她以前总和别人来这儿似的。

老板娘看出了她的疑惑，道：

“我和烟渠、蒙娜是老熟人了。她俩没有带除了你之外的人来过这儿。她俩呢，今天怎么没一起来？”

“她们今天都在区里忙。”

“噢～所以你出来是有别的事要做，对吧？”

“是的。”

“嘶～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不知是不是木青的错觉，老板娘这句话像在试探她，可是试探什么呢？她木青哪里知道她是谁。

木青摇摇头。

老板娘呼了一口气，说道：

“空时酒。天空的空，时间的时，美酒的酒。可以叫我时酒姐，也可以叫我酒姐，就是不能叫我空姐。嗯哼～”

这样多少有些尴尬的自我介绍从她口中说出却一点不尴尬，倒别有一番味道。只是，空时酒这般，好像默认了自己的年龄比她小，要叫她姐似的……

冥冥之中木青似乎并不想唤她姐姐，回道：“好的，时酒。我是木青。”

……

“我知道你是……木青。烟渠跟我说过的。”

“那，我可以点菜了吗？”

“行行行～不过我这儿可没有菜单，我让上什么厨子就做什么，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我带了新顾客来，你……”

“这个你放心，上次吃的满不满意，你还没有数吗？”

“好。”木青说完，示意了下，转头就往包间里走。

空时酒待她走远，不知从哪掏出个对讲机，吩咐厨子：“四个人，三个新来的，做个入坑套餐，随意发挥。”

“酒姐，三个新来的，那老的呢？”

对讲机传来了欢乐的声音。

“老的老规矩。”

“呦，老的还是牛气冲天要飞出宇宙的林氏至尊套呗？这个组合新鲜了。”

“别贫嘴，赶紧做菜赶紧上。”

“得令~”

挂掉对讲机，空时酒眯缝起眼睛思索着：“失忆了也没大没小，终究没把姐字叫出来，不愧是你。木青～木青吗？好好的，怎么换了个名字？发生了什么？三年跑哪去了？”

想着想着，就连记忆中那句“不叫你空姐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略略略，我偏不叫你姐，时酒~时酒～欸～有本事你打我呀，时酒～”也变得鲜明起来。

……

木青往包间走着，碰见韩破尘从洗手间出来往回走，换小朱和小朴一同往洗手间去，便也跟着去趟洗手间洗手 。

木青洗手时一直盯着镜子上小朱的眼睛，小朱也在看她，两双眼睛在镜子前停住。

在徐昌杰家中戛然而的朱漾旸爷爷的话题，车上朱漾旸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这会儿啊，俩人儿是有话要说。小朴哪里还不明白木青的意思，笑笑点点头：“我先回去了。”一溜烟儿先回了包间。

看朴真广走远，朱漾旸终于说出：

“木工……”

“我一直不明白，你一个刚毕业的年轻人能和那样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有什么联系。徐老就突然提到了你爷爷，这样就把联系建起来了。”木青不急不忙地将双手在烘手机下来回翻转抖动着。

“可我根本没见过我爷爷！”

“！？”木青猛然抬头。

“我爷爷……我还没出生时，我爷爷就已经过世了。我几乎没有一点儿关于爷爷的印象。”

“几乎？”

“我和爷爷读的是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这应该就是我和他唯一的联系了吧……”

“这样啊……不过看徐老今天的样子，既然提到了朱老，想必是有些事情的。我想通过你家人了解下朱老，你看……”

“我父母亲也过世了……”

“……抱歉。”她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早上他吃到她包的饺子为什么会眼红。

朱漾旸苦笑道：“没关系的，木工，我家如今只有我和我妹妹。真的需要了解什么，我会尽我所能，给你提供信息。”

“……谢谢你，漾旸。”木青突然觉得朱漾旸的紫发看着不再那么虚幻。她拍了拍小朱的肩头：“先回去吃饭吧。”

……

果不其然，这顿饭获得了四人的一致好评，无名饭店今日又成功牢牢抓住了三位新食客的胃。

这里好像不支持在线结账，问服务生，服务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木青打算去找空时酒结账，小朴悄悄跟在她后面。

“真广，怎么了？”

“这不是要结账了嘛。我跟着出来，是想要个发票，之后好给你报销。”

“吃顿饭应该不属于公费吧，这也能报销？”

小朴向木青报以微笑，是那种我知道些什么，但我不能告诉你，你也不要问我的笑容。

木青见他如此，第一时间并没有往私自违规报销上想，倒是一下子脑中浮现出了个可能，而这个可能，不是何烟渠就是蒙娜。问小朴估计也不会问出个原委，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空时酒正百无聊赖地玩弄着自己的纤纤玉手，见木青前来，收起手，兴趣盎然地问道：“吃的还满意吗？”

“谢谢，很满意。我来结账。”

空时酒瞬间变了脸色：“结账？开什么玩笑？”随后意识到自己自己的失态，又说：

“瞧我，烟渠在我这儿存过卡，从那里扣了，不需要你付。”

木青的嘴角难得抽搐了下，她何烟渠存的卡跟她木青来消费有什么关系？

刚想说什么，空时酒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话我就说在这儿，你给我钱我肯定是不收的。你想说什么去跟烟渠说啊。”

空时酒怕是有什么毛病？有钱不赚，还乱扣款？

“对了。”空时酒将桌角的两个盒子递给木青。

“这俩帮我交给烟渠和蒙娜。”

“……好。”

空时酒才注意到木青身后的小朴，正色道：“他是谁？”

“我的助理。”

“……行吧。慢走不送，下次再来～”空时酒一只手撑在桌上，一只手贴在脸上打着招呼，慵懒至极，着实是恃菜品优秀而骄了，木青忍住吐槽她的冲动，和小朴回了包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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