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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莎莉胡乱舞着拳头，继续发癫：“你什么时候找的男朋友？我八百年没见你对男人感兴趣了，你为什么瞒我？你要当特工啊？”
祁澜看着被人抱住又啃又咬的唐梨，仿佛这才消化自己方才听到了什么。
他立在原地眨了眨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唐梨看他这幅样子，不得不给他解释刚刚的误会，指着垃圾桶道：
“那个，是学校安全教育给路人发的。”
祁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又抬头看她，没忍住笑出了声，笑起来一双桃花眼弯弯的很是好看。
李莎莉也突然反应过来。
她放开唐梨：“什么呀，害我误会！我就说嘛，你不可能比我先脱单。”
“瞧你这话，我只是不想谈，又不是没人追，”唐梨怼她，“追我的人从这里排到法国好吗？”
“哎呦呦，”李莎莉不甘示弱，“你这话放国内说就罢了，法国离这里多近啊，追你的人都在海里泡着啊？都是海王是吧？”
唐梨讪笑：“你到底来找我干什么？”
提到这个，这姑娘才收了开玩笑的心情。
李莎莉垮下脸来：“……那什么，昨晚小蓉出事了，现在在医院。”
唐梨警惕地看了祁澜一眼，后者正若有所思地听他们对话。她拉住李莎莉胳膊：“路上说。”
“我也去。”祁澜忽然道。
唐梨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想都没想就拒绝：“你去干什么？在这里等我回来。”
……
李莎莉开了车，二十分钟后，载着唐梨来到S镇唯一一所公立医院。
还没进门，就听见病房中两个女人吵架的声音。
“对，我就是双！”小蓉的声音有些崩溃，“刚谈恋爱我就告诉你了，你那时什么都没说，现在揪住这点不放？”
“这是重点？重点是你瞒着我去看脱衣舞。”
“游澄，你不要告诉我来英国这么多年，你还是个老古董。”
小蓉趴在医院床上，后背缠满白色绷带。病床旁，一个高挑的中国女人提着两杯刚买来的咖啡，刚想说什么，见到门口唐梨二人，便住了口。
小蓉是联盟中年纪较小的姑娘，年仅20，与同为留学生的游澄是同性恋人。
李莎莉上前劝架，哄哄小蓉，又拍拍游澄，指着后者脖子上的膏药，试图转移话题：“你昨晚脖子落枕了？”
游澄面色不善：“你先关心一下真正的伤员吧。”
小蓉见到唐梨仿佛见到救星，哭咧咧地告状：“盟主大人，你要为我做主！我受伤这个人还和我吵架。”
“还盟主大人？”游澄没好气地看着唐梨，阴阳怪气道，“我看你们的联盟一点作用没有，全帮倒忙。要我说，趁早解散得了。”
唐梨抿嘴一笑：“你也冷静一下。”她将两把椅子让给其余二人，自己站着，对小蓉道：“听说你撞见‘幽灵’的人了，讲讲。”
小蓉双手垫着下巴，瞥了眼游澄，讷讷道：“昨晚教堂有个万圣主题脱衣舞晚会，我纯属好奇，想去玩玩。哎，一共就三个男模特，长得也不帅。中间有个环节，让他们仨披上Tesco（英国超市）卖的那种床单鬼的白布，站在台上跳舞，随机请位女嘉宾上去，亲手把白布掀开。”
李莎莉听得眼睛发亮：“这环节听上去很有意思，我也想玩。”
“你往下听就不有趣了。”小蓉打断她的白日梦，继续说，“那三人披上床单回来，我就觉得不对，第三个人身高好像矮了点，也瘦了一些。”
“换人了。”唐梨了悟。
“是啊，看起来是换人了，不过当时大家没多想，估计以为是什么意外惊喜吧。毕竟那三人都不好看，观众巴不得能换人呢。”小蓉道，“但我脑子里始终绷着根弦，因为直觉告诉我，这个场景真的很像‘幽灵’的恶作剧。女嘉宾掀开前两个人都正常，到第三人，你们猜怎么着？白布一撩开，先露出一柄尖刀！”
李莎莉听得入神，吓得赶紧搓了搓手臂。
小蓉也十分后怕，心有余悸道：“幸好我早有准备，见事情不对，我大喊‘杀人了快跑啊’。感觉台上那个‘幽灵’也愣了一秒，出手慢了，我趁这功夫，扑上去把女嘉宾推开，结果……你们也看到了，我自己后背受了伤。”
“你很勇敢，”唐梨对她的行为给予肯定，“所以，‘幽灵’刺伤你之后就逃走了？”
小蓉点头：“我反手去掀它的白布，它丢了刀捂着头转身就跑，我还捡起来给了那人一刀呢。”
唐梨欣慰道：“真的假的，看来联盟的格斗课有点用。”
“那当然！”小蓉自豪。
唐梨却并没有太多喜悦，她表情凝重地思考片刻。
“关于这人，我可能有点思路。”
另三人都望向她。
这样简短的描述，似乎很难看出什么来，不知她有何发现。
“不敢保证我说的一定对，但有三个方向，或许可以参考。”唐梨斟酌道，“第一，我觉得那人应该是女人。”
“我也觉得，”李莎莉点点头，“身高矮了，而且苗条。”
唐梨补充：“而且这是一场面向女性的脱衣舞，如果一个男人混在观众里入场，太过引人注目，女人则要方便得多。”
小蓉也表示赞同，接着问：“那第二呢？”
“第二，她应该是个中国人。”
这话让三人陷入沉默。
唐梨解释：“小蓉在情急之下喊出的是中文，喊完之后，女嘉宾没有躲闪，‘幽灵’的动作却受了影响。‘幽灵’的反应比嘉宾大——有没有可能，是她听懂了这句话？”
李莎莉听得后背发凉，自己抱紧自己，表情惶恐：“福尔摩斯·唐，你居然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来。”
“我还没说完，”唐梨按住她的肩，“接下来要说最关键的第三点。”
小蓉也听得全神贯注，扭着脖子目不转睛地和唐梨对视。
“第三就是，”她看着小蓉，缓缓道，“‘幽灵’一击未中，接下来的反应很有趣。脱衣舞的现场光线应该很暗，就算没有床单裹住脸，监控也拍不到什么有用的画面。而她为了捂住头，竟连刀都丢掉了。这说明相比于失去武器，她更害怕台上的你，看到她的脸！”
小蓉惊讶地捂住嘴。
“你是说……难道是我认识的人？”
听到这里，游澄坐不住了，站起来气愤地盯着唐梨：“你说这么多，话里话外的，不就是想怀疑我吗？你这人也太小心眼了，不就是刚才说你两句，你就要给我泼这么大一盆脏水。”
小蓉连忙拽住她，安慰道：“游澄，没人怀疑你。”
李莎莉也觉得她太过敏感，拉着她的袖子扯了扯：“姐妹，你反应过激了。照这么说，我也符合条件啊，唐梨这盆脏水也泼在我头上了。”
唐梨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游澄，不客气地道：“反应过激，就很能说明问题。可以说说你为什么心虚吗？”
“你！”游澄怒目而视，“我是生气，我今天心情本来就差，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根本经不起推敲。你有证据吗？”
唐梨笑了，摊开双手：“证据可不在我这，在你自己身上！”
另外三人，连同游澄在内，听罢都愣了一下。
李莎莉突然恍然大悟，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躲在唐梨身后，指着游澄大叫：“我知道了，你的脖子！你敢不敢把你的膏药撕下来？小蓉最后给了你一刀，所以你——哎！你别跑！”
话没说完，唐梨已经紧跟着冲了出去。
这两人速度之快，让李莎莉险些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秒才紧随其后追上。
游澄转眼逃进了医院尽头的楼梯间。
唐梨后脚追过去时，已经不见了人影，但从楼下慌乱的脚步声可以判断，肯定是逃去了地下车库。
她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梯，奋力推开最后一道铁门，环顾四周。
果然，在右前方一根柱子后方，她瞥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匆忙的脚步声隐隐回荡在车库空荡荡的空间内。
游澄在隔壁城市工作，平时并不住在S镇，对S镇的医院自然也不如唐梨熟悉。
“很好，”她望着游澄的方向，笑道，“你进了死胡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