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的流逝,传说中的毕业典礼终于要来了.
而此时,距离《你是五月的太阳》剧组开机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岑兮和顾曳特意从远在浙江的剧组请了一周假期,跑回北京参加毕业活动。
与此同时,身在体育学院的萧章、舞蹈学院的师礼礼,也都在各自为毕业忙碌着。
萧章搬进了父亲在北京的新家庭,暂时跟爸爸、继母,以及同父异母的六岁小妹妹一起生活。
他的计划很简单,先踏踏实实的在家备考编制,等上岸了就跟女神师礼礼表白。
而师礼礼这边,虽然天资甚高,但是当一个天才遇到了一群天才时,综合实力才是硬道理。
同时,还需要一点儿运气。
眼下她正跟其他的舞蹈毕业生一样,焦灼的等待着中央歌舞团三试的成绩,最终能否入选,她心里也没谱。
在紧张的气氛之下,易川从上海搬来北京的消息,是支撑她考进歌舞团、留在北京的力量之一。
虽然上回的表白被拒绝了,但是心比天高的师礼礼才不会轻易放弃,也不相信儿时“青梅竹马”的情谊对易川没有一丝触动。
易川按照公司的安排,打包着宿舍的行李,近期就会彻底搬进岑兮楼下的那间公寓。
在离校的前夕,易川收到了师妹们前所未有的关注,各种小礼物和小信封堆满了宿舍的各个角落。
迷妹们本来就很仰慕这位好看的学霸,但奈何易川平时根本无暇顾及情感问题,除了上课就是打工,总是给人一副“生人勿扰、不近女色”的高冷感。
再加上他那棱角分明的浓颜长相,不苟言笑时会有种此人很凶的错觉,害的小迷妹们更是不敢轻易靠近了,只能远远的欣赏。
但是自打易川要出道当明星的消息散布全校后,校园群里就炸开了锅,众多迷妹纷纷跳出来争当铁杆粉丝。
要说为什么同级的女同学没有那么狂热呢?
那是因为姐妹们之间有个秘而不宣的八卦一直在流传,那就是——他不喜欢女的。
这个谣言的起因,是易川在大一刚入校时,出众的外表就被几位女同学火速盯上了。
当其他人还在矜持时,有个超级勇猛的姐妹就率先出击向他告白了。
结果就是得到了那句全天下男生拒绝女生最通用的说辞:抱歉,你很好,是我的问题。
告白的姐妹非常气不过,就把这句话加工了一下散播在了各个聊天群和校内的贴吧上。
之后一传十、十传百,易川的性取向就变成了大家默认的事实,新入校的学妹并不知晓这个一度行动全校的八卦。
再加上,相较于其他糙了吧唧,甚至是臭烘烘的大学男生来说,有些洁癖的易川永远都是人群里最白净的那一个。
虽然他身上穿的不是名牌,旧款球鞋也早已经刷的泛黄,但这些丝毫不影响整体的美观,周身自带一股淡雅别致的木质香气。
“易川啊,话说,你这些东西准备怎么办?”
舍友们一边打包着各自的行李,一边望着堆满了各个角落的粉丝礼物。
“这......”
还没等易川回话,另一个同学脱口而出:“你看你这都要当大明星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收礼物,要不哥几个受累,帮你分担分担?”
“那......信件留给我,东西你们看着挑吧。”
眼前这堆礼物确实太多了,易川的行李箱根本招架不住迷妹们的热情。
宿舍长一边拆着包裹,一边嘟囔着:“整个大学都看你忙忙叨叨的,也没什么机会一起聚聚,明天就要清宿舍了,晚上跟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其他舍友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以后你就是混娱乐圈的人了,当了大明星咱们哥几个再想跟你见面可就太难啦!”
“行,晚上我请,就当是给之前脱离集体活动赔罪了。”易川一口应下了邀约。
“那咱还等什么?走着?”舍友们一起簇拥着易川,离开了宿舍。
几个人刚在学校附近的大排档坐下,周围的迷妹就发现了易川,纷纷拿起手机偷摸拍照。
舍友们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觉得好玩极了,调侃道:“行啊你,现在就有粉丝了,以后火了,还不得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保安!”
“嗨!”易川不好意思的扥了扥袖口,神情有些羞涩。
眼下,他还没有完全适应这种无时无刻都活在“关注”下的生活。
毕竟演艺圈里人外有人、天外天,永远不缺才貌双全、背景深厚的新鲜血液。
像他这样非科班出身的普通小孩,要想出人头地,绝对是任重而道远。
“对了,易川,你成绩这么好,还拿着全额奖学金,怎么非要往娱乐圈钻啊?那个行业多乱啊!莫非,你们学霸也有明星梦?哈哈哈。”
室友这话其实早就想问了,只不过平时没有机会说,这会儿借着刚下肚的啤酒,就半开着玩笑问了出来。
其他室友也跟着起哄道:“对啊对啊,到底为什么啊?你再不说,哥几个就憋死了。”
易川显然没想到室友会如此直白的问出这个问题,他不想说什么“演戏是他的理想”这种谎话,但又不想把实情暴露给外人。
面无表情的愣了几秒,倒了半杯啤酒,见大家还在眼巴巴的等着他解释,这才开口回答:“就是机缘巧合,想试一试。”
这个答案显然无法服众,大家异口同声的说了声:“切!”
最后实在招架不住,易川只好妥协,把一部分真心话吐露了出来:“我要赚钱养家,照顾老人。”
听到这个回答,室友们大为意外,彼此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话。
毕竟在当代大学生的概念里,“赚钱养家”这四个字,绝对是一个非常遥远的责任。
这些安稳长大的小孩,根本无法理解少年时就经历过风浪的易川,这些年没有父母的陪伴,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这时室友们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整个大学期间都把课余时间拿来打工,起初还以为是这个家伙不合群。
所以当那个风靡全级的“弯男”谣言大肆传播时,室友们也曾一度怀疑过:莫非他总不在宿舍是故意躲着大家?
挨到今日谜底终于揭晓,害得这一屋子想问又不好意思问的钢铁直男,心有芥蒂的度过了整整四年的同居生活。
“哦!嗨!你早说嘛!我就说吧!易川肯定不是那个!”
睡在下铺的舍友,率先打破了沉寂,举起酒杯,示意大家一起走一个。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倒满了小杯子举起来,敬向易川。
“一场误会,谢谢大家理解,我确实......”见易川有些难为情,坐在旁边的宿舍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很自然的截住了话茬。
笑着把话接了下去:“既然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了,以后你要是火了,再有八卦需要辟谣的时候,一定得跟咱们说,哥几个义不容辞!干死那帮造谣的!”
“好,一定。”易川笑着举起酒杯,回敬着大家。
其实他根本没想过以后能在演员这行干多久,目前签的经纪约是三加三模式,即:三年全约加三年待定。
公司计划先用两年时间培养他,看看市场的反馈。
如果收益好,就接着续约;如果投入的精力与收效不成正比,后续就采取放养模式,渐渐将他边缘化。
易川很清楚,要想实现他的赚钱计划,就要狠狠地抓住前两年的黄金时间迅速成长,这样才能掌握话语权,对今后的个人发展也更有利。
演员是个表面风光,实则十分被动的职业,要想不被牵制,唯有自身实力强大。
而作为刚入行的小编剧,岑兮又何尝不是呢?
完成了学校的毕业活动,她跟顾曳又马不停蹄的连夜赶回了剧组,继续投入到没日没夜的打工生活里。
顾曳这边倒还好,一直跟在制片人的身边打杂,虽然事情繁杂,但她头脑伶俐,又非常善于察言观色,工作起来还算顺利。
毕竟在外人看来,她属实是曹爽阵营的人,平时没人敢为难她。
再加上她那张扬的江湖性格,很快便跟各个组管事儿的大哥大姐都混熟了,在一众小辈儿里的地位格外高。
剧组这种地方,最讲究看人下菜碟。
顾曳这边仗着有制片人曹爽的关照,就连给她和岑兮安排的住宿,也是规格不同的两家酒店。
二人相距很远,再加上分属于不同的工种,平时几乎没什么交集,各自忙到飞起。
与顾曳的如鱼得水不同,岑兮在编剧组里的处境就有些艰难了。
毕竟当初介绍顾曳来剧组的那位火师兄,并没有交代还有个岑兮,所以只关照一个,倒也没什么毛病。
当初面试时,岑兮跟总编剧徐老师相谈的十分顺利。
但进了组以后才知道,徐老师只在这个项目里挂职,并不直接管理剧本工作,一切都要听从主任和导演的安排。
而主任又是出品方之一,同时也是播出平台,安排过来的监理人员。
所以,主任代表的是市场,而导演代表的是内容,两个人的意见始终不统一。
导致两个组的组员也在互相较劲,项目开拍以后就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改,一直改。
几乎每场戏在开拍前都要经历大改,各种临时的改动给拍摄工作徒增了许多麻烦。
导致不明真相的其他工作人员都以为是编剧组不够专业,朝令夕改。
尤其是演员这边的意见更大,对编剧组的白眼翻上了天,就差当面恶言相加了。
岑兮作为刚毕业的新人,每当这种时候,自然是要被推出来顶雷。
老油条们早就习惯了欺负新人,自然也不会放过她。
但是这些都不算什么,顶多算是行业潜规则而已,忍忍就过去了,谁还不是从新人过来的。
最过分的是,之前她陪着易川试戏时碰到的那几位大哥,也在剧组里常驻,并且还深深的记住了她。
时不时就来找她一起吃饭,看似是邀请,实则说着“不去就是不给哥面子”这类的话。
岑兮跟顾曳不同,她从来不屑于这种硬话软说的伎俩,懒得陪这群烂人演戏,说不去就不去,完全不理会。
拒绝的次数多了,就惹怒了那几个自以为是“前辈”的大哥,暗地里总是找机会给她使绊子、穿小鞋。
这些破事儿岑兮谁都没说,甚至都没有告诉顾曳。
她怕那个暴脾气要是知道了,铁定杀过来替她出头,到时候免不了会影响顾曳的前途。
顾曳这次可是有备而来,她瞄准了制片人曹爽这根大腿,说什么都要让这位业界小有份量的大师兄看到自己的能力和价值,然后顺利的加入曹爽团队。
更何况,工作哪有舒坦的?
好不容易捱到了剧组杀青,岑兮攒了一肚子苦水想要跟顾曳吐槽。
俩人结伴去财务的房间领工资时,却被告知岑兮的报酬比合同里签订的少了一大半。
负责发薪的小女生偷偷告诉岑兮,是那几个“大哥”撺掇财务总监扣的,而且被扣掉的钱直接进了他们的口袋。
这下彻底激怒了岑兮,她二话不说,直接冲去还未散局的杀青宴,准备新仇旧怨一起算!
顾曳从来没有见过温润的岑兮有过如此暴怒的时候,平时都是她张牙舞爪的四处放火,岑兮淡定的给她善后,这还是头一回见岑兮爆炸,把顾曳吓得方寸大乱。
怕她冲动,顾曳一路紧紧地跟着,并且火速给远在北京的萧章发信息:兮哥好像被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