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谁害怕你了。”江寻意倔强地扬起脸,说。
傅严霆倾身,又靠近了一些:“不害怕,那你躲什么?”
江寻意已经退无可退,只能把后背更往角落贴了贴,说:“你突然靠过来,我没准备,有点吓到。”
“我只是靠近,就已经吓到你。如果我这样呢?”他伸手,一把拽住了江寻意的胳膊,猛然把他拽了过来,随即,另一只手再度揽住了他的腰,带玩味的口吻说道,“我很想知道,你明明酒量不好,还故意地喝了两杯红酒……然后呢,你打算借着酒劲做些什么?”稍一停顿,又道,“差点忘记,你还故意点了甲鱼,也吃了不少,恐怕也是想让它发挥某种作用吧。”
江寻意一落入傅严霆手里,心里就是一沉。我去,怎么又来了。
“甲鱼那是陈超告诉我,让我点的。”江寻意有些无奈的说。
“陈超让你点的……”傅严霆揽在江寻意腰上的手,按着他更加贴近些,悠悠道,“可是,我看你吃得也挺开心。”
“都点了,不吃,难不成扔掉啊,多浪费。你能不能先松开……”江寻意拧腰,想摆脱傅严霆的手。
当然没有用,反而腰拧动那几下,又不自觉地透出那种诱惑之感了。
傅严霆看着江寻意,眸光深了深,说道:“你终于动起来了,很好。继续。”
怎么又让继续。江寻意怔住,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但是,他知道不能坐以待毙,否则就要被傅严霆不可描述了,他得想个办法脱身才行。
傅严霆凝着他,覆在他腰上的用力一按,沉冷说道:“怎么又不动,你最好快点开始,我的时间不多。”
江寻意感觉腰上肌肉绷紧了瞬,他咬了下牙,说道:“那个,时间不多,就别浪费在我身上了。”他去掰傅严霆的手。
傅严霆一个反手,攥住了江寻意手腕:“我说时间不多,并非没有时间。”
把江寻意的手向后一拽,让江寻意的头扬起了些,他眼眸深了深,饶有兴味地看着江寻意,幽沉道:“你那么努力地设了这一场计划,接近我,又引诱我,感觉像是豁出去了。这让我很想看看,你都计划了些什么。能不能激起我的兴趣。”若有似无地牵了下唇角,“我给你半个小时。如果你有能力动摇我,我甚至可以直接推迟行程。至于推迟多久,取决于你。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开始吧。”
江寻意想挣脱傅严霆,失败,无奈道:“我没计划,我也没想……”一转念,他挤出抹笑,转口说道,“那个,咱能不能各自坐着,就单纯地聊聊天,谈谈心。我挺想和你谈谈心的。”他带着笑说的,试图用这种方式和傅严霆套近乎,以摆脱目前困境。
谁知傅严霆听后,眼神和声音都霎时冷了好几度:“想和我谈心……”他周身所散发的压迫感也更强了,很是凌人,他半垂眼眸,睨着江寻意,冰霜般地道,“你还是想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想和我谈心,想多了解我。”
傅严霆刚才还被勾起了些兴味:“以为你终于决定改变,不再那么被动无趣。”现在那点兴味霎时变成了索然,脸上表情也冰冷异常,“看来早上我对你的警告,并没有发挥作用。”
警告……说了什么警告?
对了,他想起来了,早上,傅严霆在准备离开房间时,对他说:“你昨夜说的那句话,以后不要再说 。我不想再听到。”
哈!这下江寻意明白了,傅严霆不想再听到的话,指的就是原主的表白!
当说这话时,傅严霆话音冷到都带怒意了,那是真不想再听到。
“你还是没有厘清你的身份,还有我们之间的关系。”傅严霆漠然收回了攥着江寻意的手,也收回目光,肃声道:“我告诉过你,不要试图了解我,也不要对我抱有不该有的期待。我对所谓爱情、恋爱,那种过分牵扯的关系,不感兴趣。”
江寻意听完傅严霆的话,眼睛都睁圆了,心道,谁对你抱有期待了。
啊,不对,原主的确对傅严霆有期待。
而且看傅严霆对他这态度,不是似乎,而是肯定,傅严霆并不爱原主。
但原主却不受控制地爱上了傅严霆,明知是各取所需的关系,明知不该,却还是爱上了,还想永远留在他身边。
哎,了解越多越觉得原主惨了,有个坑儿子的爹,背上巨额欠债,经纪人是PUA大师,竟然还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又交友不慎,继续被坑,最终成了炮灰,怎一个惨字了得。
当然,现在惨的变成了他。
江寻意正想着这些,忽听到傅严霆冷冽的声音从头顶落了下来:“还靠在我身上?我已经没有兴致了。”
他倏然抬眸,啊?我也对你没兴致好不好。赶紧起身,贴门坐到边缘去,尽量能离傅严霆多远就多远。
虽然无语,不过他算是成功从傅严霆手上脱身了,心里还有点小窃喜。
傅严霆矜冷地拂了下衣襟的褶皱,旋即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他欠身拿出前方置物袋中的一叠文件,后仰,悠然抬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上,把文件虚搁在膝上,微低头,沉黑的眼眸落在文件,翻开,处理起了工作,看都没再看江寻意。
前方坐在副驾驶位的助理张新,他始终没看后排,但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同处一个空间,想不听到都难),说实话,他有点同情江寻意,傅总是个太过冷情的人,就像无法融化的坚冰,难以靠近,更没人能走进他的心。
傅总和江寻意自相识,到现在,快三年了,江寻意看起来对傅总越来越上心,总是小心翼翼地试图了解傅总,关怀傅总,似乎是不想停留在各取所需的关系,想要更进一步,可傅总并不给他这样的机会,一如既往地冷漠,拒人千里。
张新有时候会想,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打动得了傅总,能让他失去原则理智,沦陷呢。想来想去,他又觉得,或许没人能做到。
张新看了眼后视镜,看到傅总优雅坐在那里,垂眸看着文件,沉默而又冷漠。另一边缩在角落的江寻意,转头看着窗外,显得有些落寞。
他叹惋般轻轻摇了摇头,视线移回到傅严霆身上,张了张口,想帮江寻意说说话,可又觉此刻说什么好像都不恰当。
正犹疑时,傅严霆开口了,淡冷的声音说道:“陈超他们的车是不是跟在后面。”
“是的。”张新赶忙回答。
傅严霆翻过一页文件,没抬头,漠然道:“找个没人的地方停车,让陈超把江寻意接走。”
张新一愣,看了眼江寻意,又看向傅严霆,只能照做,对司机说:“找地方停车吧。”他则拿出手机,致电陈超。
没过多久,江寻意回到了那辆白色埃尔法中。
傅严霆的车已扬长而去,而江寻意他们的车还停在原地。
司机在等待指示,他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跟着傅严霆的车,送他去机场,想问,可看到陈超气汹汹地看着江寻意,眼睛在冒火,又止住了。
佳佳也注意到了这点,这形势明显非常不妙,她开口说道:“那个,意哥回来了,是不是就不用请假了。”
刚才陈超让她联系剧组,给江寻意请个假,说发生点意外赶不过去,她还没打,似乎不用打了。
“现在赶去片场的话,应该可以按时到。”她说。
江寻意闻言,惊讶地看佳佳。啊?去片场?也就是说他刚试完镜,就又得去片场演戏了。
还以为今天的劫难已经结束了,没想到还有。
司机借着佳佳开口的时机,赶紧问:“要掉头往片场去吗?”
陈超愤声道:“不去片场,还能去哪儿!”咬了咬牙,瞪江寻意,“全都被你给搞砸了!居然这么快就被赶下了车。”
佳佳知道江寻意性格弱,又不善言辞,很容易被欺压,都不说,只自己默默忍受,所以能帮江寻意说话,她就会帮。
她忙又说道:“傅总估计要赶时间,不想让我们送,上车前不就已经拒绝,所以才让意哥下车了吧。”
她拿出下午要拍的那部电影的剧本,交给江寻意,“正好,趁这个时间看一看剧本吧,为拍摄做好准备。”
她想把这个话题就此岔开,可是没成功。
陈超怒道:“好什么好!剧本重要还是傅总重要,简直搞不清状况!只要能背靠傅总,就算你把电影演成垃圾也无所谓,照样能有大把顶级资源。”
呃……竟然说把电影演成垃圾也无所谓,江寻意有些无语。
好看的电影都越来越少了。
“可要是被傅总弃掉,你就喝风去吧,回到最底层,一无所有。上车前还特意苦口婆心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全没听进去,还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陈超越说越气恼,“也告诉你让你耍手段了,你还是木得跟什么似的。真没用!傅总让你下车你就下了,你就不会抱着他,跟他撒撒娇,好能多和他待一会儿。”
江寻意:“……”
我还抱他,跟他撒娇,我没把他踹开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