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云上花园33层,钟亦和张欣欣各自洗了个澡。他穿一身蓝白的睡衣过来,拿来从医院买来的药膏,替她上药。
雨还下着,从斜的玻璃窗逐渐滴落,像是珍珠,场面有点诗意。
“疼吗?”
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显得有点可爱。
“不疼!”
她摇摇头,她本来打算自行熬过去,有这些呵护已经是额外的收获。他轻轻吹了吹那发红的地方,疼惜极了。
“怎么烫的?”他问。
“我去咖啡店买咖啡的时候,不小心烫的!”
他稍稍疑惑:“你不是不喝咖啡吗?”
他记得,那是她的习惯,说咖啡味苦,喝不惯。
“今天突然想喝!”她说。
“噢!”他点点头,“那要小心一点!不然,受伤的是你,疼的人是我自己!”
说着,他还吹了吹那发红的肌肤。尽管它已经被药水给浸润过、一定会好起来,但他还是不放心。
上药完毕,他去了拿了吹风机,帮她吹头。她自己把吹风机拿过来,想试试,他手把手地教她。
然后,她去鱼缸那儿喂鱼。他拿了手机,要点外卖。
“要不,我们再点一只烤鸭吧!今天中午还没有吃尽兴!”他靠在沙发上说,斜眼看她。
张欣欣喂完鱼,回过头,说:“时间晚了,别吃烤鸭大餐了!自己动手做吧!”
“好啊!”他收起手机,“我来做!”
说完,他走到厨房,开始动手,要做饭。冰箱有一些番茄和鸡蛋,他拿了出来。
张欣欣跟了过去:“你不是影帝吗,怎么会做饭?”
钟亦熟练地把鸡蛋打进碗里,看着她,笑笑:“我现在就来向我们的张欣欣小姐说一下,我到底怎么会做饭!”
她心里犯嘀咕,会做饭就会做饭,难不成当中还有多少波折吗?
他用筷子搅鸡蛋:“从十二岁到十四岁,我当了两年练习生!之后当了七年的唱跳歌手,都是住宿舍!那时候,就经常自己煮东西吃,我早已经练出来了!”
她看着他,心底萌生了一丝念头:“我也想试一下!”
张欣欣一直非常怕火,跟厨房和灶具保持一定的距离,但这时,她想要尝试一下。
他正求之不得呢!突然间,就扬起下巴,露出笑容:
“过来吧!我教你!”
她走到他跟前,他伸出手,把她环起来:“就是这样,用力要均匀!”
他的手握着她的手,那么温柔,又那么可靠,仿佛可以阻绝危险似的。
搅完鸡蛋,他又开始指导她切西红柿。她笨手笨脚地用刀,在菜板上切着。
“小心,别切了手!”
他本来在旁边看着,不放心,就手把手地教学。窗外是雨声,他的心底是暖意。
接下来,她要炒菜了。他打开火,把平底锅放上去,说:
“我来吧!我怕油溅到你身上!”
“让我试试!”她说,“我不怕的!”
“那好吧!”他笑笑,“我在一旁保护你!”
她在平底锅中倒入一些油,他在一旁看着她,体会到女子温婉的气息,目光完全绽放开来。她把鸡蛋倒了进去,他在一旁指导。
然后,她把西红柿倒了进去,他伸出手,环着她,手把手地教她炒。他还把嘴唇附到她的耳畔:
“欣欣,我爱你!”
她呆住了。他抿嘴笑着,满是幸福,还用手环着她。
“你不知道,今天你不见了,我有多焦急!我想过的,眼下的一切都不要了,去找你!”
“炒菜吧!”
她立即从他的怀里逃开了,站到一旁。他炒起菜,加了一点水,做了番茄鸡蛋面。他乘了两碗,和她坐在餐桌前进食。
他用筷子夹起面条吃,但她笨笨拙拙,不怎么会用。
他看见她的样子,觉得疑惑:“你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还不会用筷子?”
“我还是习惯用勺子!”
她只得找这样的借口,其实,一开始,连勺子也很少用。在人鱼部落,一般都用手直接吃食物。
“用勺子怎么吃面?”他笑笑,抡起了袖子,“看来,只能我喂你了!”
“喂?”她瞪大眼睛,“我不用你喂!”
“可是,你会用筷子吗?”他当然不放过这个机会。
她说:“我喝汤就好了!”
“喝汤怎么行?”他笑笑,“会饿坏的!”
他端起那个碗,用筷子挑了一点面,吹了吹,送到她的嘴边。
“吃吧!小宝贝!”他情不自禁地喊。
“小宝贝?”她瞪起眼睛,“你不知道我今年多大了!”
她有三百岁了。但作为一个人鱼来说,其实并不年长,而是刚刚成年的年纪,因为人鱼的寿命达数千年。
“多大了?”他面带笑容,上下地打量她,“我看你就二十岁吧!”
“我反正比你大!”
“我今年二十五了呢!”他放下碗筷,理着睡衣的领口,“你在我说二十岁都不到吗?是表扬吗?对了,我才记起,我去年被评为二十二岁以上,最有少年气的男星!”
“被谁评的?”
去年,她还在人鱼部落,当然不知道这事。
“媒体!”他笑笑,“你猜第二名是谁?”
“谁?”
“我的队里小枫!”他笑笑。
“那第三名呢?”
“第三名是其它组合的成员!”他想起什么,又补充,“注意,不能看其他的男子!”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你看其它男子,我会在意!”他一下子就说了出来。
“可是,如果我要看电视的话,也不能看别人吗?”她问。
“不能!”他说,“你就看我演的吧!”
“可是你之前不是有点抗拒?”她问。
“那是之前,总比你看其他男子好!”
然后,他把碗端起来,要喂她吃面。她把碗和筷子接过了。
“我自己吃吧!我总要练习,就像炒菜那样,你在一旁指导吧!”
“好!”
他坐定了,看着她笨手笨脚吃东西的样子,想起了什么,说:
“我得给你买一双练习筷!”
说着,他拿起手机,打开购物页面,买了一双练习筷。
“明天就送到了!”
“嗯!你也吃吧!”
“好!”
他点点头,吃了那晚西红柿鸡蛋面,只觉得这个夜晚幸福无比。
晚上,张欣欣回到自己的房间,入睡了。钟亦本来在自己的房间睡着,可凌晨一点,突然醒过来,之后就再也睡不着。
下了楼,到客房门口停着。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点担心她会突然离开。他索性回身,把沙发推到客房门口,靠在上面,睡了过去。
很快到了第二天清晨,那时,雨也停了。张欣欣起床,走到门边,打开门一看,发现沙发横在那儿。
钟亦仰面躺在沙发上,也没有盖被子,就那样睡了半夜。张欣欣惊讶极了,探出身子,推了推他。
他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冲她笑:“原来是欣欣小姐啊!你早!”
“你怎么睡在这儿?”她问。
他这才记起自己的处地,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儿,搞不好是梦游吧!”他说。
“我想出去,你让一下吧!”
“好!”
然后,他把沙发移到了远处,轻轻地松了口气。张欣欣先去看了看鱼缸的金鱼,然后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门铃突然响了,钟亦急忙过去开门。原来是买的练习筷到了,钟亦签收了包裹,退了回来。
张欣欣走出了房间,手里拿着那张卡和一叠现金,要还给他。钟亦把包裹拆开,检查了练习筷。
“看!你的练习筷到了!”他说。
“嗯!谢谢!”她走了过去,把卡和现金递过去,“这是你的卡,这是两万五千多的薪金,你检查一下!是昨天买鞋子的钱!”
钟亦把练习筷放下,说:“这卡给你了就是给你了!不需要给我!”
张欣欣上前,把卡和现金放在桌面上:“这是你的,我不能要!”
“怎么,质疑我的赚钱能力吗?”他笑笑。
“当然没有!”她说,“但你赚的就是你的,跟我没有关系!你肯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他稍稍有点沉重:“这不是收留,是挽留,欣欣!你始终要记得,我爱你!你能留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张欣欣没有回应。她没有忘记,自己是一条人鱼,跟眼前的人类并不等对。
钟亦走过去,拿起之前的药:“好了!过来我给你擦药!”
“我自己来吧!”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拍了拍一旁的位置:“过来坐,张欣欣小姐!我必须亲自给你上药,才能放心!”
她缓缓地走了过去,在他指定的位置上坐下来:“其实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他把药膏打开,涂了一点在棉签上:“但我比你想的要脆弱!如果你的伤不好,可能真的伤到我!”
然后,拉过她的手,细致地上药,还轻轻地吹了吹。那气息凉凉悠悠,总感觉,他吹出的气比这时的药物更管用。
“疼吗?”
“不!”她摇了摇头。
他涂完了药,看了看四周,说:“像微波炉、烤箱、热水瓶都是可能产生热度的地方,你要小心一些,知道吗?”
“嗯!”
“还有灶也危险!”他说,“你别随便去煮东西,如果要用,就找我!”
“好吧!”
她答应了。反正,也对这些现代器具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