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杀风波之后,果不其然,曹操如同几人所料那样回来了。
燕昭又解决了几波刺客,缴获了几件刺客使用的武.器,是某种弩箭。
荀彧和戏志才打量了半晌,陷入沉思。
“仿佛在哪里听说过.....”荀彧想了半晌,说道,“算了,先留着,以后慢慢打探吧,他要来了,我已经尽力不提起你。”后半句话却是对戏志才说的。
“.....”戏志才收起一贯漫不经心的神色,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我知晓了。”
燕昭看着他的神色,有些不解,便在荀彧离开以后问道,“舅父,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告诉你也无妨,”戏志才用扇柄敲了敲自己的手心,说道,“之前,我便与他同行过。”
“哦?”燕昭在他身边坐下来,一副专心听故事的模样,“那么为何又分离了呢?”
“是吕氏之事。”戏志才说道,“当时我劝他莫要进去,然而.....”他顿了顿,说道,“孟德中怀虎狼之心,残刻少恩,用人时轻为人屈,不用亦轻弃人。若其得志.....总之,你要小心此人,便是....也不能放下警惕。”
“便是什么时候?”燕昭不明白。
“没什么,”戏志才说道,“反正你只需要知道不可轻信曹操即可。”
“我听舅父的。”燕昭点了点头。“以我之能,或许难以带着别人逃走,不过自己跑掉还是很容易的。”她看戏志才明显不信,叹了口气,说道,“舅父不信我么?”
“非是不信,只不过双拳难敌四手...”戏志才说道。
“啊,这个放心好了。”燕昭想了想,说道,“若我认真起来,非训练有素,装甲齐备之军,是无法奈我何的。”
毕竟她现在拿的还是白板武器,并且根本没在武器上附加力量,便可以轻松解决前来暗杀的杀手,看等级也不过是20左右的灰色怪,实在不足为虑。
“你不怕别人用计?”戏志才失笑,问道。
“昭也并非愚钝之辈,”燕昭说道,“况且有先生和舅父在,我又能吃亏到哪去?”
言之凿凿的样子,像极了一头正沾沾自喜地小兽,戏志才戳了戳她的脸,说道,“尾巴都翘起来了。”
“诶?”燕昭呆了呆,“我没有啊。”
“谁知道有没有。”戏志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这么奇特,也许下一刻就长出来了也说不定。”
“怎么会,”燕昭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常人啊。”
“噢?”戏志才笑嘻嘻地说道,“我可没听过自称以一当万的常人。”
“再怎么样也长不出尾巴的。”燕昭强调道。
“哈哈哈哈哈...”戏志才终究没忍住,燕昭实在太好逗了,“好了,不说这个,待使君来.....”
“你知道他会如何求你。”燕昭说道。
“是啊,我知道他会如何求我。”戏志才说道。
“既然如此,你还是要跟他去?”燕昭又说道。
“没办法,”戏志才叹道,“谁叫我心软如斯,不能不管你,也不能拒绝他。”
“舅父,”燕昭说道,“在圣人面前,无人不可为刍狗,在天地面前,无人不可为棋子,眼下局势胜负未分,混沌不明,舅父身为操子之人,怎可半途弃局?无论如何,昭始终相信人定胜天。”
“若这天本身便不公呢?”戏志才说道,“珠玉有上下之品,人有优劣之分,天之不公显而易见,更遑论人?”
“噗,舅父太心软了。”燕昭说道,“虽说事在人为,然而哪有两全其美之事呢?即使舅父智计绝伦,也难以一人力挽狂澜,便是尽到本分即可,毋须因未竟全功而自责。”
“就你会说话。”戏志才摇了摇头,敲了敲燕昭的脑袋。“待会他若来,躲好些,给我有点女孩子的矜持。”
“是。”燕昭刚刚应下,便传来通报。
燕昭闻言,行礼退下,经过一段时间的培养,她现在的礼仪倒是比之前好了不少,这些略显琐碎的事情,郭嘉无所谓,也懒得教,反正万事有他在,燕昭也翻不出多少浪花,然而戏志才却认为即使燕昭身负绝技,仍需必要处世之学,否则日后定有祸事。因此便时时将燕昭带在身边,让燕昭听他各种言论,看他为人处事,又教她行止礼仪,用荀彧的话来说,简直把燕昭当成了自己女儿在养。
当时恰巧燕昭不在,于是戏志才便笑了笑,志才一短命之人,多病之身,还是莫耽误别人姑娘了。
在以传宗接代为重的古代,有这种想法之人可谓是凤毛麟角,荀彧并不赞同他的想法,却又尊重他的选择,也只得长叹一声。
与曹操一晤过后,如众人所料,戏志才被尊为上宾,衣食无忧,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包括燕昭在内,跟他有关的一切事物都因此沾了不少光。
然而燕昭却不高兴了起来。
原因无他,随着曹操来的越来越勤快,戏志才要操的心也越来越多,最直观的反应便是——他的身体越发差了。
“哎。”燕昭思及此,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阿昭,你最近叹气的次数越发的多了。”年纪跟她相仿的少年闻声说道,“可是先生的身体又不好了?”
“前天夜里又受了点风,”燕昭声音平平地说道,“被我说了‘你是想被我敲晕然后休息还是自己去休息’之后,终于愿意好好睡一觉了。”
“哈哈,是阿昭你的风格。”少年失笑,“若是我,平日光看你仪态,只道你性情爽利,却万万想不到你还武艺高强。”
“别说了,”燕昭又叹了口气,“你我可约定过,不能告诉令尊,否则我可不跟你玩了。”
“哈哈哈,自然,”少年说道,“丈夫重诺,昂定然不会做这背信弃义之人。只是......”
“见明珠蒙尘,未免可惜罢了。”燕昭替他说了下去,“先不说舅父不准我上战场,便是他现在这样的身体,我也无法离开他,更何况.....”她皱了皱眉,“前些夜里,又来了几个杀手。”
“他们还未死心?”听到这里,少年不由得正色道,“我已向父亲禀报过,父亲说悄悄又往这边派了许多人手.....”
“怕是专门训练过,”燕昭说道,“发现不了也是寻常,只不过这样一来,我不能动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哎。”少年抱着手臂,老成地叹了口气,说道,“阿昭,真是辛苦你了。”
“哎,还好吧。”燕昭也叹了口气,“不说那个了,今日你来找我,可是功课都做完了?”
“正是。”少年一听她这么说,顿时眉飞色舞,“阿昭,跟我练几盘?”
“哎哎哎,手下败将,今日又想给自己败绩再添几笔?”燕昭挑眉,故作不屑道。
“哈,”少年说道,“如今的我可今非昔比,大可放马过来,我曹昂今日便要一雪前耻!”
“哦?勇气可嘉。”燕昭也被他说的来了兴致,“来来来,让爷...姑娘我看看你比之前长进了多少~”
此人便是曹操长子曹昂。
作为曹操最喜爱的儿子,每当曹操来找戏志才问计时,也往往将他带在身边,一来二去,两人便熟了起来。
不过说到两人结缘的关键——
“说起来,要不是我无意间撞见你清理那些杀手,”两人过完招后,曹昂说道,“只怕会跟父亲一样以为你是戏公的乖侄女呢。”
“说的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燕昭打了个寒颤,说道。“黄巾大破,令尊应该正值春风得意之时,你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
“他们都说陶谦将以徐州降我父,”曹昂说道,“唯戏公无言,我便觉得有所蹊跷。”
“陶谦此人刚正不阿,”燕昭说道,“便是舅父不说,我都能想到事情没这么简单,哎.....嘛,不提他,现在热得很,有什么好吃的没?”
“这话说的,”曹昂失笑,“凡是我父的东西,何时少过你们家的?怎么,这么快就吃完了?”
“......”燕昭罕见地沉默了,然后说道,“只是发生了一点意外。”
“噢?”曹昂戏谑道,“可是又想做你那什么‘冰淇淋’,然后失败了?要我说,戏公也是宠你,你可知你浪费的都是多金贵的东西?”
“切,”燕昭白了他一眼,“你是没吃过,所以不知道那东西多好吃,那可不是把水果和冰放在一起的口感能比的,我这可是牺牲小我,为你们的口福做贡献啊。”
“说的我还应该感谢你了。”曹昂说道。
“你确实该感谢我,”燕昭说道,“虽然没弄出冰淇淋,不过我却还研发了另一种玩意儿,要不要来尝尝?”
“走。”曹昂毕竟少年人,听燕昭一说,心生好奇,便点了头。
“厨房走起。”燕昭带着他悄悄的摸进了厨房。“这里有些药味,你忍忍吧。”
“嗯。”曹昂点了点头。
接着,燕昭拿着从地窖里挖出来的冰,手上运劲,便把冰块碾成了冰沙,再加入葡萄挤碎滤的汁,随便拌了拌,一碗古代版葡萄冰沙便做好了。
“果然有趣。”曹昂尝了几口,叹道,“也就你有这个功夫,别人可做不到把冰碾的如此细碎。”
“哎,”燕昭叹了口气,“我也是被逼急了。”
毕竟夏天里还得穿着一大堆衣服,实在是太热太热了。
只是角色对曹老板看法,并不代表本文以及作者眼中的曹老板。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