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吻来得突然,她完全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到现在心脏还砰砰跳个不停。
陈言许一定是疯了。
愁绪万千时手机铃声响起,是刘姿含打来的电话,这么晚突然打电话,肯定是工作上有什么急事。
郁黎接起,听到对方的话面上有些发愁。
唐心怡晚上回去后就开始高烧不退,现在正在医院,所以明天一早出发去安屏县肯定不行了,这个任务只能落在郁黎身上。
倒不是不想去,只是已经跟薛慧说好了过两天要回去,等去完安屏,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不过对方显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继续道:“那就说好了,你先收拾收拾,明天上午十点到公司出发,安排了司机送你们去高铁站。”
说完对方果断挂了电话,郁黎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就被迫接下这份工作。
她给唐心怡发消息问候了几句,最近确实病毒盛行,稍不注意就会感冒发烧。
林书卷已经收拾好,在卧室门外道:“你早点休息,我回学校去了。”
郁黎还在想工作上的事,对方又敲了遍门才回过神。“行,你路上慢点。”
“嗯嗯。”
“对了,我过两天不回清安了,突然有新的工作安排,要出差一段时间。”
“安屏县?”林书卷对这事也有所耳闻,那里条件艰苦,又地处偏僻,要不是最近的新闻报道都没多少人知道。
虽然心里有些担心,但也无法阻拦对方的工作,他只得啰嗦叮嘱了几句。
等林书卷离开,郁黎开始收拾去那边需要带的东西,因为运输条件有限,带不了多少,只能挑重要的。
换洗衣物她就带了三套,都是长袖长裤,毕竟山里的虫子应该少不了。想到这她又装了两瓶驱蚊水到行李箱,以备不时之需。
她一边翻找一边思索还要带些什么东西。
牙刷牙膏,洗脸巾,护肤品......还有什么呢......
郁黎晃了晃还剩小半瓶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皱起眉,就剩这点了肯定不够,前两天也一直没有机会出去买。
她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钟还不算晚,去小区外超市里买还来得及,不然等明天的话怕事情一多就忘了。
想着她换了件衣服穿上鞋就下楼去小区外的超市采购。
等电梯时太过无聊,她拿出手机刷起朋友圈,点开一刷新便见着一个熟悉的头像。
是唐心怡的,一分钟前刚发了条朋友圈,举着酒杯在酒吧的卡座上,看起来喝了不少。
应该是喝了不少,不然也不会发朋友圈连同事都忘了屏蔽,说好的发烧呢。
什么时候喝酒也可以退烧了。
郁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面无表情的点了个赞,等过两分钟再刷新时,那条朋友圈已经被删除找不到了。
算了,她摇摇头不再多想,反正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而已,大家肯定要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
到超市后她推着购物车拿了不少东西,刚收拾的时候没觉得缺什么东西,谁料到超市一逛,就感觉啥都缺了。
什么洗头膏护发素身体乳沐浴露,她都重新买了两套新的,一套带去安屏用,一套放在家里备着。
等结完账出超市时,她拎了满满两大袋东西,瓶瓶罐罐沉得不行,辛好离家近,不然可真是要犯愁。
虽说近,但真要从超市走到单元楼下也得要十来分钟,她走到一半就感觉到吃力,不得不放下袋子歇息会儿才继续走。
“喂,东西掉了。”正抬脚身后声音传来,莫名熟悉。
郁黎回过头道谢,抬眼跟身后谢澄的视线对上,她微愣,都忘了拿对方手上递过来的东西。
本想装作不认识,可对方明显认出,开口道:“好久不见啊,郁......黎,没记错吧?”
“好久不见。”郁黎礼貌打了招呼,将对方手上滚落的东西接下放回袋子里,心中不免疑惑。
他来这里做什么?难道......
“别想了,我知道陈言许住在这,但我不是来找他的。”谢澄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先一步道。
心思被戳破,郁黎面上不自然道:“我才不管你找不找他,又不关我的事。”
“哦?”谢澄眉毛一挑,有点意外。“看来你跟他还没和好啊。”
“关你什么事。”
“他是没告诉你他为什么出国?”
“?”郁黎并不想和他聊这些,干脆闭嘴不说话,只一个劲的往前走。
“那你应该也不知道,陈言许他爸还活着吧?现在还在监狱里吃牢饭呢。”
谢澄越说越起劲,只是语气平静,没有从前那股子阴狠劲儿。“你知道他爸为什么坐牢吗,是陈言许,和他妈,把他送进去的。”
“什么意思?”
郁黎刚提起兴趣追问,对方却故意耍她般不再继续往下说,卖关子道:“想知道,你去问陈言许去啊,这种事得听别人亲口说才有意思吧。免得从我嘴里说出来,你又觉得我是在颠倒是非咯。”
郁黎撇撇嘴。“不说拉倒。”
她重新提起购物袋往前走,谢澄没有追上来,往另一栋楼走去。
“对了。”身后不远处的人又幽幽道:“你最好还是问清楚,毕竟这件事跟你也有不少关系呢。”
“......”
郁黎回过头看着对方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
陈言许他爸还活着倒不意外,因为只听说欠赌债跑了下落不明,并没有说不在世了。只是谢澄刚才说的,被陈言许和他妈送进了牢里是什么意思?
所以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陈言许突然出国,又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边走边出神就走到了家门口,她出电梯,脚步不自觉走到陈言许家门前。
要不要......找他问清楚。如果不问清楚的话,她这些天肯定是觉都睡不好。
可......对方前不久才对自己做了那样的事,现在去找他,真的很奇怪。
思考了良久,她转过身还是决定等从安屏回来后再说,那个时候两人估计也将今天的事忘得差不多了,不至于这么尴尬。
谁料还没转过身往回走,面前的门忽地被打开,陈言许就这么出现在眼前,表情里很是错愕,大概是没想到郁黎还会主动来找他。
“我,我还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他喃喃道,接着又问:“是有什么事吗?”
“......”郁黎心虚的抬起头,目光第一眼就落在对方结痂的嘴唇上,脑子里不可控制的又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脸色泛红。
“走错门了。”她强装正定,快速转身往自家走。
明明占便宜的人是陈言许,为什么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是她占便宜了一样!?
“等等。”下一秒陈言许抓住她的手腕,炽热的温度从对方手心传到她的手臂上。
“别不理我。”陈言许低声道,眼尾还泛着红,里头似有泪光闪烁,看不太真切。
像极了摇尾乞怜的小狗。
郁黎何时见过他这幅样子,真觉得不可思议,但也只是一瞬间。
她没有回答,抽回手慌忙逃回自己屋里,门后靠了好一会儿心跳才渐渐平复。
她摈除杂念不去多想,把买回来的东西收拾好就拿起睡衣去洗漱,等会儿睡前还要再仔细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忘记带的东西。
照那边的情况,想逛超市肯定是异想天开,小卖部都不知道有没有。
——
隔日一早,郁黎起来把想了想又整理了一遍,才放心去到公司。
十点钟她跟朱可一起启程去往安屏,走之前还跟薛慧通了电话,那头不断叮嘱唠叨个没完。
郁黎这些话早就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随口敷衍了两句挂断。
“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朱可笑道。“我倒希望我妈这么关心唠叨我。”
“你妈可能只是不善于表达。”郁黎随口道。
每个家庭的情况都是不一样的,她从前还希望薛慧不用这么关心她呢。
朱可笑了笑,淡淡道:“不是的,因为她很早之前就不在了。”
郁黎一愣。“啊,抱歉。”
“没事,都好久之前的事了,况且你又不知道。”
郁黎不知道怎么回,安抚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安屏县离这不算太远,但交通实在不方便,要先坐车去高铁站,下了高铁再搭大巴到光明村山脚下,然后联系村里人过来接。
一路折腾下来,到村里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郁黎和朱可腰酸背痛,跟着村民到村委会安排的宿舍里暂时住下。
刚才进村的路上郁黎就在观察,这地方实在是偏僻,很多人家里都还住在很老旧的土房子里,墙壁上都是裂缝,随时要坍塌的样子。
鲜少有几户人家盖了瓦房,也都有些年头了。
村里最高的楼是中心的希望小学,有两栋,一栋有5层,一栋3层,应该是学生宿舍。
这所小学也是此次捐款的重点对象,楼下走廊上还堆了不少大箱子,都是各界爱心人士捐赠的物品,没来得及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