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自明端做竹林中,人已入定,仿佛超然物外。
看似平静的竹林中,伴随惊风别鹊,几十双眼睛瞪大,目不转睛。岑自明被人盯着睡也睡不着,走也不方便,一直僵持着大家都难受。
胳膊上缠着绷带,双臂尚可舞剑,就是如今到了宫外,没什么地方能处理崩开的伤口。
岑自明折一支细竹摆开架势:“诸位,见一面吗?”
“狂妄!”
一斗笠刀客破空而来,岑自明向后闪身躲过,脚尖踮在枯叶上,一丝声响也无身体就飞了起来,踹飞了那直刃大刀。
无人注意到他是何时在空中翻了身,正正好贴在刀客身后,一枝细竹连带枝叶在刀客喉咙快速拉了一道。
刀客落地,血呛在气管里,喉咙里呜呜咽咽说不出话,血从粗糙外翻的伤口漫出来,不多时就倒地毙命。
岑自明捏着那根细竹,拦弹弓似的把沾在上面的血弹向竹林里。
细碎的血沫溅到圆睁的眼睛里,身旁的人摁住要冲出去报仇的同僚。
“各位,还见吗?”风声呼啸而过,“不见就散了吧,天底下又不只有我这块肉。”
他哪是肉,他就是条咬人的狗。
狗也要吃早饭,岑自明抗了刀坐在街边包子铺。
“五两,牛肉的。”
老板端上五两猪肉的,还送上一碗猪骨汤:“客人,哪有人吃牛啊,那是犯法的。”
“是吗,勤勤恳恳的,是不该杀。怎么牛都有人护,我还要被人追杀?”
老板赔笑,“客人,您这顿付钱吗?”
“我想想办法。”
“好唻,您想着。我去忙了。”
岑自明打了一夜,清晨坐在街边喝着汤,看义庄的车从竹林拉出一条又一条好汉。岑自明上前无视拉车的小斯,在尸体上摸到几块令牌,没什么用。拴令牌的绳子里有金丝,穗子上有小玉珠子,扣下来还能抵两顿饭钱。
“客人明天还来吗?”
“来。”
岑自明抗刀走了,老板把从死人身上扣下来的东西单独收到一个匣子里,擦了手继续做生意。
中午了,岑自明到二公主府蹭饭。
“你干脆住下,把人引到本宫这来算了。”
“二殿下的底牌不能因为我全露了,自明只求一顿饭而已。”
“你把那刀放下,老实做本宫的面首,顿顿吃饱。”
“自明无能。”
“本宫能啊。”
岑自明放下碗筷:“吃饱了,该去杀人了。”
二公主挥手让他滚,岑自明行了谢礼,抗着刀走出公主府。每日在包子铺吃了早饭,在公主府蹭午饭,还兜走一顿晚饭,连杀七天,京都府衙再不能坐视不管。
“你们是代表太子还是代表皇后?”
“臣等自然是代表陛下!岑自明,你秽乱宫闱,还污蔑皇后干预朝政,居心不良,昭然若揭!”
“冤枉啊,府尹大人,我都没有,怎么秽乱宫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