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疲乏之后更渴望痛快的爱恨。
像是身体的什么地方被抽空了,迫切地需要痛饮狂啖其他东西填满。
岑自明,无官无职,无名无分,如今正在十七岁太子的床沿缠着那皇帝幼子。
满朝文武都知道他是太子的狗,疯狗。
刚从皇后宫中回来,双臂上的衣料都成碎布,目光能视的血肉都是红彤彤黏糊糊,如同两条被拔了鳞片的蟒蛇狠狠缠住那道明黄色的瘦弱身体。
“太傅的头发被剪毁了。”
“是啊。殿下,自明的头发不是最美的了。”
“本宫一定向母后问清缘由,还太傅一个公道!”
“殿下,皇后正是因为如此才为难自明。殿下莫要再惹娘娘不开心,您是太子,切不可掉以轻心,更落了他人口舌。”
岑自明而立之年依然没有束冠,出入宫闱都是披着一头如缎如瀑的乌卷,少年时常被怀疑是波斯进贡的美人,如今也只是上了年岁的美人。
“太傅深明大义。”
太子感觉后背酥痒,那双杀人如麻的手在游走,在他腰间收紧。
岑自明在太子腰间长吸一口龙涎香气,是皇室人独有的味道。呼出那口气的时候,岑自明身上微微发抖。
“自明希望自己可以不用那么深明大义。”
太子单手在他头上抚摸,那短发也如丝绸般顺滑,发尾略微扎手。本来到腰后的长发如今参差不齐,像被狗啃过。
从皇后宫里出来他就是这样,如今宫里都在传皇后妒忌。
妒忌一个男人貌美。
“待本宫登基,中宫空悬。将太傅以椒房藏之,也有今日皇后的威风。”
岑自明美眸晦暗,喉咙喑哑。
“自明等着殿下。”
岑自明今天也留宿东宫,太医过来上药把消息顺带走了一遍三宫六院。
这不是什么新闻,但今天不一样,今天陛下来后宫,就歇在皇后处。
宫里新进了樱桃,皇帝来皇后宫里尝鲜。
皇后跪在地上把放了冰果子的绯色玻璃高足盘端过头顶,足足半个时辰。
皇帝看折子入了迷,直到皇后扑倒在脚下,那帝王才微微抬眼,才看见她似的张口:
“皇后身子不好,怎么还亲自端来?”
妇人把冻红的十指握紧藏进宽大的锦衣袖子:“臣妾身子不便,有负圣恩,今夜恐不便侍寝。”
皇帝把手中折子搁下,亲切地把皇后扶起:“身子不便就不要为难自己,朕改日再来看你。”
皇帝要走,皇后背着他拧着眉头吐了一口浊气。
末了那明黄色身影又转过身来:“把樱桃捡起来,给太子送去吧。”
皇后心悸了一下,微微伏身替太子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