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迦指望不上,那就指望老爹。傅问心发消息给石管家、公山白、晏叶,以及老爸的助理,均未得到回复。无奈又打电话给B国的朋友,无一不是忙音。他这才意识到凤城的通讯信号可能被控制,现在可以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唉……不该这么莽撞,来凤城前应该和黎迦商量一下。本以为去人家家里是羊入虎口,没想到早已在虎口中,去和不去没多大区别。
还是去吧,起码不能认怂。是福是祸总得看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可惜了吴垠,万一从此没了爸,不知未来谁还会对他这么好……傅问心想着想着竟有些伤感,思索再三,还是给千华发了消息。
傅问心:后面的行程有些危险。如果我出了意外,吴垠就拜托你了。给他找个好点的监护人。
做好最坏的准备,傅问心反而放松下来,坦然迎接明天的挑战。盖上被子,关上灯,他没多久就进入梦乡,一觉睡到闹铃响起。
“傅先生,您起床了吗?”服务员在门外询问。傅问心刚坐起来,正半梦半醒,听到这声问候睡意消了大半,“醒了!正要洗漱!”
“好嘞!您需要什么就告诉我们。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可以送进房间。”
“好,好!知道了!”傅问心赶紧下床,生怕回答晚了她就开门进来。
两天前他们可没这么热情。
是受到某位大人物的叮嘱吗?
难道昨夜一整晚都守在门口?
傅问心以平时的速度洗脸刷牙,刚做完面部护理,服务员就推着餐车进来。餐车三层摆满了盘子,都是精致的点心。“傅先生,您的早餐送到了。接驳车在楼下等您,九点十分出发。”
吴垠坐在床上,看见这人闯进来,吓得哇哇大哭。
傅问心三两步走到床边,挡住吴垠的视线,“好,我知道了。还有什么?”
服务员摇摇头,也不帮忙哄人,出去时带上了门。
傅问心在床边坐下,回头看了吴垠一阵,“哭够了就去刷牙,不然我把早餐都吃了。”
“爸爸,我怕……”吴垠抹着眼泪,“她为什么突然进来?”
“通知我什么时候出发。”傅问心看向餐车,没有一点食欲,“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吴垠从床上下来,跑去卫生间洗漱。傅问心换好衣服,把点心摆到桌上,等吴垠出来一起吃。
九点五分,傅问心和吴垠下到一楼,接驳车早已等在酒店门口。司机原本在打电话,见他们来了便挂断,提前五分钟出发,一小时后到达了目的地。
整段路程约一百七十公里,已接近凤城近郊。傅问心看到一座山,山上没有任何建筑。司机把他们放在山脚下。傅问心以为这是中转站,望着司机离开的方向等下一辆车,被一只手从后面拍了拍肩。
傅问心回头,看见一张陌生的脸,反射性地退后两步,“我操……你是谁?”
来人微微一笑:“傅先生,我是来接您的卫兵。请您跟我来。”
“哦,好……”傅问心看他在石头上按了一下,石头便向两侧打开了。里面有一扇门,密码是一串复杂的字符。进门后是一条走廊,左右两侧都有房间,但没有窗户。大概走了三百米,他们出了山洞,眼前是一片四面环山的庄园。复古的建筑,诗意的园林,与山洞里的现代化风格大相径庭。
“这四座山是空心的,里面是孙家的研究所。我带你们去族长的会客室。”卫兵步履不停,穿过蜿蜒的小径,来到园林中心的一座大房子,“傅先生可以进去,随行人员请在屋外等候。”
傅问心转向吴垠:“你在这里等我,不许乱跑。累了就坐石凳上。”
吴垠乖巧点头:“爸爸早去早回。”
傅问心摸摸吴垠的头,进了大房子。卫兵悄然退下。四周非常安静。吴垠看了眼穹顶,单腿跨上假山,右手隐隐有电光浮现。
进屋后,傅问心发现自己想错了。本以为会是莫家那种古朴典雅的陈设,没想到是布满按键和屏幕的操作台,复杂程度堪比宇宙飞船。孙家人似乎特别喜欢表里不一,连建筑都秉持这一原则。一名身穿军装的顶级alpha站在主屏前,花白的头发显示他已上了年纪,强健的躯体却表明他宝刀未老。
“孙先生,您好。”傅问心先打招呼,站在离那名alpha两米远的地方。
孙昭章转过身来,主动朝傅问心伸手,“你好。远道而来辛苦了。”
傅问心上前同他握手:“哪里,能见到孙上将是我的荣幸。”
孙昭章面无波澜,转头看屏幕,“我给你介绍一下孙家的产业。”
屏幕上出现一个工厂的俯瞰图。
“孙家的产业涵盖矿产开采、金属冶炼、机械制造、量子芯片。四十三家工厂全在B国境内,合计有二十万名员工。产业规模为四大家族之首。”
“孙家一千两百号人,一半以上在这些企业任职,另一半投身国防,从事科研或戍边。个别实在扶不上墙的会去基层或服务业,总之必须自食其力。残疾人也要工作。这是孙家一百四十多年的传统。”
“孙家的钱一部分来自贸易,一部分来自国库。产品主要自产自销,特殊时期会接跨国订单。所得利润缴税后50%归个人,50%归家族。不满意可以除名。”
除名后会被清算吧?傅问心心想。
孙昭章带傅问心参观这栋房子,边走边讲孙家的历史。老上将思路清晰、言简意赅,讲了两个小时都没露出疲态。下午一点,两人来到餐厅,桌上摆满了美食。那名领路的卫兵站在餐桌旁看守。傅问心问起吴垠,卫兵说他在别处吃饭。孙昭章招呼傅问心入座,傅问心不好再问,跟孙昭章一同用餐。
到了下午,孙昭章带傅问心参观“山洞”,讲解每个实验室的作用。傅问心感到不安,但孙昭章气场太强,他除了跟随别无选择。到了晚上,他们回到会客室。傅问心提出要和吴垠离开。孙昭章打开屏幕,上面出现了吴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