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童羽很认真地跟着周瑾学习作为一名专业的私人助理在真正投入工作后应该怎么做。
周瑾性格不管什么时候都大大咧咧,童羽也不是腼腆的性子,一来二去也便没有了一开始的拘谨。于是在许晨星工作的时间里周瑾和童羽闲下来也会聊聊天。
在得知周瑾已经是准妈妈的时候,童羽很惊讶也有点埋怨。
惊讶是周瑾看起来其实和自己相差不了几岁已经要做妈妈了;埋怨是觉得周瑾工作太拼,助理的工作需要跑前跑后,工作量对于需要好好养身体的准妈妈来说是很不友好的。
在知道了周瑾的情况后,童羽很主动地包揽了大部分跑前跑后之类的体力活。
周瑾对童羽的评价特别好。当许晨星私下向自己提起的时候,周瑾很诚恳的给了自己的看法。
学习能力强,做事很周到,除了第一次做私人助理有些事情的处理方式有些青涩,其他的表现可以说非常不错了。
周瑾看着童羽认真地在手机备忘录里一项一项核对工作计划,手边的工具箱收拾的井井有条,种类齐全,内心止不住的赞许。自己接下来就算不能跟着许晨星到处跑,感觉童羽也一定会胜任好这份工作的。
许晨星观察了几天下来其实和周瑾的评价是相似的,但是没有周瑾了解的全面。事实上,好几天了,自己并没有和童羽私下单独接触几次。
起因是由于剧组的女主演以接下来的活动很多,通告紧为由,希望可以早点录完自己的镜头。许晨星虽然不是主演,但作为配角戏份也不少,是自始至终身为女主的好姐妹贯穿主线的人物。
剧组工作人员可以说是不得不,也可以说被迫,更改了拍摄流程。能怎么办呢?女主演的咖位和架子摆在那,而且剧也已经拍摄大半了不可能毁约。其他镜头可以后期再拍,但是女主的戏份得先拍完。和女主有着大量对手戏的许晨星也只能跟上调整后的拍摄进度,连续好几天多排了很多场戏。
这对演员的演技要求很高,虽然是同一个场景,但是换上不同服装,搭配不同的台词,在剧里可能就是相隔了很多集的另外一场戏。情绪和表达完全不一样,演员必须适应好才能拍出好的效果。所以全天几乎从早到晚都没有休息。
长时间熬鹰一般的作息,委实让许晨星和童羽开始担心周瑾的状态了。
在一次请假去做产检被医生提醒要注意休息后,周瑾终于还是和许晨星提出了接下来自己的状态只能退居二线了,所幸童羽学的很快,她相信童羽会做好这份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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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周瑾转述的医嘱,想想未来的工作强度,许晨星也没有过多犹豫给安雯发去了消息,希望身为公司助理的周瑾回去后安雯可以帮忙安排一个稍微强度低的工作。
在得到确切回复后许晨星也认真和周瑾交代后面的安排,“身体最重要,放心,安姐那边我沟通过了,你回去后跟着她,在正式休假以前工作内容不会很多的。”
周瑾一直觉得很幸运,作为之前的公司助理,其实也有在带许晨星之前和别的艺人搭档过。
艺人在镜头前和私下有些人几乎是完全不一样的,这点周瑾年纪不大看得很开。许晨星真的算得上是自己见过的数一数二的好脾气,这种艺人可遇不可求,甚至在自己提出无法继续高强度工作后,还贴心的帮自己处理后续工作安排。
公司助理本质上是流动性的,其实就算自己不休假,再过几个月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安排去哪里。
所以周瑾还是建议许晨星签下一位个人助理,这样以后的磨合会好很多。就这样找到了童羽,考察时间虽然只有几天,但周瑾觉得童羽一定会做好,而许晨星和她也会磨合的很好。
在离开拍摄工作人员酒店那天,周瑾收拾行李的时候童羽过来帮忙,可能想到自己的“师傅”才带了自己几天就要走,而且周瑾人又好又亲和,这样的前辈要走童羽情绪有点低落。
周瑾煞有其事的开玩笑活跃气氛,“不知道是不是要当妈妈了,母性真的很重,”可能童羽不清楚许晨星的过多生活细节,但周瑾知道……想了想自己偶尔接触过的几次日常生活里那有些笨手笨脚的许晨星,周瑾随即做了一个鞠了一把老泪的动作,“我们星崽接下来就拜托你了哦。”
童羽听了终是噗呲笑了,“放心吧瑾姐,我一定会不辱使命照顾好星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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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拍摄任务一直很紧,所以周瑾走的那天许晨星还在拍摄,只能安排司机和童羽送送周瑾。看着周瑾消失在安检口深处,童羽有点失落的叹了口气,又生出些不知怎么形容的局促。
突然许晨星身边的工作人员就只有自己了,能不能做好呢?
童羽还真有点不知所措。看到群里说拍摄时间又要往后推迟,童羽拍拍脸给自己打气,随后就和司机一起赶回了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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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片场的时候,童羽老远就看到了导演机位那里乱哄哄的。童羽心里紧了一下急忙赶了过去,生怕自己不在的时候万一许晨星被卷进了什么事情,上头怪罪下来自己万死莫辨。
所幸的是童羽看到了,许晨星不在混乱的中心,而是在不远处的保姆车旁的小椅子上坐着,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童羽快步走到许晨星身边,此刻的许晨星像是累极了,捏着小风扇靠在椅背上好像在打盹。
童羽轻轻把小风扇从许晨星松松握着的手里取了下来。没想着弄醒许晨星,但是这一拿一抽的动作,还是让许晨星睁开了眼睛。
“啊不好意思许老师,弄醒你了。”童羽贴心的把风扇档位调小了一点。
“没有的事,本来也没有睡着。”许晨星坐直身子转了转因为靠的姿势不对有些酸疼的脖子。“小瑾回去了?”
“嗯,按许老师安排的去做了。”童羽翻转手腕看看表,已经九点多了,按照今天的日程其实今天的拍摄任务现在应该差不多收工了,但是好像现场并没有下班的迹象。
“好……”许晨星的语气有点低落,毕竟是从自己出道后就一直跟着自己的助理,不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时候见面还是有些让人失落。
“那以后,就要多多辛苦你咯。”许晨星调整好情绪把手支在椅子扶手上撑起下巴笑眯眯的看着童羽。
童羽也配合着许晨星拍胸脯,“许老师您就放心吧!”
配合着把这个话题跳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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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嘈杂并没有停下来,童羽注意到许晨星看这人群的眼神有些疲惫,打开背包翻找出一小根巧克力棒,“今天结束的有点晚啊,许老师你饿不饿?晚上需要点个宵夜吗?”撕开包装递给许晨星。
许晨星接过巧克力棒,“不用了,也不是很饿。”
就在这个时候,童羽注意到人群中间的导演站了起来,朝保姆车这个方向走来。童羽心里一慌,冲着咱们这边来的吗?
然后导演径直走到他们旁边的一辆保姆车旁边,敲敲门后里面的人降下了车窗。
“林老师,真的再拍一条吧?这样效果我们讨论了一下还是多拍几组备用一下吧。”导演虽然语气是询问的,但是明显听起来有点恳求的意思。
在片场几天其实就连童羽这个演员门外汉都看出来了,女主演的蛮横无理和时不时的耍大牌脾气。看来今天的加班加点和她肯定有关系。
许晨星今天也是要和她拍对手戏,所以女主演折腾到几点,同样的许晨星也得奉陪到几点。
难怪许老师看起来很累。童羽看着许晨星因为疲倦而微皱的眉心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心疼,同时心里也有点鄙夷那个主演。
这次的剧组本身其实不是什么大制作剧组,但是还是请到了目前风头正盛的女主演,所以大家其实都尽量迁就着她。
可是这样心安理得享受一切优渥资源,挥霍所有人时间的行为童羽看不惯。
“不是导演,今天就这一条已经过了十几遍了吧?差不多可以了,我们林老师想早点下班呢。”女主演的经纪人站了出来挡在车窗和导演中间。
“拍了那么多次可是效果都……哎,林老师要不您调整一下状态看看能不能再来一次吧。”导演偏开脑袋不看经纪人朝车里喊。
“不是,那这么多同样的素材怎么就没有你满意的了?”经纪人语气有点不耐烦了,“我们林老师明天早上还有别的通告,今天差不多就可以了吧。”
导演也有点不高兴了,“那我们这么多工作人员也愿意陪林老师再来一遍,您看晨星也还在等着呢,后面不知道这样大家都齐的机会还多不多,最好这个镜头今天就结束吧。”
突然被提,许晨星端着杯子正准备喝水的动作一顿,随后冲导演笑了一下。
童羽在一旁心里已经忍不住好几个大白眼了,就是,许老师这不也任劳任怨地陪着呢。随后又想,不对啊,这不是拿许老师做挡箭牌想噎一噎对方吗?
童羽正想着许晨星突然站了起来,把手里的保温杯递给了童羽,然后走到了旁边的保姆车旁边,“我演技还需要打磨,今天拖累了林老师的进度真的很抱歉,如果可以的话能辛苦林老师让我再试一次吗?”
语气听起来可以说是非常诚恳和谦虚了。其实在场的大部分在片场跑惯的人都心里有杆秤,这哪是许晨星演技不好,明眼人都知道,调整了拍摄进度大家状态都不是很好。
女主演自己本人也一样,虽然热度高,但个人演技实力摆在那里,到底真实情况是谁好谁不好……反正没人会心安理得的承认说许晨星演的不好。
导演组虽然暗地里被女主演的计划使唤得溜着玩,但明面上已经不可能再让步了,说到底这也不是只为女主演自己服务的剧组,像明说求你再拍一次或者语气凶狠的批评指责再拍一条,不管怎么样这两种态度的话他们是都说不出口的。
就这么对峙了不到半分钟,车里的人终于是拉开车门下来了,许晨星见状挂上有点抱歉的笑容微微鞠躬,“谢谢林老师,还请林老师海涵。”
许晨星的救场其实可以说非常恰合时宜,把错主动揽下,给足了对方台阶,很好的兜住了女主演的面子,也护住了剧组工作人员,大家心里对许晨星的好感蹭蹭上涨。
唯一不好的,是委屈了自己。
童羽看到许晨星笑眯了眼睛陪在女主演旁边,时不时说两句谢谢老师的样子,那个样子让童羽觉得挺不是滋味,心中暗暗给许晨星抱不平。
因为她总觉得,许晨星举手投足所蕴藏的气质和内涵,不应该是那个陪衬的配角,看着她每次微微欠身配合与委屈自己,总有一种隐隐约约的违和感。
就好像一个曾经众星捧月的公主此刻在为生计弯下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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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拍摄时间又往后拉了一个小时左右,总算收工了。按导演的言外之意,好歹镜头多点,可以剪辑了。
回去的路上,许晨星累的上车好像就睡过去了,童羽回想着许晨星努力的样子,给自己打气,想着自己也得努力,不能在关键时候给许老师掉链子。
抵达酒店后,童羽送许晨星回房间。
自己现在住的并不是什么豪华的套间,只是相对宽敞的单人套房。许晨星刷开房门,童羽帮着把今天带去片场的一些个人物品提了进来。
许晨星进屋后坐在化妆镜前开始准备卸妆,童羽收拾好东西便开始和许晨星对接明天的流程。把已经定下来的事情先大致过一遍。
除了早上五点半就要要去很远的拍摄点拍戏,下午还要去录制一个微访节目,要坐很久的车。许晨星轻轻的叹了口气。
是了,今天拍摄结束已经十二点多,回到酒店也已经接近一点半,真正睡下估计都二点多了,这段时间是有些太累了。
想起这些事情间接始作俑者,童羽想着那所谓的林老师敢这样压榨剧组,还不是仗着自己现在流量大,来日方长我们许老师一定会比她厉害的。
许晨星从镜子里看到了站在身后发呆的童羽,好奇道:“你在想什么呢?”
童羽回过神,有点不解气的说,“我在想我们许老师以后一定会比那个什么林老师更好更出色的。”
许晨星本来正准备戴上发箍,听到童羽的话手上的动作一停,转身回头,注视着童羽的眼睛,“你真的这样想吗?”
童羽看着许晨星的眼睛,亮亮的,带着不容忽视的渴求,不知道对方想起到了什么,让她这样认真地注视着自己。
不管是什么,觉得许晨星肯定会越来越优秀就是真心话,于是童羽也很认真地点点头重复了一遍,“嗯!许老师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演员,我一直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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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童羽说出这句话后感觉许晨星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因为开心而神采奕奕。
“那我会再努力一点的,”许晨星转回脑袋,对着镜子冲童羽眨眨眼睛,“努力回应我们童童的期待的。”
童羽没反应过来,童童?谁啊?我吗?
啊?!
意识到这是许晨星是在叫自己,童羽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还没有人这样叫过自己。
许晨星也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样叫童羽,就是一瞬间想这样叫,叫全名太过严肃,而小羽没有童童来的顺口,就这么说出来了。
“如果不习惯这个称呼,我可以……”可能觉得自己顺口给人起了小名有点尴尬,许晨星想找个台阶弥补一下。
“当然没有,许老师喜欢的话以后都可以这样叫我。”
童羽笑的很真诚,让许晨星即使是在镜子的倒影里,也依旧被这个笑容所吸引。这是两人不长的接触时间下来,童羽少有的放松心情的笑容。
童羽脸颊上有一个单边的小梨涡,笑起来很明显,那双格外惹眼的桃花眼此刻因为开心的笑意而弯起,好似一弧柔和的弯月,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让人也忍不住心头发软。
“好。”许晨星声音也比平时更加柔和。
看着童羽帮自己打理好东西准备带上门离开的背影,许晨星扬起声音叫住了她,“那以后,童童以后和我多说说话吧。”
这几天工作的紧张排期,加之童羽一直跟着周瑾学习,其实许晨星几乎没有和童羽好好交流过多少。许晨星内心其实是很想和自己这位未来将会长期陪着自己的私人小助理好好交流交流的。
童羽回头,看到的是许晨星冲自己眯起眼睛露出了一抹如同哄孩子般的微笑。
“好吗?”语气柔和轻缓,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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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许晨星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童羽把自己甩到床上。
才刚刚开始工作,就因为各种原因导致工作量不少,终于躺下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松快。
童羽翻翻身,摆成一个大字摊开,望着因为没开灯显得黑洞洞的天花板。想起来刚刚许晨星那尾音上翘惹的人心里痒痒的声音。
童童啊……
总觉得,许老师好温柔啊,为什么呢?明明是比自己仅年长几岁的人,为什么会感觉身上有比自己成熟那么多的地方呢?可以理解为,真的有人生来就那么温柔那么让人忍不住靠近吗?
一个人的性格脾气应该和成长环境很有关系呢,说起来许老师的身上有什么故事呢?是在什么样的家庭里长大的呢?
好像这段时间周瑾并没有向自己说起,而身为一个助理,这种问题太过私密自己是不好去提起的。
说许晨星热心的确没错,不然也不会因为一面之缘给自己一个尝试的机会;不管什么人和她说话总是表情温和的选择倾听;被人拿捏着也不恼反而会顺势把事情做好……
这样的人格魅力,一定要形容的话,像很温润的月亮吧,柔和滋润的方法去和别人接触,不冒犯,却一直都在。
意识有点模糊快渐渐睡着了,童羽还忍不住心里吐槽自己是不是脑子变笨了,居然想那么简单的比喻都没点新意……和月亮相对的事物,应该是太阳啊,为什么不是小太阳呢?
在意识快涣散的时候童羽想到了,为什么自己觉得小太阳这个词和许晨星不搭配,大概因为自己见过一个真正性格像太阳般炙热的人吧。
大概……大概,九年前吧……那个放纵燃烧却又过早熄灭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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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小很小时候的记忆碎片里,自己还没有吉他高的时候,就喜欢赖在童曦的房间里。
姐姐总可以用那些奇奇怪怪的大东西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自己躲在门口看的时候只觉得好吵。音乐节拍狂野的鼓动音浪让小小的童羽感觉震的心脏都要吐出来了。
当屋里的人看到门偷偷摸摸的小家伙的时候,总会停下拨弦的动作,然后站起来走向童羽。被发现的童羽每次都是打算扭头就跑,但从来没有跑脱过。童曦会一把把小小的童羽提溜起来带进房间。
接着盘腿坐在地毯上把童羽放在自己怀抱里,随后再把吉他有点艰难的支起来。被姐姐的胸脯还有吉他锁住的童羽会不太舒服的啪啪拍琴箱。
“我们小羽也喜欢姐姐的音乐对不对?”童曦看着小童羽气呼呼的拍琴箱的时候还觉得童羽是感兴趣,得意洋洋的问,随后调整调整姿势让小童羽窝的更舒服点。
小童羽一听急的直摇头,“不是不是才不是,姐姐你好吵,我都睡不着…哎哟!!!”
童曦捏着拳头抵在小童羽的脑门两边轻轻转了几下,但还是给小童羽拧的直哼唧,眼泪一下子蓄的一大包。
眼看下一秒就要扯开嗓门喊妈妈了,童曦立马拦截,“你不许哭,姐姐给你弹好听的歌好不好?”
小童羽还是很听姐姐的话,撅着嘴眼泪鼓鼓的点点头,其实心里盘算的是不好听我下一秒就嚎啕大哭让妈妈来批评你不写作业还弄哭我。
童曦清清嗓子,随后拨动琴弦。声音也和刚刚那狂放的音乐截然不同,曲调很温柔很平缓。
童曦还会随着音乐节奏轻轻晃动身子,带着怀里的小童羽也轻轻晃,琴箱也因共鸣嗡嗡的轻轻震动。
……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
童羽一直觉得,童曦唱歌真的很好听,那时候小小的自己总会在她低声轻唱的呢喃中不知不觉睡着,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一定会发现自己在床上,而姐姐不在家,妈妈说姐姐上学去了。
然后小小的自己会因为找不到姐姐了抽抽噎噎的开始哭。
姐姐一定有魔法!我长大也要学那个会发出魔法声音的大东西!
……
……
后来……再后来。
伴随着抡起的动作和一声巨响。
一把吉他就只剩下了破碎的琴身和崩的歪七扭八的琴弦。
“童羽!我说过很多遍了!不许玩这些东西……”
面前男人的身形好像因为吉他的破碎晃了晃。他的脸上和鬓角,是不属于他那个年纪的沧桑和疲惫,他站在遍地的木头碎片里显得格外颓废,好像做完这系列动作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
童羽看着满地的狼藉还有一旁被震倒的黑白照片,吸了吸鼻子,红了眼眶却也没吭声。
*
好像……敲打的声音并没有停下来?
童羽挣扎着睁开眼睛,反应了一会儿才突然惊醒。
这个声音……我的闹钟!没迟到吧!童羽瞬间清醒过来,挣扎着把闹钟拍了。
明天一定要把这个敲击音效的闹铃换掉,大清早乒乒乓乓好像是敲在自己的魂儿上。头好痛……好像梦到了什么,但是又想不起来。
来不及深思,童羽一边给许晨星发消息询问对方起床了没一边洗漱,今天要赶往比较远的一个拍摄基地,所以一大早就要出发。
得到许晨星肯定回复后童羽加快了速度,出发前还要去房间接上许晨星一起下去。
收拾好后童羽检查了一遍东西都带齐了,背上自己的工作包,带上门急急忙忙往外跑,跑的太急膝盖磕到了门框上,疼的童羽抽了一口气,也来不及停下,继续朝前跑。
那架势曾经有人指着脑门教训她:“做事慢一点,风风火火像什么样?”
但那时的童羽丝毫不畏惧,扭头躲开那根手指淘气的吐了吐舌头回击:“略!你还说我,你也没好到哪。”
已经很久没听过这样的责备了,久到……这样的对话似乎就要沉没在岁月痕迹的碾压里,随着童羽拉上房门“嘭!”的一声,回归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