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驹经理事件簿 第7章 第 7 章

周末排球馆是一些小学生俱乐部练球的地方。

据黑尾前辈说，他小时候和研磨就是在这里遇到的猫又教练——猫又老师，然后彻底迷恋上了排球。

而这次猫又老师带他们来也不是和小学生们打球，而是去见不久前来这里做助教的以前的学生，也就是音驹男子排球部的前辈。

他们到的时候，这位叫直井的前辈刚好结束自己的工作和同事换班，见了他们。

“联系是能帮忙联系，但不一定会答应。”

直井前辈已经大学毕业两年了，他说的帮忙联系是联系这两年刚上大学又刚好同校的音驹毕业生们。

组齐全队是不可能的，最多是带上他们大学的队友回母校打一场友谊赛。

约好帮忙组局又相互留了联系方式之后，几人又来到空闲的体育馆，解决之前二年生们提出的几个问题。

等到四个高中生各怀心事地离开，直井这才犹豫地看向猫又教练：“您没告诉他们您准备复出了吗？”

猫又教练摇头：“他们既然能主动找过来，就看看他们能走到哪一步吧。而且这件事也该是涉木告诉他们。”

涉木是目前音驹的外聘教练，因为老家有事，下学期要离开东京，不再留在音驹执教，前不久特意来联系过音驹以前的猫又教练是否有推荐的教练人选。

猫又教练推荐了直井，但直井经验不足，刚好他身体情况也好转了很多，所以准备复出带着直井一起回音驹带队。

另一边，纱希和三人告别搭上回家的电车，没上电车的三人等了一会，夜久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

“怎么了？”海问道，黑尾也转头看过去。

夜久的耳朵微微发烫，举起右手看着右手手臂：“刚才在路上，纱希酱拉了我的手。”

海：“……”

黑尾脸上的笑容差点裂开：“刚才的情况，拉你明显是为了保护我吧？”

夜久神情诡异地抬头看着黑尾，发挥自由人的速度躲开了黑尾伸来抓他的手：“可是事实是纱希酱拉了我——你不是住在附近吗，快回家吧！”

等到直井前辈这边确认了，纱希才去找教练说了练习赛的事，因为涉及了外校人员入校，经过教练同意后她才将练习赛的事报备给队长和学生会。

“和大学生打练习赛？”队长皱眉问道，“你知道我们比赛的要求是不一样的吧，大学生的比赛网高和我们不一样。”

纱希点头：“嗯，教练已经说了，大学那边也同意了，因为是和音驹毕业生的友谊赛，所以直接用我们的网高就可以。”

“等等，音驹毕业生？”队长愣住了。

纱希点头，搬出教练的名义：“教练说最近大家的状态太紧张了，所以找了前辈们来交流，算是放松。”

队长听了之后沉默了片刻，才回了句知道了，招呼其他人训练，并说了周五的练习赛的事。

在五月的最后一个周五，音驹男子排球部迎来了一场特殊的练习赛。

因为是对面大多数是前几年才从音驹毕业的学生，他们几乎都是三年级们认识的人。

面对认识的前辈们热情的招呼，纱希和其他人们少见地看见了三年级们局促的模样。

高中生和大学生的实力基于身体发育程度和训练量有着不少差距，至少不是目前的音驹可以跨过的。

虽然最后输了，但纱希却发现这场比赛双方基本都打得很尽兴，三年级们罕见地丢掉了一直缠绕在身上的那股焦虑，连带着和二年级们的配合都好了不少。

直井前辈是跟着OB们来的，他站在纱希身边，看出了她的疑惑：“很奇怪吧？”

纱希点头，有些不解。

“因为这场比赛的对手至少不是他们同期的竞争对手，面对他们的时候，现在的音驹反而去掉了一定要赢的压力——”

直井说道这里，感觉话里有些歧义：“也不是说比赛的时候不能抱着要赢的心态。正常来讲，面对比赛要抱着一定要赢的心态才行，但是他们因为太过于注重输赢看不见场上其它的东西了，这次比赛反而是让他们重新审视自我的机会。”

纱希在高中后才接触这些一定要分出个输赢的竞技运动，直井一会儿说要赢一会儿又说不是一定要赢，她没听得太懂。

但怎么也想不通后，纱希也索性不再纠结了。

比赛结束后，OB们先和一二年级打了招呼，两个去年毕业的学长和二年生们稍微说了几句话，就和其它人一起去找现在的三年生们到了体育馆外叙旧。

纱希远远望着他们聊天聊着聊着三年级的队长居然哭了，当即震撼地要找到一年级的小伙伴们分享自己的感受。

结果刚跑到一年生这边来，就看见虎和研磨互相抓着对方，研磨正在用她从没见过的暴躁姿态超大声和山本同学吼着，吓了纱希一大跳。

——要不要冲上去拉架？

——算了吧好吓人，应该打不起吧毕竟那可是研磨啊！

听见体育馆里动静的二年生们在门口探头探脑。

他们一边想看外面的热闹，一边又想看里面的热闹。

注意到和当前画面格格不入的纱希，夜久轻声招呼她先出来不要被误伤。

误伤还没来的及误伤，福永的水桶先到了。

哗啦——

福永一桶水泼了两人一个透心凉，纱希的心也凉了一大半。

她完全没在意被泼湿的山本和孤爪同学，呆呆地看了福永几秒，在几个男生看热闹不显事大的目光中木然地低头看向地板。

已知，体育馆的地板是木质的。

再已知，体育馆的维护要点特意指出最好不要沾水。

再再已知，练习赛刚结束不久，教练随时可能回来。

“……”纱希的脑子里有一瞬间是空白的。

而后她看向三个一年生：“还愣着干什么，快找抹布啊！”

一天之内，先是一向安静的研磨和猛虎吵了起来，再是除了社团活动相关避免一切社交行为的纱希崩溃大喊大叫。

二年级们连忙来处理当前的一连串的事故，让两个衣服全湿了的一年生们先把衣服换了，再和纱希一起处理案发现场。

福永在纱希旁边一起擦掉地板上的积水，时不时瞥向这个隔壁班的少女。

此刻的纱希已经从刚才崩溃的状态中平复下来，低着头静静处理面前的水渍。

因为排球社活动量本来就大，再加上为了减少头发落到地板上的几率，纱希到排球部都是扎了头发的，和福永平时在教学区见到的她不太一样。

福永从侧边看着纱希的眼睫一下下地微颤着，隐约能看见她墨绿色的眸子十分专注地盯着眼前的事物。

他倏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感觉自己的眼睛不住地像刚才看到的纱希同学那样眨动，不由又看了过去。

少女的袖子挽到臂弯处，露出纤细的小臂，伶仃的手腕透着股常年没见阳光的苍白，她将沾了水的毛巾放在水桶上方拧干，而后继续刚才的工作。

福永微微屈起手指，用没有沾到水的指节背面轻轻碰了一下纱希的手指：“纱希同学。”

“啊！”纱希猝不及防地颤了下手，转头看向福永，颊侧的几率碎发也跟着微微晃动了一下，不解问他，“怎么了？”

“抱歉。”福永低声说道。

纱希脑中拐了几道弯，才意识到福永是在说泼水的事。

她想了想，还是摇头：“其实没关系，被泼中的又不是我。而且刚才的情况我其实也有点……算是吓到了？福永同学的做法我也能理解。只是地板遇水不及时处理容易损耗，训练的时候可能会导致受伤。我当时太震惊了……下次可以在室外泼。”

“？”旁边跟着帮忙的夜久不由啊了一声，“泼在室外就可以吗！”

海吐槽道：“这种事情还有第二次吗？”

黑尾没有说话，抬起头看了纱希和福永一眼，有些微妙地挑了挑眉。

等把这场突发事故处理完，三年级们和直井前辈带队的大学队伍也回来了。

“之后比赛放下负担好好打吧，不要给青春留下遗憾，”双方告别前，前年毕业的一位学长突然提到一件事，“对了，你们还记得音驹的标语吗？”

三年生们齐齐一愣。

——维系。

音驹的标语写在横幅上，每次正式比赛都会挂在赛场边，怎么会不记得呢。

上一次比赛，还是关东大赛的预选。

提起这件事的学长朝高中生们笑了笑：“无论什么比赛，都不要忘了它，这可是音驹的作战武器。”

“背负着它前进吧。”他的目光同样扫过作为经理站在一旁的纱希。

——维系着无论是赛场上还是赛场下的每一个人。

——维系着每一次进攻、每一次防守、每一次暂停与补给，将其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将对手困入绝境，直至走向胜利。

这次练习赛结束后，六月悄然来临。

东京都的IH预选赛也近在眼前。

纱希也明显察觉到了排球部的变化，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